第10章 试探（1/1）
“如何？”昭贵妃美眸紧盯着她，似焰般的红唇微张，连气息都要屏住了。
“老奴已经想法子告知殿下了……”
云娘眉头紧锁，讷讷道：“可殿下知道绥宁在娘娘这后也并未多停半刻，反倒气定神闲地回府了。”
“直接回府了？这……”
昭贵妃想不通，肩背斜靠在椅背上，素手支着脑袋，“若他不喜欢绥宁那丫头，那这些年给他送去的人怎的一个也没瞧上。”
云娘无言，看着上位的昭贵妃，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昭贵妃有些恼，眉头一皱，“你是本宫的乳娘，是看着本宫长大的，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可能……”云娘汗颜，“可能是有其他隐情？”
昭贵妃心一惊，若是其他人如此说，她定是要训斥一顿的，可云娘于她，到底是不一样的。
“莫不是……他喜欢……”
昭贵妃不敢将话说全，声音弱了下来，喃喃道：“也是，本宫怎么就没想到这方面，昉归日日夜夜伺候着他……”
“娘娘！”
云娘心惊，她真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娘娘这话也太过于离经叛道，“老奴并非这个意思，老奴是指……”
云娘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抬头觑了眼昭贵妃的面色，见她脸色如常，才道：“殿下的身体……”
“这……”昭贵妃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心里两个回答反复横跳着：
儿子喜欢男人。
儿子不行！
儿子喜欢男人……
儿子不行……
“这该如何是好！”
昭贵妃额角突突跳着，一时心急如焚，“阿弥陀佛，望老天保佑，希望红迎能得他喜欢吧。”
云娘有些不解，问道：“红迎性子急躁，不够绝色，也不够聪慧，娘娘为何会让她去伺候殿下？”
“之前也不是没送过既绝色又聪慧的，还不是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
昭贵妃无奈摇头，“宸儿的心思是越发重了。”
“娘娘也不用过于担心，殿下本就对那种事不上心。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送给他的启蒙丫头，被他大骂着赶了出来。”云娘安慰着她。
“唉……当年那事，真是……”昭贵妃忍俊不禁，笑得直捂嘴，“好笑又好气，不知背地里怎么被人嘲笑呢。”
云娘看着眼角笑出细纹的昭贵妃，无奈摇头。
还是像个孩子，这种事要是放在别家娘娘身上，定是又气又恼，生怕被人看了笑话。
娘娘却时不时拿出来调侃一下。
嘴上说着怕被人嘲笑，怕殿下有了阴影，心里却乐呵得不像样。
昭贵妃独自乐了会儿又忧愁了起来，“若宸儿当真……该如何是好。”
“不如……试探一番？”云娘向昭贵妃说 了个法子。
昭贵妃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应允了。
“把甘露也送过去。”昭贵妃又吩咐了一句，“让她每天做些对宸儿好的药膳送去。”
“娘娘，”云娘有些担忧，“甘露是府上专门为你培养的医奴，从小送去云灵求学，就这么将她送走，这……”
云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昭贵妃摆手打断了，“不过是个医奴罢了，宸儿是本宫的儿子，自是值得天下最尊贵的东西。”
昭贵妃凝视着高位之下的云娘，眼中是一片深色……
天空变幻莫测，一层洁云正在被乌云覆盖。
玉庭萧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云，低声喃道：“要下雨了……”
夏日炎热干燥，谷物难活，百民入不敷出，雨水于他们而言，是救命的神水。
未几，簌簌的雨声响了起来，清脆静序的声音悦耳极了。
雨点一下一下地打在房瓦上，“滴滴嗒嗒……”比得上环佩粹玉撞击的妙音。
仿佛能洗濯磨淬人的内心，让人宁静也让人寂寞。
往事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母妃！绥宁呢？父皇赏了我甜糕，绥宁最喜欢吃了！”十二岁的少年郎跑得肆意无束，只想把她喜欢的送到她面前。
“宸儿，绥宁不在，母妃另找个人陪你吃甜糕好不好？”
“不好！绥宁哪去了？她走了吗？不回来了？”
“胡说，只是出去办点事，她除了我们，无路可走的……”
玉庭萧提着食盒回了自己的殿中。
以往这个时刻，他应该和绥宁一起玩耍的……
玉庭萧褪下衣物将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啊！”玉庭萧被不同寻常的触感惊得全身一个激灵，崩了三尺高。
“你是谁！？放肆！”玉庭萧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一个只着了亵裙的女人。
“殿下……奴婢……”
“莹儿！你这是干嘛！！你不想活了吗！”
“不是的！是……是娘娘让我，让我来教导殿下……”
“出去！滚！”玉庭萧从喉中发出嘶喊，气急地将枕头被褥都砸向地面。
“叩叩。”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生硬地扯了回来。
“何事？”
“殿下，绥宁姑娘回来了。”昉归在门外回话。
“……嗯。”
里面只传出很冷淡的一声。
“……”昉归没再多言，默默退了下去。
容悦对于今日昭贵妃的召谈并无在意，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像往常一般练武，完成任务后便清洗一番，到朝云阁看书。
玉庭萧时常在朝云阁处理公务，容悦每日需到朝云阁习书也是他定下的规矩。
不过一般是两人坐不到多久便一起懈怠了。
玉庭萧单手撑着下颌，半垂眼帘，睨着案桌上半展的卷轴，另只手执着御笔随意地写着。
容悦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双臂展直，高高举着本翻了几页的书，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就很“认真”。
她皱眉动了动屁股，弯下手肘，听得到僵硬的骨头因突然改变姿势而发出的咔嚓声。
容悦撑着软榻换了个姿势，改为趴着，两手执着书立在自己面前。
嗯？
容悦皱了皱眉，这个姿势殿下会不会误以为她在偷懒？
“殿下，奴没有偷懒，很认真的。”
“……”
没有回应。
容悦眨了眨眼，转过脑袋偷瞧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