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1/1)
邹世琼坏笑着挤眉弄眼,“还得是你家宋大校草浇灌得好。”
卢琦对调侃池夏这件事并不感冒,只在意钟离琪的处理结果。“所以呢,钟离琪只是被开除这么简单?破坏他人财产,不应该被抓去蹲局子吗?”
尤敏全然不放在心上,对镜描着眉,“你担心什么,有宋霁野在,还会让他老婆受委屈?”
池夏脸一红,“敏敏,你别胡说,什、什么老婆?”
宋霁野也的确告诉过她这件事的后续不用她担心,他舅舅是这片区域派出所的所长,一听说这件事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调查了。
“小子,我可是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才将这个活儿揽自己身上的。”陆江勾过宋霁野的肩膀,满脸八卦,“什么时候带过来给舅舅看看?”
“还没这么快做好带她见家长的准备。”
宋霁野靠在围栏边,视线随性地往楼下飘。瞥见被三五个男生包围的小姑娘时,眯了眯眼。
“怎么的,你还想当渣男?”陆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哟,那就是我外甥媳妇儿?”
宋霁野直起身子准备下楼,陆江却笑眯眯按住他,“你等着,我去带她过来。”
卢琦冷脸挡在池夏面前,“不好意思,我们夏夏名花有主。”
为首的男生狐疑地皱起眉头,“论坛上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池夏女神身旁有过异性啊?”
“小子,人小姑娘已经明确拒绝你了,识相点还不退下?”
身后冷不防响起一道粗犷凌厉的声音,男生被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又被惊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陆江早些年在执勤过程中被嫌疑人用砍刀划伤过脸,到现在右眼眼角到耳后根还留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看着很是唬人。
男生瑟瑟发抖,“你……啊不,您难道就是池夏女神的男朋友?”
陆江笑了声,“你看我这把年纪像小姑娘对象?”
他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时,男生快要哭出来了。
“只、只是搭个讪,不算犯罪吧?”
陆江朝池夏抬了抬下巴,“我没找你,我找那个小姑娘。”
男生如释重负,拉着室友就狼狈逃跑了。
卢琦仍旧警惕地挡着,“你的警察证打开第一页我看看。”
陆江挑了挑眉,“行啊,现在大学生警惕性还挺高嘛,看来反诈宣传做得不错。”
确认过是真的警察证以后,卢琦才侧身让开了步子。
“夏夏你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池夏摇摇头,“不用,你们先去食堂吧。”
尤敏侧目看了眼邹世琼,“也好,世琼都快饿成原始人了。”
邹世琼的确快饿疯了,听见她的话又强行打起精神,“说谁原始人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形容一个美少女?”
察觉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尤敏觉得丢人,拽走了邹世琼。“赶紧走了。”
池夏跟在陆江身后,轻声问:“叔叔,不去警局么?”
“不要叫我叔叔。”
她脚步茫然地一停,“可是您这个年纪不适合叫哥哥。”
更何况宋霁野对她叫别人哥哥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陆江眉心跳了跳,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见到宋霁野时,池夏快步过去,小声叫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勾住她的手,朝陆江前了一步,“舅舅,正式介绍,池夏,我女朋友。”
池夏一怔,“舅舅?”
陆江眉心舒展,“诶,对了对了,舅舅可比叔叔好听多了。”
她赧然地垂下脑袋,耳根悄悄红了。
宋霁野懒散开口:“您别逗她了,小姑娘脸皮薄。”
“行行行,咱们谈正事。”陆江清了清嗓,“之前小夏发在校园论坛上的录音跟监控视频我都看过了,但录音文件是剪辑过的,我需要听完整的。”
池夏被宋霁野握住的手下意识一缩,眼睫颤了颤,“能只让您一个人听吗?”
宋霁野眉梢轻挑,“怎么了,是有我不能听的话么?”
