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着我就是一大冤种呗(1/1)
周砚池也没想到言燃一眼就认出他了,心里有些心虚,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燃哥你也在这儿呢,好巧啊。”一边说着还用手去抠梧桐树的树皮。
这小动作还敢再明显一点吗,言燃突然就有点儿不舍得戳穿他拙劣的演技了,顺着他的话接着说,“是啊,确实挺巧的,我跟许意正好碰上,聊了几句。”言燃指了指不远处的许意,“你呢?一个人在这干嘛呢?听墙角?”言燃这话虽是疑问的语气,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肯定。
就这样被当事人揭穿,周砚池有些挂不住脸,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嘴硬,故作轻松地说:“我没干啥呀,就…看看风景呗。”
言燃这下是真没绷住,眉毛微微上挑,嘴角荡出一抹笑意,连声音都比之前明亮了许多,“我刚刚还以为你在听墙根儿呢,原来是在看风景啊。”
“是啊,是啊。”周砚池生怕言燃不相信似的,抬头仰望着天空,“你看这天,多红啊;再看这云,多白啊。周砚池的目光慢慢下移,到了自己的面前,还有这树,这花,这草,多好看啊。”
说实在的,这讲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但凡周砚池的表情不那么浮夸,言燃说不定还真就信了。
可现在,看着周砚池滑稽的举动,言燃觉着自己遭了老罪了,只想赶紧带他去看看脑科。
周砚池见状,还以为言燃是被自己的艺术细胞所折服,一只手撑着树干,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顺便清了清嗓,“不用这么崇拜哥,哥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比你们多了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罢了。”
“呕!”这货果然是没有下限。
要不是顾及着还有人在这儿,言燃非得在这家伙头上暴扣一顿。
许意就站在不远处,偶尔抬头张望,也不知道言燃在跟周砚池说些什么,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周砚池也注意到了许意,看他那样儿,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老往这儿看,再联想到刚才俩人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地也不知道在干嘛,周砚池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猜测,看言燃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古怪。
言燃见周砚池这么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言燃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摊开手掌一看,明明什么也没有。
周砚池将手搭在言燃的肩膀,低下了头,深呼吸,连嘴唇都在轻微的颤动,似乎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燃哥,我知道你长得帅,各方面也都不差,咱们学校对你有好感的女孩子肯定也不少。”
言燃虽然搞不懂周砚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夸他帅这一点他明显听进去了,嘴角微微上扬,可还没来得及开心一秒,就被周砚池接下来这一番话,雷得当场石化。
周砚池看着言燃,一脸认真,“那许意顶多算清秀,他瞅着还没姜洛烟好看呢,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呗。”
“当然了,如果你俩是真的,作为兄弟,我祝福你们。”
言燃一听这话,气得脸色发白,额头上青筋暴起,“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事儿吗,敢情这货唧唧歪歪这么久,就是以为自己是个gay?”
要疯了!
言燃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对着周砚池的小腿就是一脚。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周砚池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磕上后面的墙壁,发出咣地一声响。
周砚池整个人紧贴在墙壁上,双腿有些发软,“燃哥,你干嘛,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周砚池还以为言燃是因为许意恼羞成怒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你生什么气啊,我说错了吗,那家伙哪点儿比得上姜洛烟了。”
言燃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周砚池自己会错了意,竟然还大言不惭地指责他,这怎么能忍?
