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对祈越负责(1/1)
祈越停顿几秒,看着池愿摊开的浅粉掌心,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又被压了下去,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声调:“小姐?”
就知道他会计较这个!
池愿腹诽他小气,一本正经解释:“祈老爷子说是简单聚聚,其实也是有想考察你的意思,你也知道吧?”
“嗯。”
祈越不置可否。
提到祈家,祈越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之色,被池愿准确捕捉。
这次祈家的邀约,来者不善。
祈家本家分为他父亲祈万山和大伯祈万成两脉,表面上和谐,其实势如水火。
祈万山手腕厉害,但费劲巴拉培养的祁阳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
祈万成没什么本事,独生女祈桑却继承了爷爷的经商头脑,年纪轻轻就开了娱乐公司敛财,祈老爷子也青睐有加。
眼见祈桑得了宠,祈万山哪能忍,不断给哥哥一家使绊子。
祈桑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就将祈越在学校里的优异表现上报给老爷子。
谁都知道,祈万山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是各方面优异的alpha,却不受待见。
果然,祈越收到邀请函后,祈万山打了好几个电话阻止祈越,但是碍于祈老爷子,还是同意了。
池愿越发觉得奇怪,在贵族家庭里,一般有了私生子也会接回家,可祈万山却跟防贼一样防着祈越……
但他有预感,也许,这次宴会,这个秘密将揭开。
收回思绪,他抬头看祈越。
“我先跳男步,很简单的,你学会了就可以邀请别人了。”
池愿维持着邀请的动作,祈越迟疑片刻,将手放在池愿掌心。
指尖相触。
祈越垂眼,“邀请谁?”
“谁都可以啊,贵族omega小姐们之类的,据我所知,好几家都在物色未婚夫啊——”
一个拉扯,他撞进祈越怀里,话也被打断。
鼻尖萦绕着清香,清爽好闻的味道混合着少年的体温,轻而易举让人产生联想。
池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你干嘛!”
祈越:“手滑。”
池愿:“…………”
谁信。
池愿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自己伸手虚搂着祈越的腰。
但不知道是不是祈越比自己结实的缘故,总感觉脚步不和谐,甚至有一丝搞笑。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还是我跳女步吧。”
重新播放音乐,池愿拉着祈越的手,搁在自己腰上。
他的掌心温度很高,池愿下意识缩了一下,但他的腰很细,祈越轻而易举扣住。
较高的体温令池愿脑子里有一瞬间空白,缓了几秒,才握住祈越的另一只手,自己空出来的一只手则搭上他肩膀,整理起舞的姿势。
池愿认真校准二人的摆放,丝毫没有注意到,双人舞的另一主角,正目光专注地看着他。
祈越放缓呼吸,心跳却没有减速。
好近。
他甚至可以看清池愿耳尖的浅红,他耳根下,有一颗小小的痣。
祈越盯着,有点口渴。
身前感受到微微潮湿的触感,是池愿将脑袋凑近了些,他的发尾还带着一点凉意。
“我放的这是0.5倍速,咱们先慢慢来一次,等熟悉了,再用正常的速度试试。”
池愿说着,抬起祈越的手,带着他的手臂和小腿缓缓动作。
音响里,琴声轻慢。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脚边,他们踩着月光,缓缓靠近。
影子在墙壁上重合。
明明保持距离,却又像是真的密不可分。
*
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流逝。
九月底,当第一片秋叶落下,祈家也迎来了祈老爷子和祈老夫人的结婚纪念日。
祈家本家在深山老林的一处中式园林,是前朝遗物,但保存极好,一草一木皆成景。
宴会于晚上七点开始,池愿和祈越六点半到现场时,前厅已经相当热闹。
祈老爷子邀请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多数是京都熟悉的亲友,只不过老一辈的都在书房闲聊,宴会厅里的年轻人自然活泼些。
祈越从小到大就来过这里一次,所以没什么印象,也没兴趣,取了酒后,便打算找个地方静待开席。
“祈越?”
刚要转身,身后传来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御姐音由远及近。
祈越转身,只见二十出头的女alpha一身黑色礼服,长发束起,露出与他有两三分相似的眉目,张扬又漂亮。
“长大了连姐都不叫了?”见他不说话,祈桑笑问。
迟疑了几秒,祈越才开口:“……大姐。”
祈桑的视线扫过穿着得体的西装,落在弟弟腕间的表上,轻笑一声,听不出来情绪:“真是……好久不见。”
祈越点了点头。
虽然不熟悉,但小时候见过,祈桑并没有欺凌过他,所以祈越还肯叫一声‘大姐’。
祈桑笑笑,又看向池愿,“这位想必就是池愿同学了?”
池愿点头,也跟着叫了声:“姐姐好。”
“池同学不仅模样好,嘴也甜。”祈桑红唇勾起,香槟杯子碰了碰池愿的,“玩得开心。”
池愿笑着举杯,刚要喝,便感觉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余光看去,祈越眼刀就飞了过来,吓得他酒差点撒了。
只好假喝一口,应付一下。
不远处有人喊,祈桑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便先踩着高跟鞋走了。
池愿在一旁咬着小蛋糕瞅人。
他记得,原著里祈桑非常出色,是沈知晚的前任,后来被主角攻弄死了,祈家还乱过一阵子。
他们三个人……是什么反派炮灰联盟聚会啊?
池愿出发之前问沈知晚要不要来聚会,沈知晚却拒绝了,说要难得放假要和朋友出去玩。
池愿并不意外,自己来了之后,剧情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他只对祈越负责。
身边有人打招呼,池愿游刃有余地应对,顺便将祈越推出来,大方聊着。
“……对,这就是祈家老三,看着是不是特别靠谱?这家伙成绩可好了!圣德林第一什么含金量不用我说了吧?”
“认识了就是朋友,怎么说,下次聚一聚?我哥才开了个会所。”
“他只是不爱说话,其实特仗义,下次赛车一起?”
池愿跟各路年纪相仿的人高谈阔论,身边逐渐聚集起人。
他一转头见祈越还有点沉默寡言,放在祈越身后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能不能笑一个?你好像个杀手。”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小兽,祈越失笑。
其余人立刻也笑起来,气氛瞬间融洽。
快开席前,祈越去了一趟洗手间。
水流从指缝间划过,他想到刚才池愿跟别人介绍自己的神情,满口的夸赞,带着一点得意,仿佛小孩炫耀自己的所有物。
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重重的脚步声停在不远处,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甘:
“你这个贱人!还真敢来?”
祈越关掉水龙头,从镜子里看见祁阳扭曲的脸。
他抽出纸巾,低头,慢条斯理擦着手指间的水,一如既往的沉默,却带着从容优雅。
祁阳死死盯着他,胸口好像有火焰在灼烧。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真是有种啊,搭上池家就算了,不知道怎么又骗过祈桑来了祈家,难道真以为自己配上桌吃饭?
片刻寂静。
见祈越没有答话,祁阳的怒意又散开了。
看吧,这个贱种根本不敢反抗。
还是老老实实做棋子比较适合,反正也没人喜欢他。祁阳无不得意地想。
然而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祈越开口了。
清冷的声调,一字一句,寒气入骨。
视线对上,刺骨的敌意令祁阳浑身僵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
“来了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