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茫（1/1）
昏暗的包房里，叶子睁着眼睛，听着她们几个均匀的呼吸，叶子好羡慕这种躺下就能睡着的感觉，每到夜深人静，叶子总是比平时更加的清醒，扭头看看燕子，睡得好香，怕打扰她们，叶子轻轻翻个身对着墙，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发现墙竟是软的，才知道那墙是软包过的，不注意还真没发现，那个时代，只有酒店才会这样装修，不想惊动了她们，就安静的躺一会儿吧，这一年，也难得有这么清静的时刻想些事儿，叶子在想难道我的以后就干这个么?不!这可不是我想干的，这也脱不了贫，可是我还能干什么呢?那个音响室……还算有点意思，但好像不太可能，这里显然不缺音响师况且我还不会，唱歌……只是喜欢，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唱吗?不敢……当服务员能当一辈子么?不能，结婚是早晚的事儿吧?是的，只要我一天不结婚，所有的亲人就都会不放心我，我就没法自由，用婚姻换自由?代价是用一生的幸福做赌注，可是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叶子就这么自问自答着，想了一圈，好像只有结了婚生活才会安定下来!所有的亲人才不会整天盯着自己，牵挂着自己……嫁人?嫁什么样的男人?柳若男这样的?不!虽然已经有了不分手的承诺，可是柳若男从来就没在叶子的脑海里停留过，对叶子来说，他就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影子，刘悦这样的吗?他算是个好男孩儿吗?算吧，还真没想过和这样的男生相处是种什么感觉，王经理那样的?不行，好看有个球用，毫无安全感的类型，在这个环境摸爬滚打的能有好男人？那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起码对家庭要有责任感，要孝敬父母，要忠诚于婚姻，要包容我的坏脾气，更重要的是不要阻止我干什么，除非他有能力养家，那也不行，我还是要去赚钱，除了自己赚的钱谁的钱都是别人的，包括父母的，拿谁的钱就得看谁的脸就得向谁妥协，嫁个王建那样的?(他喜欢我，这我一直知道，但是姨妈说了，我自己处对象老家妈得上吊，而且他和我一样大也不可能这么早结婚，而且他已经被老色狼骂的不敢再去小卖店，如今早以不知去向，佳佳还说前段时间碰到过他，她告诉他叶子要结婚了……
唉……想谁都是白想，叶子不可能主动追求任何一个男生，叶子只会躲，悄悄的躲，静静的躲，委婉的躲，愤怒的躲……无论有好感还是没好感的，叶子都不会接受，躲是叶子唯一能控制的事儿，男女交往过密必是相互伤害，叶子不想伤害男人，更不想被男人伤害，何况叶子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入了自己的眼，眼都入不了何来入心……有什么好交往的那，男人女人……太没意思!一定要记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都是笑里藏刀的狼……
想着想着心里对男人就充满了恐惧和仇恨……看看现实，想了一圈还真是只有柳若男能顺理成章的娶自己，嫁给他的好处是干什么叶子说了算，他只要听话就行.除了柳若男谁还会那么听自己的话那?就他那德行结婚后不可能有外遇，也不可能背叛家庭，他没那胆儿，何况他那么执着，能娶到叶子是何等的不容易，背叛叶子不等于背叛他过去的自己吗?更何况叶子想赚钱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他只会对叶子更好吧?叶子配他，怎么他都是占尽了便宜的，他应该偷着乐才对，怎么可能和叶子离婚，更不可能喜新厌旧，嗯……要不结婚算了?这应该是脱离老色狼最彻底的办法，反正早晚也是要嫁人的，既然没什么爱情，嫁谁又有什么不同，结婚后自己做生意，怎么都比伺候人强吧……燕子翻了个身说，王姐你醒了?嗯，早就醒了，看你们睡着没敢动，叶子说我去大厅看看几点了，悄悄来到大厅，一看九点多，又悄悄退回去，好像有保安走动，叶子说聊会儿?反正起来也没事，大眼瞪小眼……你俩还想在这干吗?干啊，还不知道啥样就再干几天呗，叶子说，可是我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要不再干两天试试?就当陪你俩玩了，要是哪天我真不干了，你俩要相互帮助，特别是颖儿，嗯，听见了姐!叶子继续道，钱是好东西但做人要有底线和尊严!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妹儿了，我知道了姐你说啥那……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上午十点，外面车水马龙酒店内仍是一片静悄悄，所有的服务员陆续醒来了，外面开始有骚动，这种时间上的突然改变好像让所有的人都变的懒散，两天前这个时间都干好几个小时的活了，同样是餐饮行业竟是如此的不同……
这班上的真是悠哉，简单吃过饭，叶子请两个妹儿去洗澡，这机会不多，悠闲一天是一天，自从说不再分手，，那小子老实了很多，起码不天天尾随叶子了，算他识相，他很明白激怒叶子的下场，可是自从不分手了后，叶子总有种莫名的忧伤，感觉这辈子好像就这样了，这根本不是自己曾经对爱情幻想的样子，叶子很怕自己的选择只是换了种烦恼！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叶子怎么努力都想不出来，婚姻可不是儿戏，自己真的想好了吗?自己不是一直在排斥回避这个问题吗?难道要为了结婚而结婚……这不是叶子对婚姻的态度!可是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在十字路口徘徊的心情很纠结，尽管如此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四十多个包房，大部分已经满了，忙的时候真的是谁都顾不得谁，一波一波的客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服务员，传菜员，眼花缭乱的霓虹灯，穿梭在这其中叶子时常觉得像看电影，无法融入那种环境，本就不爱笑的叶子又多了种对男人的藐视，人真的很有趣，叶子想大概客人看服务员的眼神更加的居高临下吧，无所谓……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那，你来消费，我来服务，对你恭敬是工作，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且……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都说相由心生，那时的我表情一定非常严肃僵硬!
