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 章 怀疑（1/1）
她们坐在院中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小夭回忆着与相柳相处的点点滴滴，没有一点是和防风邶相似的
防风氏定不会将箭术传给他，如果是假扮肯定会被拆穿
他显然不是相柳，但他们的心却是一起跳动，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他叫“二哥”她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还不能表现出来，她要时刻保持理智，不能被感情牵绊住
明知道要保持理智，不能对他动情，但她还是不受控制，对他产生别样情愫
她越来越看不清暻当她是什么，说是心悦之人，可他有未婚妻……
玱玹看到小夭落寞的背影，结下披风给她披上，温柔说道“若是觉得待腻了，可以去朝云峰看看”
“嗯，我现在想静一会”她现在乱的很，没空搭理他
“好，夜深了，早些休息”
府邸
玱玹拿着水利图仔细看着，听到有动静，抬头一看是暻，热情上前邀请“暻，快请坐”
见他坐下，羞愧道“屋子里有些乱，实在是不好意思”
暻却不以为然，平静询问“是我来的太突然，听闻最近河运内史，一切可还顺利？”
玱玹苦笑，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实不相瞒，我那俩位王叔处处刁难，手底下的官员全部看着他们的意思办事，我只能尽力而为”
暻给他指出破解之法“赤水氏对河运了如指掌，也许你可以问问丰隆”
“我也希望可以再见丰隆，向她讨教一二”玱玹神情严肃，语气带着一丝让他帮忙的韵味
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眸看向别处，表明自己不想牵扯这事
“我听说你是昨夜夜里才到的西炎城，我来想着今日晚一些的时候，去拜访你，没想到你一大早就过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暻面稍有喜色，抬眸看向他“听说月璃住在你这，能否代为通传一声，我想见她一面”
“实在是不巧，小夭昨晚说想爷爷了，璃护卫随她立即去了朝云峰，现在不在西炎城”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就不清楚了”暻失落低下头
“殿下、殿下”老桑急急忙忙跑进来“王姬来了”暻瞬间弹站起来，期待看向门口
玱玹疑惑“小夭既然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
老桑解释“不是大王姬，是二王姬”璟原本期待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玱玹为之一愣
“哥哥、哥哥”阿念迫不及待跑进来，看到暻的一瞬间笑容有些僵住
暻礼貌笑一下，随即与玱玹行礼告辞“既然殿下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玱玹会礼“这样也好，改日再聚。老桑，替我送送暻”老桑恭敬给暻指路
阿念笑着问道“见到我惊喜吗？”
“的确实又惊又喜”玱玹温柔回答
边说边坐下“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是父王不同意，怕我给你添麻烦，所以呢我巧施妙计，偷偷跑出来了”
玱玹一听便是师傅纵容，她才得以出来“承恩宫哪是那么好进出呀！”
阿念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
给她倒好茶水“啊，没什么”随即叮嘱她“既然你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小夭的朋友”
阿念茶到嘴边一顿，随即抬头看向他放下茶杯，不满道“可我为什么不能说是哥哥的朋友，而是她的朋友呢？”
玱玹耐心解释“哥哥现在能力有限，你要说是哥哥的朋友，就会很危险”阿念却不以为然，撑着下巴看他
“但你说是姐姐的朋友，就会很安全”阿念若有所思低下头，委屈的“嗯”一声，随即表示“哥哥你放心，我知道这不是皓翎，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玱玹见她这样，认真说道“你从来都不是哥哥的麻烦”阿念惊讶抬头看他，随即二人相视一笑
朝云峰
涂璃看小夭不知疲倦练箭，并未出声劝阻她休息
有些事情想不通，可以短暂逃避不想，让头脑放空一会
小夭射箭时强迫自己认真，每射出一箭都射不中靶心，只能射中周围一圈
手指被摩擦红了，渐渐有了疼痛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疼痛早已经麻木
西炎王在暗中看她已久，拄着拐杖走来，点醒她“你今日心思不静啊！”
涂璃自觉走开，留给他们交谈
小夭放好箭，快步走上前“外爷怎么突然来了？”
“你能深夜突然回朝云峰，我就不能突然来见你吗？”小夭扶着他坐下
西炎王关心道“来，让你给我看看你手”小夭伸出满是老茧的手
他眉心紧皱“这么厚的茧子”或许在这一瞬间，他想到自己的女儿，关心道“小姑娘练箭都怕长茧子不好看，都会戴上特制的手套啊”
小夭笑着说道“我跟她们的目的不一样，她们是为了秋天狩猎游玩”随即脸色严肃道“而我是为了杀人，难道敌人要等我戴上手套以后在出手吗？”
