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残存的意识（1/1）
“救孩子……？”
看着她这迷茫的眼神，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精神病犯人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信。
“那你随便吧。”
我没有再管她，自己则跑到另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算起来，才二十多个小时，我还能挺得住。
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越想我大脑越烦躁不安。
我心里非常明白，这种感觉就是因为长时间不睡觉。
可烦躁感慢慢主导了我的情绪，我内心中甚至在一瞬间萌生出了和女人同样的想法。
不过我立刻把这股念头压下去了，再怎么样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弊端在于，烦躁感丝毫没有减小。
听到女人嗓子发出的哀嚎声，我根本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让她安静一点。
我完全不可能继续保持理智，只能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种情绪都是虚假的。
到了下午，我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焦虑感减少了，但恐惧感却增多了。
这是人脑的保护机制，一直在告诫我，再不睡觉就要死了，可我也想睡啊。
亢奋期过去之后，我的身体直接软了，连走路的力气也丧失了。
晚饭按时送来，安保人员看到午饭一点没动便收走了。
女人看到晚饭里的鸡腿，直接抓在手中啃食起来，这样子像极了一只饿到极致的野兽。
大街上的疯子看起来什么样她现在就是什么样，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是泪水混着泥土的痕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双臂的伤口倒是几乎愈合了……不过她的新伤口都在腿上，照这样下去，她迟早把自己整死。
吃晚饭时，给她附带了一颗药，吃了药之后才恢复了正常。
原来这药效只能持续一夜，当她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然她也没有额外精力去处理伤口了。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还真被你骗到了，不得不说你这种人说起谎来迷惑性真的很强。”
女人估计是知道自己犯病时已经暴露了，干脆没接茬，继续吃着食物。
我和她情况差不多，都快要退化成单细胞生物了，只有一些简单的思考……
接着便是又一个漫长的夜晚，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是在预警我要不行了么？
从这天的白天开始，我几乎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闭着眼睛，能看到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这些画面是不存在逻辑性的，潜意识有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最开始我还能分辨出这只是脑海中的一些幻灯片，渐渐的我竟然开始慢慢失去这种判断力了。
偶尔睁开眼睛，也不过短短几秒，一直处于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而且我同时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可能过了几小时，也可能是过了几天。
不单单是饥饿感，我身体任何的感觉都快要消失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无休止的混乱的场景。
同时伴随着无数人的嘶吼声，咆哮声……
就像有几百上千个精神病人把我围起来，同时上蹿下跳一样混乱。
不知过了几天，我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安保人员已经不继续送饭了。
那那个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昏迷了。
我的思考能力有限，很快又陷入到了扑朔迷离的幻灯片之中。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让我觉得极度烦躁。
明明就在耳旁，我却听不清那些声音具体是在说什么。
好像是精神病人的喃喃自语，也像菜市场里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
隐约之间我好像还听到了陈昕苓的声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蹲在门口在对我讲话。
只是我对于这一切早就没了思考能力……
就这样，在日夜不分的混沌深渊之中，我连最基本的认知也几乎要丧失了。
后来想一想，可能有点宗教里“无我”的境界。
除了脑海里给我播放的画面，我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只是大脑里突然传来了一句特别清晰，以至于我能在万千嘈杂之声中注意到的话！
（注意：精神病院内可能会令你感到恐惧，烦躁不安，请保护自己的意识）
这好像是系统的播报……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恢复了一丝机能，勉强能从地上爬起来。
接着我努力盘腿坐下，挺直背，开始学着冥想的样子，尽量清除掉大脑里的嘈杂声。
如果在平常，打坐还是冥想，抛开坐不住的因素，起码坐着不累。
现在不同，我的身体能明显感觉到特别疼痛，这种疼痛感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传入大脑就淡化了。
所以我的自主意识是不想继续盘腿坐着，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
这样倒是有些用处，大脑里的嘈杂声减少了一些，我的脑门有热汗渗出。
接着我闭上眼睛看到的画面是，科学视频里修补DNA链时的演算动画，可能也对应我现在的状况吧……
人们的嘶吼声暂时减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恶臭味。
画面再一次改变，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群身上沾满血和奥利给的丧尸。
他们张牙舞爪地朝我冲来，我的身体动不了，不过周围似乎有一个屏障，使得他们触碰不到我。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丧尸拖起一把奥利给朝我扔来……
这一下导致我内心一震，眼前的画面又变了，这次没有任何实物，只有五颜六色的颜料在涂抹着一张巨大的白纸。
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我感觉到了一种焦虑紧张的感觉。
随着颜料的越积越多，我能感受到身体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双眼竟然感到一丝冰冰凉凉的感觉。
属于全身器官唯一一个不仅不痛苦反而有些舒适的。
就像把薄荷汁涂抹到眼皮上一样，甚至到了有些冰寒的程度。
身体越热，眼睛反而越冰凉，正好在冰火两重天的状态下，我能保留些许意识……
一定要保持着这种状态，才能挺过足足十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