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料之外（1/1）

沈掌柜哂笑一声，看着仍在后退的李一笑，也是反手给了身旁被控制住的燕小乙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打得他就是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燕小乙眼冒金星，双脸高高肿起，口里含糊不清，依旧在喊着李一笑逃跑。

只见他嘟囔之间剧烈咳嗽，猛地朝地上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你再退试试？”沈掌柜揉了揉手掌道。

李一笑看着燕小乙的惨状，心里一揪。

可纵然千般怒火，此时却也只能压于胸脯。

他不再后退，站直了身子，收敛了笑意，沉声道：

“看来沈掌柜今天来者不善，若是为白天的事情而来，小子多有得罪，给掌柜的赔个不是。”

“这就完了？”

沈掌柜阴恻恻地回了一句。

“自然没有”，李一笑想了想，竖起三根手指，道：

“为表诚意，本月，我会为宝石斋促成三十桩生意。只求沈掌柜大人大量，放小子一马。”

“斋里的生意？呵……”

沈掌柜不以为然。

李一笑见状，五指摊开道：“五十桩！”

沈掌柜目光闪动，道：“小子，口气挺大。”

“既然如此，沈某也不是小气之人，这样吧，只要你把今日那笔未成的买卖给做了，我便既往不咎，放你一马。”

说着冲着手下示意，拿出一个布袋，朝地上一扔。

布袋露出口子，里面装的竟是那块废料原石的糜粉残渣！

这老小子居然白日吃了亏后，居然返头收集起来！

想是早就打好主意，以此为由找他麻烦。

李一笑看着地上的布袋，沉吟道：“不知掌柜的售价几何？”

沈掌柜也比划出一个五，

“沈某做生意多年，童叟无欺，白日作价五块上品灵石，现在自然也是五块上品灵石。”

李一笑一听，怒极反笑：“五块上品灵石？沈掌柜莫不是说笑？这…小子为您当牛做马连着做五辈子都还不起！”

他攒了五年的灵石，到如今也不过堪堪一块中品灵石之数。

五块上品灵石？这分明就是存心刁难！

“哦？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买了？”

“笑儿哥，别听他们的，小乙儿无父无母，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你快逃呀！”

燕小乙听着沈掌柜的开价，又是挣扎叫嚷起来。

李一笑看着燕小乙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之前杨麟给的银票，亮了亮道：

“只有这么多了。”

接着一字一句，沉声道：“沈大人，我李一笑人轻言不轻，一口唾沫一个钉，之前的协议依旧有效，只望沈大人高抬贵手。”

沈掌柜见到银票，两眼放光，但是并不满足于此。

他连忙说道：“看不出你小子挺讲义气，行吧，冲你这一点，我允了，只不过……”

沈掌柜指着在场的下人又道：“银子我收了，但中个差价嘛，就拿今日你宰那杨家肥羊的收成来抵吧！”

众人面露凶光，笑得不怀好意。

今日去收账果然被他们看到了。

李一笑最后一丝侥幸也烟飞云散。

那是我踏上修炼之途的敲门砖！

“比起那五块上品灵石，当真是便宜你了，灵石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也没了，你是个聪明小孩儿，应该知道怎么选。”

沈掌柜玩味地看着李一笑。

李一笑叹了口气，走到布袋面前，把玩着里面的糜粉石渣，似是有些犹豫不决。

灵石没了确实可以再赚，可是我爹真的能等那么久吗？

如今山里越发不太平，倘若恰好因为这一次交了卖命钱，而错失了去山里救爹的良机！

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李一笑好像想通了什么，咬了咬牙，挤出笑脸道：“行，算是小子栽了，不过还请沈掌柜先将燕小乙放了，我自在此束手就擒。”

沈掌柜看着李一笑确实放弃逃跑，喜不自胜，冲着燕小乙拊掌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有福，有个这么有情有义的老大帮你受苦。把他放了吧。”

燕小乙兀自瘫坐在地上，看着李一笑，眼泪落下，却并不动弹。

李一笑脸色一变，怒然喝道：“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燕小乙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抹了抹眼泪，爬起来，朝着巷子里跑去，一路频频回头，颇为不舍。

沈掌柜领着众人朝着李一笑围了过来。

“小子，货你也拿了，人也放了，该付账了！”

李一笑见燕小乙跑远了，站起身来，自怀里就要掏出灵石，

沈掌柜等人都朝着他手中看去，目露贪婪，只觉灵石唾手可得。

恰逢此时，只见李一笑小手一抖，一抔石灰自手掌后倾撒而出，众人猝不及防，被撒个正着，纷纷伸手遮挡，咳嗽起来。

此石灰正是废料残渣！

李一笑接着挥洒左手，又是一手石灰洒出，登时石灰四溢，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而他则趁着众人睁不开眼，运起气力，赶忙夺路入巷，追着燕小乙而去！

众人叫苦不迭，

沈掌柜只觉眼睛火辣辣地疼，听到耳边脚步，又气又急！

这小鬼根本不似十岁儿童，奸猾似鬼！

连忙叫骂道：“那小鬼跑了！赶紧给我追！”

众人闻言，心知若真让他跑了，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只好努力睁眼，忍着疼痛，分辨清楚方向后，朝着巷子里追去。

李一笑心跳加速。今日未曾歇息，还多次奔走，本就疲敝不堪，而且此时饥肠辘辘，腹中呜鸣，一股凉意自下而上，脑门渗出些许冷汗。

可脚下步伐未缓半分，且迸发了非常之速！

眼看前方又是沿河石栏！

李一笑心里一喜。只要复刻白日行动，即可顺利逃出生天！

然后进山躲藏一阵，再传信与杨老大，让其出面调停斡旋，日后保证平安无事！

想到这，生机仿佛就在眼前，脚下速度又拔一筹。

快了！就要到了！

心跳马上要挤出嗓子眼了！

他奋力跑出巷口，熟稔地跳上石栏，扭过头来，冲着追击众人，又是嘲讽一笑……

接着，他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众人来势汹汹，沈掌柜一脸杀意。

而最主要的是，巷口拐角，宝石斋一伙计正搂着之前逃跑的燕小乙！

原来为了万无一失，防止李一笑又再逃跑，沈掌柜安排了其他几个人分别蹲守各个巷口！

之前跑脱的燕小乙，刚出巷口便被逮住！

只听小乙儿噙着泪水，声音颤抖道：“笑儿哥……”

愧疚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十分憎恨拖累李一笑的自己。

李一笑哼哼两声，嘲讽化作自嘲，停下跳河动作。

看来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沈掌柜一看，抹了抹眼睛，厉声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指着李一笑，道：“捉住他！”

皆是一脸粉末的伙计一拥而上，逮住李一笑。

李一笑还待分说，让他们放过燕小乙。

沈掌柜又是一指，指向燕小乙道：“把这小子给我沉了！”

李一笑闻言大惊，挣扎起来，叫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沈掌柜上前就是一脚踢在李一笑肚子上：“别急，这就带你见见城外的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