服务员……来了，叶子推门进去，您有什么需要?找……找个好看的来陪哥喝两杯，好的您稍等，叶子走到吧台，你们谁去?黑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双肩包，这个女孩年龄不见得有叶子大，她旁边的人说，你去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搔首弄姿扭着腰肢蹬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向叶子包房走去，叶子随后把门关上，好像多看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在里面吃吃喝喝就赚钱，多的一晚两三个台，一晚一千应该没问题，唉……
金钱的诱惑，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是腐蚀人心最快的场所，这是一个摧残人意志的行业，这是使人变坏理由最充分的赚钱方式，，同样是辛苦一天干嘛你这么累赚这么少?人家什么都不用干吃吃喝喝就赚那么多，这个反差太刺激了，叶子摇了摇头……感慨万千，尊严在这里一文不值!那些出台的呢?叶子只觉得后背冒冷汗，真是感到好可怕!!
服务员……吓的叶子一激灵，来了……叶子开门进去，你就在屋里你老站外面干什么?哥要跳舞，你陪哥跳一曲，一股臭烘烘的酒味儿喷过来!对不起!我们这服务员不允许和客人跳舞，我也不会跳，有什么不能的，我说能就能!他开始拽叶子，叶子说我真的不会跳，我可以帮你找舞伴!您稍等……他一把把叶子拽过来，你放手!他一怔，你横什么横?有钱不赚是吧?老子跟你跳是瞧得上你!对不起，我没瞧上你，叶子气呼呼的一关门出去了，他在里面大喊，这什么玩意儿?这什么服务员?你们经理呢?找你们经理来…王经理闻声赶来，您消消气消消气，她是刚来的不懂事，您还得多包涵，那个男人醉醺醺的说，我就让她跳个舞还不行吗?它装什么清高？王经理解释道，她确实不会跳舞，我给您安排个好的行不行，你看左边这一排?你随便挑!不行!我就要跟她跳，多少钱你说个价!孙经理跟叶子使眼色，叶子说我真的不会跳!王经理陪着笑脸说，实在是对不起，你给我个面子好不好?这是我家亲戚，你就别为难她了!她只是来帮忙的，你以前见过她吗?他看看叶子自言自语道……是没见过，我说的怎么不像服务员，散了散了……得……都知道叶子是王经理家的亲戚了，按照平常无需王经理说情，服务员半推半就的也就跳了，转几圈钱就到手了，那还计较这么多，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慢慢也就习惯了，好女孩儿……就是这样被熏陶变堕落的……叶子说，王经理?我明天就不来了，这活不适合我的性格，我是真的干不了，王经理说，没事，这不没事了嘛，这样的事情天天都有，习惯就好了!这不还有我那吗?再说像这种客人啊，你就陪他在大厅转一圈，二三百小费就到手了，你是不是也该放松一点啊，不必这么紧张，你看她们，她们基本就是靠收小费做服务员，你以为她们就为了这一个月的工资啊?你再好好想想，我也不勉强你……我去……叶子心想服务员都这样了?这什么社会啊?是谁在动摇我的人生价值观?是现实?金钱?还是我意志薄弱?那一刻，我竟然也想试试了，反正哪种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起码这还有钱赚，只要我有分寸顶多就是脸皮厚点呗……
第三天晚上，叶子试着对自己放宽点政策，就当体验生活了，服务热情点，嘴勤快点，表情柔和点……可是看看这一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一个不搭茬只管吃的，叶子猜他肯定是司机……我还是出去站着吧，看他们喝酒唠黄嗑心里是真别扭，服务员…刚出去就被喊了回来，来……坐这，对不起，服务员不允许坐的，我站着就行，我没事就想和你聊聊天，叶子心想要坏，这两天怎么了，中邪了?有小姐不叫非得跟服务员拉扯?小姐不比我们服务员好看吗？叶子天生对白酒味特反感!叶子只能斜对着他，叶子说我给你找个好看的去，有新来的，准让你满意!你别忽悠我，我就看好你了，你就坐这就行，我坐这有什么意思?我又不能喝酒又不会聊天多无聊啊!找个能让你高兴的不好吗?不好，就你好(看那不要脸的死相)问题是我真不会聊天，坐在你身边一会儿你就被我气懵，不可能，你坐这试试……周旋不了了，要不这样吧，你让我把酒杯放你头上，我能把这酒喝了杯子不掉就算你完成任务，他掏出三张百元的票子，搞什么东西?你在羞辱我吗?他嘻嘻一笑，这什么羞辱啊，你不说你不会聊天嘛，这个简单，叶子气呼呼的说，这个我更不会!别生气啊，要不哥把这花插你头上(摆盘里的插花)，他顺手拿起盘子里的一朵花就要往叶子头上放，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要靠近叶子头的瞬间，叶子一甩手把花打在了地上，嘴里喊着你干什么你!你有病吧?这个男人哎呀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小脾气还挺大，你装什么装?有本事别在这干啊，叶子狠狠的说，你说对了!我不干了!我现在就辞职了!姑奶奶不伺候你，有钱你买不到我愿意!一摔门叶子走了，旁若无人的直接冲到一楼，一个人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夜色里……和谁都没打招呼，这脾气，在家里撒不出来的火，都在外面被激发出来了……时间不算太晚，打个车回家……
叶子拿出钥匙悄悄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轻轻拧开自己那屋的门进去，又轻轻的在里面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