周砚池目不转睛的盯着言燃,只见言燃缓缓地走来,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令人不寒而栗,周砚池下意识的一哆嗦。
周砚池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双手薅住了衣领,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这她妈的还用你说。”言燃丝毫不客气地呛回去,字里行间充满了愤怒。
站在远处的许意,一直默默观察着两人,一见情况不对,他立马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许意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是咋了,可许意有预感,应该与他有关。
“别碰我,晦气。”周砚池十分排斥许意的触碰,十分嫌弃地甩了甩胳膊,一想到言燃冲冠一怒竟然是为了他,周砚池就气不打一处来。
“周砚池,你嘴里是掺了屎吗,说话这么臭。”言燃心里也不是滋味,明明是他自个儿脑补了那一大堆破事,现在还有脸怪别人。
“得,怪我,我不该打扰你跟许意约会,是我坏了你们俩的好事儿,我道歉行了吧。”周砚池紧握着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几句话。
言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不想再跟这个家伙继续纠缠下去,转身离开。
而莫名躺枪的许意……
好事?约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都别挤,慢慢来,都有都有啊。”小卖部的老板张大爷看着蜂拥而来的学生,正艰难地维持秩序。
三中的小卖部生意一向很好,学生爱吃的小零食一应俱全,不少学生一下课就喜欢往这里跑,用餐时间更是如此。
姜洛烟和苏眠是吃完了饭才过来的,这个点人并不多。
姜洛烟给言燃买了一瓶矿泉水,又挑了几包自己喜欢吃的虾条和糖果。
“一共十三块,算你十块吧。”收银员姓钱,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常年带着一个老花眼镜,不过为人非常善良淳朴,在这里时常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谢谢钱姨。”
“甭客气。”
苏眠还在采购,姜洛烟就先到外面等她。
不一会儿,苏眠拎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了。
姜洛烟走过去一看,面包饮料火腿肠等等,东西还不少。
“你不是刚吃过吗,怎么还买这么多零食啊。”
“我留着晚自习吃不可以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姜洛烟看着袋子里的火腿肠和可乐,陷入了沉思。
苏眠没再说什么,刚走了几步路,姜洛烟却突然开口,“可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火腿肠,也不喝碳酸饮料啊。”
苏眠脚步一顿,手里的袋子也随之晃了起来。
“而且,你买了这么多,根本不是你平时自己吃的量,倒像是…”姜洛烟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特意给某个人买的。”
苏眠好似被人猜中了心事,脸肉眼可见地泛红。
看苏眠这反应,姜洛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便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噢,对了,我刚想起来有个人好像没吃饭,跑去打篮球来着。他叫啥名儿呢?我好像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姜洛烟说着还用胳膊肘轻捣了一下苏眠,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笑。
“姜洛烟,你真的够了!”苏眠恼羞成怒,走得飞快,一眨眼就甩开姜洛烟一大截。
“苏眠,你别生气嘛,我随口说的,你等等我啊。”姜洛烟只是逗逗苏眠而已,没成想还真把人惹生气了,赶紧跑过去服个软。
“什么!”
一声惊呼响起,言燃和周砚池看了对方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周砚池一把拽过许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你今天迟到,把燃哥的名报上去了?”
许意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发抖,“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怕老梁追究,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
言燃还纳闷呢,他明明报了周砚池的名,怎么自己的名字还会被记,没想到是有人效仿他。
周砚池放开了许意,看向言燃,“所以,你们俩之前就是准备说这事啊。”
言燃激动得都想给周砚池发个锦旗了,这货的脑子终于转起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那也不对啊。”周砚池一脸狐疑地看着言燃,“既然许意用了你的名字,那你用的又是……”
言燃的大脑嗡地一声,身体僵硬了几秒,嘴角微微抽搐,“那个,我…呃…其实…这个…”
算了,毁灭吧。
周砚池这下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就是一大冤种呗。
有了这个认知,周砚池的脸色渐渐暗淡,言燃表面啥事没有,心里慌个不行:“脑子偶尔转一转就可以了,这种时候大可不必这么灵光。”
眼看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言燃急中生智,朝着周砚池的后面大喊一声:“苏眠,你怎么来了。”
周砚池下意识扭头,别说人了,连片树叶都没见着。
一转身,刚刚还在这站着的言燃居然没影儿了。
“可恶,又耍老子。”周砚池一拳打上旁边的梧桐树,五官逐渐扭曲,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许意见周砚池表情不对,连忙出声询问。
“你怎么还在这儿?”周砚池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个人,“言燃那家伙哪去了?”周砚池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许意指着前方,“他好像跑出去了。”
“你既然知道,那还不快追。”
“啊?”
“啊什么,追啊。
“噢。”
许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跑出去了。
等到许意走远后,周砚池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发出阵阵哀嚎,“妈的,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