她纠结地咬着下唇,有些心虚,“……没。”
池夏只是怕自己最后那句话被宋霁野听见,毕竟这种宣告主权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被他知道未免也太羞耻。
宋霁野熟练地去摸她右边的口袋,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手机。
她一急,想去抢回来,却被宋霁野一个抬手给躲掉了。
池夏羞愤地喊他的名字,手上抢夺动作不停,“宋霁野!”
他吃痛蹙眉,“嘶——伤口好像裂开了。”
她吓得立刻缩回手,紧张地盯着他的手掌,“没事吧?”
宋霁野眉目一松,眸子点过笑意,“骗你的。”
池夏气得面颊微鼓,别过脸不再看他。
“你小子在小夏面前倒是会装,”陆江嗤笑,“你读高中那会儿骨折的时候都没喊疼,磨破个手掌就开始装柔弱了?”
“乖乖别生气,”宋霁野软下声音哄她,将手机还给她,“我不看就是了。”
她轻哼一声,从包里拿出耳机,连同手机一起交给陆江。
陆江戴上耳机,越听表情越深意。尤其听完最后一句话,他笑容绽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霁野。
他没想到这个看着纯良无害的小姑娘会做出掌掴人的举动,话语间犀利的风格倒是和宋霁野这小子有点像。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池夏全程不安地咬着唇,偏过脸假装看走廊外的夕阳。
宋霁野侧目看她,白净的小脸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透着橘色的光晕,像极了刚成熟的橘子。
他喉间微痒,还是压下了那股想将池夏欺负一番的冲动。
“小夏,音频发我手机一份。”他打开自己的手机,连上蓝牙。
“好。”她乖巧地应了声,又忐忑地补充,“别让宋霁野听。”
陆江没忍住笑出声,还是应下了:“没问题。”
他将手机还给池夏,鄙夷地睨了宋霁野一眼,“蓝颜祸水。”
宋霁野一噎,没说话。
陆江分析:“有了这个证据,钟离琪的罪行怕是要定死了。还有被牵连出来的校董受贿一事,这敲响了教育行业巨大的警钟。”
宋霁野撩起眼,声音冷然,“我不要听什么怕是、应该这种字眼,我只想让钟离琪从消失在柠柠面前。”
“你别用这种渗人的形容词行不行?”陆江警告性地瞪他,“尤其是在我面前。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可不兴什么黑社会做法。”
察觉到宋霁野低沉的气压,他又补充:“不过你放心,钟离琪所作所为太过恶劣,严厉的惩罚是一定逃不过的,以后再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江亲自送池夏去了食堂后才离开,临走前神秘兮兮地问宋霁野:“小子,想不想知道小夏说了什么?”
宋霁野眼神寡淡地瞥他,“你这样出卖人家小姑娘是不是不厚道?”
陆江:“你不想听?”
他几乎没有犹豫:“想。”
陆江乐呵呵问:“有两句,你想听哪一句?”
“都想听。”
陆江故意逗他:“诶,只能听一句,多了那是另外的价钱。”
宋霁野低头打开微信点开他的头像准备转账,“要多少?”
陆江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臭小子,我敢说你还真敢转?会被判定受贿的好不!你是想舅舅丢饭碗吗?”
宋霁野自然知道他不是真的要钱,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所以呢,你亲自过来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见柠柠,还有别的事吧?”
陆江摸了摸鼻尖,“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果然敏锐啊。”
他也不藏着掖着,干脆开门见山:“你爸想见你。”
宋霁野表情冷了下来,“不见。”
“他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风声,偷偷跟宋朝阳做了亲子鉴定,才发现不是亲生的。”陆江也对宋玄烨的做法感到鄙视,“这时候又想起你这个亲生儿子了。”
“可笑的是宋朝阳一单眼皮,你父子俩和你后妈都是双眼皮,长得跟他是一点儿也不像,还宠着这么多年。”
他瞄了眼宋霁野的反应,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还在为婉清和挽月的事记恨他,可是他的手段你应该知道。”
“什么手段?”宋霁野嘲弄地笑了声,“为了巩固他可笑的地位不择手段?所以他是怎么告诉你的?让我跟柠柠分开?”
