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陵（1/1）

事实上，杨廷和比朱厚熜想象中的难缠，朱厚熜宣布不想干的同时，杨廷和也如法炮制也宣布要辞职。你摆烂，那我也摆烂，杨廷和的这招可给朱厚熜气的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现在朝堂靠着杨廷和维持着正常运转，要是他老人家不干了，那这烂摊子丢给自己，除了焦头烂额别无他法。

对此，纵使朱厚熜万般不情愿，最终只能选择让步。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说做了让步，但朱厚熜倒也没有输，比如自己的父母分别改称兴献帝和兴献后，这就是他争取来的结果。只是赢了，但是赢的不多。

令杨廷和感到意外很满意的是，朱厚熜同学这次居然是非常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次的斗争结果，但其实是因为陆秉那天走之前和朱厚熜同学说了一番话：

“陛下，杨首辅毕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这次陛下可能并不会如预想那般顺利，但陛下只要记住，此时的输赢只是一时，后面的输赢才是真正的决胜！”

不提这边朱厚熜同学怎么和朝堂那帮老油条斗智斗勇，陆秉第二天就收到了出差的通知，至于去哪里，陆秉问都没问，刚回来就要出差，谁安排的还要想？至于去哪，那肯定是圣人所在咯。

“去应天府的公差还是很有意思的。”

随行的是自己在经历司的同僚，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是经历司的一个令史，叫做蔡虎，整个人脸上生的一脸福相，整天就是笑呵呵的，所以有个外号叫做蔡弥勒。不过想想也是，经理司里的都是清闲官职，天天就是整理卷宗文书，不用出去打打杀杀，哪来那么多火气。就说陆秉来经理司这些日子，就没见过里面谁和人急过。

“应天府的公差，谁都想出，后来大家就按顺序来，今年正好是到我过去，你才来不久也被安排到去应天府，可见你也是有福之人啊。”

蔡虎笑呵呵的说着，脸上确实充满了对本次出差的向往之情。对于陆秉来说，不向往那是假的，传说中的六朝古都，大明最繁华的地方，甚至是比京城还要富庶繁华，谁人不喜谁人不爱？

由于是公差，所以路上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陆秉和蔡虎一路上也是快马加鞭，所以此时已经是到了这金陵城，所以蔡虎也是想到了这些聊了起来。金陵城作为大明的陪都，陆通五岭，势扼三江，不但是交通必经之地，也是南方最大的城市。往来游商不计其数，各色人种一应俱全。相比京城的庄严肃穆，这里更多的是繁华盛丽。

陆秉和蔡虎毕竟是京城来的官差，所以入城倒是极为顺利，城外人口络绎不绝，城内更是热闹非凡。蔡虎带着陆秉从市坊走过，当真是“望不尽、楼台歌舞，习习香尘莲步底”！

“文孚好文采啊。”听闻陆秉的感慨，蔡虎也是连连夸赞，“金陵城不似京城那般，苦寒之地，多少欠缺些意思，要不是金陵离皇帝陛下太远，在这边当个差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陆秉连连点头，难怪武宗皇帝日思夜想也要来南方玩，哪个干部扛得住这样的考验？

“看见前面那高楼了么？”蔡虎遥指远处一栋张灯结彩的楼宇，这楼宇好生气魄。坐落在河畔，更有亭台楼阁临河而造，这一段金陵河居然是成了这片楼阁的观景河了。只是楼阁处处张灯结彩，让着一处楼阁倒是平添几分轻浮之气，隐约见好似还有莺莺歌声飘荡而来。

“那里就是金陵最大的勾栏。”蔡虎有些向往的看着那亭台楼阁，“二八佳人体似酥，里面那可是有着说不尽的温香软玉。”

陆秉听着蔡虎的话，心道果然，那轻浮的装饰确实是这种地方的特色。作为一个现代来的同学，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是男人都会对这种盗匪好奇的好吧！一边想着，眼睛也是不由得往哪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别看咯。要知道这教坊司虽然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温柔乡，但可是实打实的销金窟，据我所知，这里面随便一晚上就要好几十两银子呢。”

蔡虎看陆秉好奇的往那边看，也是出言劝诫，他不知道陆秉的家世，也是好心。咱没那个钱和命，就别看啦，越看越馋。

“几十两银子，简直太可怕了。”纵使陆秉家境不错，也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他突然想到一本书里的一句话。

“从古至今人类唯一不变的劣根性就是哄抬x价！”--某不知名卖报纸的小同学。

骑着马慢慢的穿过热闹繁华的市集，陆秉也是越来越安静，自打自己过来之后，一直都在努力的适应这这里的生活和节奏，他感觉自己都开始有点不太像自己了，不会真的要变成陆炳的形状吧！

刚才蔡虎的话他很感触，是啊，金陵挺好的，谁都知道，但是京城那些人都不愿意来。离天子太远啦，但陆秉毕竟是现代人的思维，他深知一句话高处不胜寒，古往今来爬到权力巅峰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又有几个有好下场呢？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当今天子的奶兄弟，自己是和朱厚熜深度绑定的，这注定了自己只能站在朱厚熜那一边，而朱厚熜是注定要和这些文官集团好好掰扯掰扯的。

“那些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干事可以点不圣贤。他们想控制朱厚熜，就会想办法砍掉朱厚熜的左膀右臂，而我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陆秉哑然失笑，这场游戏虽然不是自己主动想参与的，但是自己想退出都没门。就比如那次的刺杀，要不是自己有两把刷子，先不说自己会不会当场杀死，最终也会落得一个保护不力的下场被口伐笔诛然后推去午门。想活命，那就知道让自己站在一个足够高的高度，高到没有人可以撼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