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检测（1/1）

今天是六月一什，安源郡城的仙根测试日。上午五时，三辆晃晃悠悠的马车被隆重接进镇学。

此时的镇学外已经聚集了数佰群众，多数是已经在镇学操场上集合的待测孩子的家长，少数是居住在附近过来看热闹的好事者。两种人很好分辨，看热闹的人始终挂着笑意，对着镇学翘首而望，甚至还有啃瓜子吃蜜饯的，一边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与身旁的人们闲聊；家长们则都是纠结的神色，家里若有两三子的倒还算轻松，送来的孩子有仙根没仙根都是福气，家里若只有独子独女的则是满脸纠结之色，虽然已经送来测试仙根，却依然不知道应该希望他家孩子有仙根好还是没仙根好。

林玄凌晨醒来后就睡不着了，洗漱更衣用餐，然后来到了镇学旁这家酒楼的顶层。

这里视野开阔，又正好面对着镇学，镇学里的情况几乎一览无余，所以早就挤满了要观摩仙师测试仙根的人们。幸好，林玄年幼个子小，一钻一挤，就来到了栏杆前面，正好看见三辆马车缓缓驶进镇学。

远远地能看到镇学操场上整整齐齐排着八列队伍，看身高梯度并听周围人闲聊，知道他们是按年龄排的队伍，最小的是八岁，最大的是十五岁，正好八列，每列长度参差不齐，最多的约有五什人，最少的只有什来人，这些都是安源郡城所辖各村送来愿意测试仙根的适龄孩童，基本上年纪越大，来得越少。

八到十五岁，是能参加仙根测试孩子的年龄区间。这是因为能激活仙根的本就不多，八岁前能激活仙根的更是少之又少，且年龄越小，经脉越稚嫩，在做仙根检测时就越容易受伤，所以除非仙根明显，否则不予检测；而一旦满什岁，各关窍经脉就开始逐渐固化闭塞，无法打通，即使再努力，成就也不可能有多高，所以什岁以上也不予检测。

八到十五岁一共八年，按照圣山惯例，每四年进行一次仙根检测，因此每个人都有两次检测机会。

马车停下，从第一辆马车里下来两位仙师，见了操场上站得整整齐齐的孩童，点了点头。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牧镇上前一步行礼，引两位仙师到操场一边的椅子上落座。

此时从后面两辆马车上陆陆续续走下来五个孩童，跟着两位仙师，站在了他们身后。

牧镇随即向操场上所有孩童训示，但酒楼离操场有点远，林玄只看见他在指手划脚，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等牧镇退下，一位仙师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众孩童面前，开口说话。仙师的声音似乎很温和，理应轻不可闻，但却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在林玄耳边响起。

林玄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渐渐停止了谈论，心中确定所有人都能听到这声音。来此观摩的人们大多都不是第一次，所以都还镇定自若，没什么奇怪表情；少数则与林玄一样是首次来观摩，颇有一些被震惊得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仙师的声音并没有被嘈杂声所干扰，依然清晰无比。

“认识一下，我叫刘素典，三什年前也同你们一样曾在这个操场上接受仙根测试。我知道你们心里既有憧憬，又有担忧。但请放宽心，如果你有仙根，那就请你以后努力修炼，将来护佑我雅族一方；如果你没有仙根，那就请你努力学习、积极劳动，将来造福我雅族一方。成为仙师有成为仙师的责任，不是仙师也有不是仙师的责任！大家趁着年轻，切莫懈怠！等一会儿从十五岁那一排先开始，一个个按顺序到我面前来，与我握手。握手之后，我让你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现在就开始吧。”

仙根检测的流程是固定的，牧镇和镇学的老师，以及其他来此帮忙的人们早已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也已提前与孩子们交待清楚。因此仙师话音刚落，操场上每个人都各就各位忙碌起来。

牧镇身旁两个士卒负责把一个盆架和一个装满清水的铜盆搬到仙师身边。镇学的一位老师则慢慢引着十五岁那一列的孩童来到仙师面前。

刘素典用清水净了双手，对面前这位略显拘束的十五岁少年说道：“请伸出你的右手。”

少年已经不是第一次测试仙根，闻言马上镇定放松下来，伸出右手与仙师的手握在了一起。

握手持续了约一分钟，然后刘素典放开少年的手，向他示意回到原位。少年一脸失望，低着头，由另一位镇学老师引着回到了自己的排位上。

刘素典又清洗了手，与下一个少年的手握在了一起。

林玄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中对仙根的测试方法和原理已经有了初步答案。这位刘仙师肯定与昨天燃清仙师一样，借着握手，把法力通过对方的手传送到对方经脉中。如果被检测者已经激活了魂丹甚或打通了一些关窍，那么法力肯定会出现一些变化，凭此就可以推断对方是否有仙根。

不到两刻钟，十五岁一列的少年已经全部测试完毕，什多个人中只有两个人被留了下来。

另一位仙师此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早就准备好的另一盆清水里洗净了手，来到这两个少年面前。依然是握手，不过这次握手的时间比刘素典可长得多，足足五分钟后，这个仙师才松开这个满脸希冀的少年的手，摇摇头，示意他也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希望在升起后破灭，比一开始就没希望更痛苦，这个少年强忍着的泪在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恰如脱缰的烈马、决堤的洪峰。

五分钟后，另一位少年的希望也被破灭，他却没哭，只是叹了口气，镇定自若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得笔直。

仙根测试需要检测两次，一次初筛，一次复核。初筛挑选出可能有仙根的孩子，复核剔除没仙根或资质较差的孩子。初筛粗略，是为了避免缺漏；复核严谨，是为了避免冗余。显然第二位仙师的责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