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还要多少实验素材？（1/1）

是夜。

五彩斑斓的黑染上天空，繁星点亮了夜幕。

大贤者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难得起了观星的心思。

他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观星台。

这时，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让他心情瞬间败坏。

只见他的身边突然现出一位青年。

青年的年纪看着并不大，却透出了不近人情的冷漠。

“造神计划陷入了僵局——我需要更多的实验素材。”

大贤者本来都行走到了夜空之下，听到他的说法，瞬间没了仰望星空的心情。

“你还要多少实验素材？”

“你知道你是已经被教令院除名的学者吧？赞迪克。”

“你的耗材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作为谋杀案和无底线实验案的当事人，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有恃无恐？”

“——你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把你放在造神计划当中的吧？”

青年听了他的指责，却不为所动。

“这是你该做的——不是吗？”

“身为大贤者，你却起了另造新神的心思。这样的心思，是可以传递出去的吗？”

“你只能找我这样同样见不得光的存在啊……阿扎尔。”

嘴上说着自己见不得光，某人的面容却没有任何波动。

“实验的经费已经不用你们出了。”

“你们总不至于连耗材……都还要我们愚人众自己找吧？”

大贤者终于愤怒地咬牙：

“难道你们愚人众没有自己去找耗材吗？”

“你真正消耗的耗材，可远远不止呈现给我看的那些。”

“我已经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非得让我亲自给你批一批耗材……让我彻底下不来？”

“从始至终，你就一直在这条船上，我也是你拉上船的。”

赞迪克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我在你的船上下不来。”

“身为我的实验赞助者，你支持一下我的实验，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阿扎尔，你是知道我的过去的。”

“过去……须弥人拿着棍棒和草叉将我驱赶，给了我一个永生难忘的实验环境。”

“从你邀请我加入造神计划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你得保证我的实验环境。”

“实验环境里头，总是需要提供耗材的支持的吧！”

大贤者紧紧地锁住了眉关。

“赞迪克——”

“依你的种种罪行，我能给你大开方便之门，都很不容易了。”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得寸进尺？”赞迪克不以为意，“人不过是一台精密的仪器、足够复杂的机器。”

“就算我消耗得多了一些，又如何呢？”

是的，即使愚人众已经在各地搜集实验素材，但我就是要你亲手为我奉上实验的素材。

赞迪克冷声道：“在你看来——我罪孽深重。”

“但是一直庇护着我的你，默认我的研究、关注着我的研究进程的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呢？”

“当年我以妙论派学者的身份加入考察队，可是你的安排。”

“我虽然杀了索赫蕾，但是……”

“如果不是你的安排，她怎么会和我相遇呢……”

“还有活力之家……我能够以医生的身份进入其中，还是多亏大贤者您的暗箱操作呢！”

“如果不是您，我怎么会发现元素力的变化会引起魔麟病的变化……从而找出抑制魔麟病的方法呢？”

大贤者：“……”

“少来了！”

“我只是给你这些权限。”

“但是索赫蕾明明只是喜欢你的年轻俊美，你却担心身份暴露，利用试剂吸引长鬓虎袭击了她。”

“袭击完还不算，你是亲手把她勒死的。”

大贤者之所以是大贤者，其心智之坚定，还是可以肯定的。

起码他现在一点都没有被赞迪克的所谓“都是你”而蛊惑。

“活力之家也是一样。”

“我给你机会研究，只是相当于给你批了一间实验室而已。”

“我允许你开这个课题，允许你使用那个实验场地。”

“但是直接把一个病人的脏器……安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可不是我让你做的。”

“事后把你除名倒是真的是我让人做的。”

大贤者讽刺道——

“做了违背道德的实验，总是得如同丧家之犬一遭的。”

赞迪克原本是很缺少人类的感情的。

但是看着大贤者的嘴脸，他竟然少有地感受到了好笑。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这一场场实验当中，是全然无辜的吧？”

“别忘了，我研究魔麟病和造神实验可没有关系。”

“但你还是默认了愚人众在村庄里面宣传可以治疗魔麟病的行为。”

“这不就是默认了——让那些愚昧的父母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我的手上吗？”

赞迪克揭穿了大贤者的假面：“我们谁也不比谁高尚，不是吗？”

“我找你要耗材，也只是让你在这条船上绑的更死一点而已。”

“何必那么在意呢？”

“反正你早就下不来了……不是吗？”

“就这样吧…”

眼见着大贤者陷入沉默，赞迪克有些意兴阑珊：

“就这样认了，不是也挺好。”

“何必让我再和你多费些唇舌呢？”

“实话告诉你吧，造神计划是真的陷入了僵局——这些须弥人实在是太脆弱了，根本就不够我造的。”

大贤者挣扎道：“什么叫做这些须弥人？”

“你的故乡是须弥，你也是须弥人！”

赞迪克嗤笑一声：

“呵——快别逗我了。”

“你就说给不给吧。”

“虽然我们愚人众可以自己去整这些耗材。”

“但是你知道的，性质不一样。”

“你总得亲手做一些事情的。”

大贤者在赞迪克的步步紧逼之下，还是没有松口。

他清楚地知道，默认赞迪克进行实验是一回事。

赞迪克进行的那些改造人的活动，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疯狂想法。

但是他真的给赞迪克提供起耗材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是违反学术伦理的事情。

毕竟赞迪克口中的耗材，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但是——

他真的有选择吗？

他的造神计划的进度，就掌握在赞迪克的手中。

他闭上眼，告诉赞迪克：

“我是明论派的掌控者，面对犹豫不决的事情，难免会想要求助星空。”

“就让这星空，告诉我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