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徐闻二叔(1/1)
看面相和年龄,自然就是徐闻的二叔徐经业了。
徐经业身形瘦削,但皮肤松弛,显然在进去之前,是一个胖子。
拖着锁链,徐经业有气无力来到堂上,也不看堂上有何人,很自然地跪了下来。
“拜见大人。”
徐闻急忙上前,不顾地面尘土,坐在地上看着徐经业,道:“二叔,二叔,你身体可好?我是闻儿呀。”
徐经业抬眼一看,又惊又喜,道:“闻儿?你救我来了?你可是中举了?得了几名?”
“二叔,现在还未到科举时间呢。”
“哦?那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在徐经业想来,必然是自己的侄子中了举,有了功名之后,才有办法从大牢里将自己捞出来的。
徐闻道:“我恳求仙师出手相助,又得当朝丞相和尚书大人施以援手,这才找到你。”
“啊?”
这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吓得徐经业有些蒙圈。
仙师是什么?难道自己的侄子拜了一个很牛逼的老师?可是,不应该叫老师么?
至于丞相和尚书,那更是天一般的存在。
以前能搭上点关系就不得了了,如今却来帮助自己?
抬眼望去,见两边坐了一排朝廷大佬。
看官服,动不动就是一品二品,那几个四品、五品的,都排在边缘。
徐经业送过丞相等人的画像给徐闻,自然认得蔡丞相等人,急忙跪伏行礼道:“草民徐经业,拜见丞相大人,拜见尚书大人,拜见各位大人。”
蔡丞相微笑道:“徐先生免礼,我们此行是随张公子前来,旁听你的案子。”
说着,转向坐在堂上的临安府尹道:“滕大人,我看犯人身体虚弱,不如,将他的锁链去掉,赐张椅子,也好让犯人有力气陈述案情。”
府尹滕大人急忙道:“自无不可。”
作为帝都的府尹,满大街都是大佬、权贵,实则最为难做。
有史记载,南宋历任临安府知府有150位 平均任期不足一年。
可见,这个职位有危险。
虽然如今时间线有了分岔,南宋变成了南安朝,但形势却没有变化多少。
府尹见当朝丞相开口了,这等小事自然不会和蔡丞相对着干。
徐闻、徐经业急忙作揖:“谢丞相。”
很快,有衙役解开了徐经业的锁链,又搬了一把椅子上来。
徐闻道:“二叔,这是侄子的仙师,姓张名讳天上仙。”
“仙师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人,仙法无边,二叔切不可失礼。”
“仙……仙人?”徐经业还有些蒙。
自己的侄子不是读书人吗?怎么和“仙人”搅和在一起了?
徐经业想当然以为这个“仙人”,是那些高僧道人的尊称。
但是,这得道高士的打扮不僧不道,容发奇异,年龄还跟徐闻差不多,实在跟想象中的高人形象不同。
“二叔。”徐闻示意徐经业叩头。
徐经业刚想叩头,张天过来,轻扶他上椅子。
一方面是张天不喜欢别人跪拜,另一方面,也是展示一个态度给所有官员看的。
“不必多礼。徐闻是我弟子,说来,徐先生和我还是一家人呢。”
徐经业急忙道:“不敢当……上仙称先生,叫我小徐即可。”
一轮客套话讲完之后。
张天坐回原位,徐闻站在身边。
府尹滕大人也很干脆,道:“徐经业,经查,你侄子徐闻徐秀才前来作证,发往襄阳的画像都是发给他的。”
“因此,通敌之罪无从谈起,即刻起,无罪释放。”
“徐经业,你可有话要说?”
若是以前,徐经业能够脱身就烧香拜佛了,如今,这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反应不过来。
徐闻道:“二叔,如今有仙师在场,又有当朝丞相、尚书大人旁听。”
“若有什么冤屈,请务必说出来,他们自然会为你作主。”
说到“务必”二字时,徐闻刻意加重了语气。
只要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徐经业看了看徐闻,又看了看堂上微笑的蔡丞相和史尚书,一咬牙,道:“草民确有冤屈,请诸位大人为我作主。”
府尹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能善了。
只得道:“你且说来。”
徐经业道:“草民原是襄阳人士,前些年卖了田地,来到临安府经商。”
“经过一翻打拼,在朝阳大街置有两间店铺,日子过得还不错。”
“只可惜朝中无人做靠山,有人见草民的店铺生意红火,便想以市场价的一折强行购买。”
“这是草民的立身之本,自然不肯。结果,半年前莫名其妙就以通敌之罪抓了进来。”
“至今草民都不知幕后是何人。”
“若草民所料不差,此时那两间店铺,恐怕都已落入他人之手。”
说到这里,徐经业神情落寞。
在帝都经商,没有靠山,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连幕后之人都不知道。
原本的计划,他是希望熬一段时间,等到自己的侄子徐闻中了举之后,能够入朝为官。
到时候将产业挂靠在侄子的名下,如此,便算是有了依靠。
一般来说,非生死大仇,其他官员不会去夺取其他官员庇护的产业,除非想连同那位官员一起除掉。
否则,闹起来谁的脸面都不好看,会在皇帝和百官心中留下一个极其恶劣的形象。
可惜天不遂人愿,徐经业还未等到徐闻来参加科举,自己就先进了大牢。
张天暗叹了一口气。
这种黑暗手段,别说古代了,就是到了后世21世纪,依然有许多人借助资本和权力使用,防不胜防。
张天问道:“你入狱半年,怎么还活着?他们可有严刑拷打逼供?”
徐经业道:“谢上仙关心。”
“据草民所知,当今皇上圣明,无论是判死刑,还是狱中犯人无故死亡,必须呈上皇上的案头,让皇上过目。”
“是以,他们一拷打草民,草民就装不堪折磨,昏死过去。”
“没想到那些狱卒果然不敢将草民折磨致死,因此才苟活到现在。”
徐闻也在张天耳中稍稍解释了一下。
原来,衙门的权力虽然非常大,但也不可能随便将一个人抓进去之后,让犯人无声无息消失。
此时的吏治还算清明,又是天子脚下,有御史监察,还有政敌虎视眈眈。
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一旦犯人的家属闹起来,上达天听,恐怕幕后之人也受不了。
他们只是想夺财,犯不上为了一个平民百姓,将自己家族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因此,徐经业的案件,才会拖了这么久都没结案。
就是想拖到将他的产业吞吃完了,再放他出来,到时候他也无可奈何。
官府只是调查,又没有诬陷他什么罪名,想上告也找不到理由。
张天无奈苦笑,这手段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