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医院梦魇(终)(1/1)
贺清终于肯露头了。
符峥回过头,望向走廊尽头,右手裹上一层电流,径直朝他走过去。
只要杀了贺清,这个鬼域大门关闭,不管是沈彦舟还是宋延泽,都永远也出不去了。
而自己只是半个分身,葬送自己半个分身来解决掉宋延泽。
符峥觉得很划算。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着不出来呢......”
一击不中,电流在地面上发出滋啦声,引起了沈彦舟的注意。
他转头望向身后,符峥顶着宋延泽那张脸,正在对贺清下死手。
“符峥!”
情况太过紧急,沈彦舟一心只想让人停下,不假思索,直接误喊出了他的本名。
那抹带着杀伐狠意的身影一下子顿住,符峥眼眸一亮,转过身望向沈彦舟:
“你叫我什么?”
沈彦舟心里咯噔一下,看见那人径直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他冲贺清喊:
“跑!”
他跟贺清朝相反的空间跑,符峥来追了他。
沈彦舟没来得及进入下一个空间,便被符峥抓着肩膀给拽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沈彦舟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给抡到墙上,撞得后背隐隐有些疼,他抬头对上一双红黑异瞳。
符峥已经褪却伪装,眼神变得邪肆,看沈彦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新奇极了:
“你居然能认出我?”
沈彦舟挣脱不开,肩膀被人掐得像是断掉,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卯足力气挥过去的一拳更像是给人挠痒痒:
“你装不成宋延泽,他是他,你是你。”
“我不瞎。”
被限制灵能的沈彦舟和普通人无异,符峥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将人轻松制服,他掐着沈彦舟的两颊,细细端详:
“我突然有点不舍得让你死了。”
符峥低低笑了两声,凉飕飕的鬼气吹进沈彦舟的耳朵里。
他一直执着想要与宋延泽区别开来,不断用实力向地府那群老东西证明自己,甚至下了这么一盘大棋想让宋延泽永远消失。
却没想到自己一直想得到的认可,在沈彦舟这里轻轻松松的实现了。
你是你,他是他,沈彦舟是第一个认可他的人。
符峥眼底神色越发疯佞:
“你跟我回地府吧。”
符峥很清楚的知道,他爱的只有他自己,缠上沈彦舟也不过是觉得,那是宋延泽的东西,抢过来能有成就感。
不过现在他转变想法了,符峥把沈彦舟转了身,把人掐到自己怀里。
他用鼻尖轻轻抵住沈彦舟后颈腺体的位置,近乎病态的厮磨:
“要是把你关在笼子里,没事逗弄一下,想必我在地府的日子也不会无聊。”
凉飕飕的鬼气吹拂在后颈最敏感的部位,沈彦舟心底一沉,生了股不好的预感:
“你他妈在做什么!”
符峥轻笑,正欲张嘴咬上去,被身后一股极大力道掀翻在地。
“在他妈做梦!”
宋延泽眼底尽是冷意,整张脸都阴沉下来,没等符峥爬起身便瞬移而至,一脚踢在人腹部,话里带着浓浓的愠气。
符峥只是半个分身,自然不是现在宋延泽的对手,他撑着地面起身,擦了下嘴角的血:
“来得真快......”
宋延泽根本没打算给他喘气的时间,没等符峥站稳,旋身又是一脚招呼上去。
魍魉趁两人缠斗间隙,滚到沈彦舟脚边,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招招都朝要害去。
“好,好可怕。”
他直朝沈彦舟身后躲。
沈彦舟皱眉望着,看见宋延泽明显占据优势,他才慢慢收回目光:
“先去追贺清。”
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沈彦舟朝着贺清逃跑的方向追,跟那么两个瘟神比,魍魉还是选择了看上去要正常一点的沈彦舟。
他飘在沈彦舟身后,也去追贺清。
“我觉得,我们的交易还是作罢了的好。”
魍魉飘在沈彦舟身后,自顾自地说,也不知道人听见没有。
对这个人类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那个瘟神。
魍魉是真真真不敢要。
沈彦舟根本没听清那个小鬼叽里咕噜在后面念叨什么,他终于在最初那个空间,追到了停下来的贺清。
贺清人拿着手术刀,像是等了沈彦舟很久,却在看到他身后的魍魉时愣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彦舟缓了口气,不答反问:
“你为什么想救他?”
按道理说,贺清杀了一整个医院的人,也算报了仇了却执念了,怎么会跟魍魉扯上关系,一直解脱不了。
贺清盯着人望了会,启唇:
“报恩。”
魍魉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
“我救的那些不是人,是畜生。”
“但他没有,他给我拿绷带包扎,他问我疼不疼。”
“他试图救过我。”
贺清一瞬不瞬地盯着魍魉,“谢谢。”
魍魉看见人对着自己90度鞠躬,吓了一跳:“啊?”
沈彦舟也是一愣,就这?
他坐在椅子上,气还没喘匀:
“那你甭救了,他死得比你还早。”
“你当时看见的魍魉早就不是人了,你之所以能看见他,因为你那时候也已经死了。”
贺清愣住,看见魍魉一直在点头。
“这回能放我们出去了吧?”
沈彦舟皱眉望向他,贺清的遭遇确实让他同情,不过杀孽也是真的重。
“抱歉,你这样的投不了胎,也进不了轮回。”
一点小恩小惠都能让贺清记这么久,沈彦舟无声抿唇,那他的一生得是有多苦。
这样的结局,配不上贺清一生的苦难。
鬼域在慢慢消散,贺清身上的污浊祟气也是,估计很快就会有鬼差来抓他。
贺清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原来我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啊。”
沈彦舟不知道说什么,他听见贺清自嘲的笑了两声:
“我以为吞完钉子后,就会长满尖刺,成为玫瑰,能够去赠与他人美好的余香......”
贺清缓缓脱去身上的白大褂,丢在地上:
“却没发现最后满腹鲜血,死在了去赠与他人余香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