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象谙世（1/1）
张鸷群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方。
凶兽之地异象频生。她奉圣麒麟之命，前来观察其间的蛛丝马迹。但在凶兽之地的封印外，即使是通识万象如她，她也无法勘破凶兽之地的奥秘。
能单纯的凭借灌输在封印内的力量，就可以将凶兽之地这一方天地与外隔绝，甚至他们都没办法凭肉眼侦查凶兽之地的内况，圣麒麟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真龙，你也来了。”
“哈哈哈，凶兽之地的事情，就算圣麒麟没有提前告知我，我多少也要干涉一点。”
话音未落，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在张鸷群面前撒下，遂有了遵循的优雅的轨迹般环绕曲折，在她的面前盘旋化作那透亮如皎玉的龙身。飘摇的迷雾在龙爪的撕裂下分割开细微的罅隙，探出笼纱的爪尖褪去金晃晃层叠的鳞片；指节分明的手拂过前额，白色的刘海顺势垂下，触及至耳垂悬系的几片金色鸟羽挂饰时发出悦耳轻灵的响声。
“凶兽之地的事情，什么时候和真龙阁下有关联了？”
“哎呀，这不是我的老熟人在凶兽之地脱不开身嘛，我自然要多照顾一下咯。”
说的是白泽吗？倒也是，白泽销声匿迹有六百多年了，甚至第二代祥瑞神兽·九星征兆化神狐临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出面。大抵是因为职务的缘故，圣麒麟因他的祥瑞力量可以压制灾厄凶兽，故把他安插在凶兽之地，镇守封印长达六百多年——
那为什么凶兽之地还会异象频生？
“小丫头，看你这个反应，大概是长时间与世隔绝，不了解凶兽之地的现状吧？”
钟辰玩世不恭的语气一时让她有些语塞，但钟辰却看不出她那双异常冷漠的粉蓝色的眸中有任何波澜，甚至眉眼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让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吧。”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大概也是不懂凶兽之地的事宜，于是他缓缓在张鸷群身边落下，捋了一把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尾。
“边走边说吧。”
张鸷群虽然说是慢性子的人，但处理事情的时候她不愿意拖延。钟辰也不好再慢悠悠地给她阐述，于是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当下的情况。
——
“你的意思是，两极分化？”
“三足鼎立。”钟辰回答道，“以饕餮为首的一方势力目前是我比较认可的势力；反观另一大势力，穷奇浑沌为首的……异象频生多半也是因为他们在凶兽之地大肆屠戮导致的。他们的行动破坏了混沌力量的平衡，灾厄力量的大幅度倾斜，致使凶兽之地大部分灾厄凶兽无法获取混沌力量，从而引发了连环效应——爆发了更大规模的争斗。”
“至于梼杌的势力，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默认选择自己随波逐流。谁称王，他们就跟谁。”
“为什么你会认可饕餮的势力？”
“因为我在帮助她呀。”
废话。张鸷群无言以对，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在帮助她？”
“你不会要跟我搬出圣麒麟那套老古董的教条吧？”钟辰不屑一顾地环抱双手，“什么我们这类神兽不能和灾厄凶兽有过多的接触……喂喂喂，小丫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行动可不受圣麒麟的约束。我想干什么，他还管不着。”
“不。我的重点不在于此。”
张鸷群停下脚步，目光停滞在他耳鬓上方的那对白玉色龙角上。让她略感意外的是，原本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她还注意到钟辰的那对龙角有被混沌力量侵染的症状，但如今却荡然无存。
“先说好一点，真龙阁下。”张鸷群眯起眼睛，习惯性地推了推单边眼镜，“与灾厄凶兽结缔契约，恐怕按照他们残暴不仁的性情，怕是不会如阁下所愿遵守契约。”
“呵呵。”钟辰了然，只是故弄玄虚地微微一笑，抬手指向那距离已经近在咫尺的凶兽之地封印边界，“你猜圣麒麟那家伙能不能做到一击就使得灾厄凶兽彻底毁灭？”
“……”张鸷群抬眸瞧向那封印。源源不断的祥瑞力量虽在封印其间游走，但已然有了松动的迹象。混沌力量无孔不入，罅隙之间便可被它捉到蛛丝马迹，渗透入疯狂暴戾的杀气。
“无知者无畏。我一直相信这句话，丫头。既然我选择帮助饕餮，我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钟辰的性子如此放荡不羁，就算自己怎么跟他解释，想来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吧。不过灾厄凶兽能帮他把那对龙角中的混沌力量逼出——大概也是下了心思。否则一时不慎反倒适得其反的话，钟辰的实力也的确可以在一瞬置凶兽之地于灰烬。
“随我来。”
有钟辰的力量加护，进入凶兽之地没费多少力气。扑面而来的尸体因高温而发酵腐烂的味道一时让她有些反胃恶心，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把晚饭吃得太饱，恐怕要全部栽在这里了。
钟辰瞧见她下意识捂住嘴，眉头蹙起，眼中全是厌恶的模样倒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丫头，看样子圣麒麟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是够为难你了啊！”
封印之外感觉不出来分毫的不适，但一进入就能感受到令她胆寒和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形容不上来的腐臭的味道，这属实令向来爱干净的她有些难以接受。可是任务在身，她也不好再打退堂鼓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钟辰。
“真奇怪，这个时间灾厄凶兽应该会很活跃的。”
钟辰自顾自地说着，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张鸷群生怕他下一刻就会跑得无影无踪把她丢在这里迷路，也顾不上太优雅，只能略显狼狈地跟上他的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来凶兽之地，她也在余光中捕捉到了那些虎视眈眈的眸光——来自潜伏在黑暗深处的灾厄凶兽的眸光。他们觊觎，却又忌惮着她身上与凶兽之地格格不入的神性。
“禁忌之地深处，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那里是饕餮的领土，有什么事情，和饕餮当面交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