西炎王对她多了几分赏识，仔细看看她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小夭摸了摸手上的茧子，这些都是自己努力的印子
“好好找个夫婿吧”此话一出小夭不明所以抬眸看他
“在我死之前，我还能保证，你能嫁给任何一个想嫁的男人”西炎王这一刻想让她有个好归宿，或者是看出她以后的路不好走，很有可能被唾弃
小夭平静询问“任何人都可以吗？如果这个人是外爷的敌人，也可以吗？”西炎听到这话明显一惊，估计猜到是谁了，但还是笑着询问她“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小夭明显被问住了，她没想过这个，看着凤凰花树“从小到大我一路磕磕绊绊，别的少女在怀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在干吗”
涂璃暗自替她回答“想相柳就是少女怀春”
稍微思索一下“大概忙着活着，也许一个人的时间待久了。我就想找一个人陪伴我，可我胆子太小，谁也不相信，毕竟，连我娘都可以舍弃我。我怎么可能相信，男人不会抛弃我呢”
听到这西炎王暗自转过头，这一瞬间应该是对她有愧
“你信玱玹胜过任何人”涂璃暗自不满
小夭看着西炎王，眼神是藏不住的厌恶“我害怕像外爷、父王这样的，因为在你们心里，永远会比女人更重要的选择”
西炎王自知对不住她，顺势说道“我们本就不适合做夫君”
小夭自顾自说着“除非在这世上，有个男人无论面对任何选择，我都是他的第一选择”西炎王看着她，眼里流露着不可能
“不管遇到什么原因，他都不会放弃我，我才会跟他过一辈子”
西炎王出声打断她，坚定说道“很难，比我打江山还难”
小夭自嘲笑笑“我知道很难啊，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去想什么男人”
涂璃暗自补充“你别忘了，清水镇你还想着相柳来帮你呢”
“我怕我一想，就会万劫不复，哪怕心里有点乱，我也会控制住的”或许这一刻她心里想的是相柳
西炎王欣慰点点头，给她解惑“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小夭嘴角笑意消失，有些严肃看着他
“如果他选择与我或玱玹为敌人，那就证明你在他心里并不重要，他可以随时放弃你”西炎王字字诛心
涂璃怕她真的信他鬼话，其实对于他来说确实如此，但你永远是他内心深处放不下的牵挂
小夭面上明显失落，眼神四处飘荡，最后落到凤凰树上
西炎王明白她的爱而不得，安慰道“傻孩子，你想太多了，这人呐，有时候要学会糊涂。以你现在的身份，只要选对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并不难”
“我知道，可我的性子已经这样了”只有和他在一起时，可以做正真的自己，不用在乎那么多
她知道他肩负着什么，也知道那是他必须偿还的，但她愿意等他放下一切
“如果我遇不到那个男人，那我就终身不嫁，以为我的身份，这时间有这么多好玩的事、好看的风景，没有男人，日子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西炎王没想到她想的这么洒脱，笑道“行啊，玱玹这辈子注定不能任性，你，不管怎么样，都行”小夭苦笑垂下眼眸，看似活的洒脱，其实她也是为了玱玹才当这个王姬，将自己困在这争斗局中
运河署
玱玹带着均一来查看，却看到自己的船夫还在，惊讶道“你们怎么还在这等着呀？你是因予你们通行了吗？”
船夫焦急道“这货要是烂在船上，我们都得投江了”
其他人也无可奈何“是啊、是啊、是啊”
玱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冲走到管事前
他起身敷衍行李“参见殿下”
玱玹急切询问“他们已等候多时，为何不予放行？”
他站直脊背摆起谱，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殿下，不是下管刁难，二十大家都在等”
接着拿他们说事，堵玱玹得嘴让他认了“若是心急坏了规矩，这所有船家呀，都先抢道而行”
玱玹怒气冲天看着他，他见他生气，故意笑道“不但会拥挤河道，甚至船毁人亡”话落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他们心领神会齐齐转身，露出青面獠牙鬼样，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均一护在玱玹身前呵斥“大胆，还不快退下”玱玹不能动手，只能气愤的看着他
“不少船家都是快水而生的瑶族，路子野脾气大，属实不好管理啊！”此话便是在暗示他们可以玱玹动手
璟待着侍卫赶来，那人见到他便匆匆上前迎接，恭维道“我父亲昨日还想找少主商议一下明年船运之事”
“听闻船队迟迟未发，所以过来看看”璟直接挑明来意
他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这些船家...”
璟未给他找借口搪塞，接着表明“这些船家的货，已约定卖给了涂山氏”
他立马保证道“少主放心在下这就去安排”宫敬行礼离开大喊“还不快点”他们兴冲冲的蜂拥而上
玱玹走出他们的包围，来到璟面前感激道“多谢啊！”
璟谦虚自谦道“这并非我的功劳，不过是涂山氏经营千万年，我仗势而行罢了”
“无论怎样我都要感谢你，要不然我就落入王叔他的圈套。要么是治理无能，让百姓家破人亡，要么就是抢行通行，闹出人命”
璟安慰道“你不必多虑，梧桐已立，凤子来仪”
玱玹苦笑道“希望凤凰能看到，我这棵摇摇欲坠的梧桐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