陆江迟疑着说:“这点你选择瞒下来倒也明智,他不知道你跟小夏的事。要是知道,矛头怕是第一个就对准池家了。”
宋霁野没松口,“我不去。”
陆江:“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宋霁野眼皮动了动,“与我无关。”
陆江自顾自往下说:“是肺癌晚期,最多只能活一年了。”
宋霁野无动于衷,“那就等他快不行了再说,现在能告诉我她说了什么吗?”
*
受贿的校董被停职察看,等待他的是京大的起诉。而钟离琪花了大价钱和A大校方选择了私下和解,灰溜溜地离开了A市。
路雪娜听完管家的汇报,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钟离琪真是个没脑子的废物。”
管家迟疑着问:“小姐,宋霁野明确表示过自己有女朋友一事,您要不换个目标吧?”
“那又怎么样?”她不屑嗤笑一声,“爸爸现在的产业已经走向国际了,你猜前段时间谁找他了?就是宋霁野的父亲,宋玄烨,他有意要和我们路家联姻。”
“可是宋先生的小儿子年纪不是还小么?”
路雪娜勾起胜券在握的笑,“他点名的对象不是宋朝阳,是宋霁野。”
“更何况宋霁野传闻中的女朋友,连个名字都查不到,多半是个没家世的。宋霁野为了保护她才瞒下名字,那我就更没什么竞争压力了。”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大一的下学期,池夏依旧忙碌,连宋霁野也在着手准备实习的事。
他最近一直在忙B市的项目,在学校里几乎见不到人影。
直至暑假前夕,宋霁野才疲惫地回来。
池夏坐在他身旁,心疼地替他按着肩,“进展如何了?”
他声音沙哑,“项目在稳步前行,但出了另一个意外。”
她动作一停,“出什么事了?”
“我没想到宋玄烨会为了逼我回去对表姐的公司下手。”宋霁野垂着眼,抵在额前的手微微颤抖,“她才从舅舅那里接过公司没多久,多年的合作伙伴在中途就撤资了,追问之下才知道是宋玄烨的指使。”
池夏心一紧,静静听他往下说。
“柠柠,我要去B国一趟。”他轻呼出一口气,“我带你一起。”
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轻轻握住他的手,“好。”
“柠柠,在见他之前,我有话想告诉你。”宋霁野抬起眼,眸色认真,“我和你在一起从来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对,哪怕是宋玄烨阻拦也没用。我不会放弃你,我只想你陪着我。”
池夏眼眶泛酸,心口像是有重石压着,她缓缓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
宋霁野倦意上涌,无力靠在她肩上,仰头看着夕阳下两只掠过电线杆的麻雀,叽喳的鸟叫声让他想起昨晚的接起的跨国电话。
“小野,你也不想再次尝试失去亲人的滋味吧?我知道你在意你婉清的弟弟一家,要是不想看见他们落个无家可归的结局,你知道你的选择。”
脑海里满是甘婉清和宋挽月笑着从马路对面过来,下一秒却鲜血淋漓的画面。
他紧闭上眼,心脏的钝痛利剑一般地将心捅得千穿百孔。
直到眼前落下温热的掌心,像寒冬里唯一的烈日,一点点将绝望透骨的寒意驱散。
他听见温柔的声音响起:“宋霁野,有我在。”
宋霁野没睁眼,嗓子却像是饱经磨砺般的低哑:“我想起妈妈和挽月了,我不想舅舅他们也因为我而离开。”
池夏轻抚他的眉眼,语调柔柔:“不会的,你父亲不爱你,但舅舅会,我也会。”
他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黄昏映落的橘色,没有鲜红的颜色。
停在电线杆上的麻雀被一只飞奔过来的乌鸦给撞落,传来嘶哑刺耳的鸣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