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你都那么主动了,我怎么可能再放过你(1/1)
“我认识?”
“林博安,你听过吗?傅叔说他们是旧识,几十年前就认识了。”
姓林。
傅梵逍在脑子里将傅绍元身边的林姓朋友检索了一遍,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在酒店门口见到的林伯伯。
父亲说,那是他三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
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桐州见面,倒也的确有些可疑。
不过,傅梵逍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事情好像太顺利了些。
……
虽然一直感觉疲惫,但夏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索性披了外套下床,坐在露台上发呆。
这几天老天爷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已经一连下了几场雪了,刚晴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下,不大不小的雪片密密麻麻地从天空中压下来,使得人的心情也愈加沉重起来。
“怎么坐这儿了?”
傅梵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看看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他眉心一敛,接着转身走了,再次返回时,手里已经多了两件外套。
他不由分说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把羽绒服给她穿在身上,接着伸出掌心探向她的额头。
额间一暖,熟悉的气息再次将她包裹。
下意识地,夏蝶将头靠在他胸口,伸手搂住他的腰,最大限度地感受来自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温度。
有力的心跳声被她近距离地感知到,“我没事,就是觉得屋里闷得难受,想出来透透气。”
傅梵逍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我陪你在这里坐会儿。”
夏蝶看一眼他还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先把衣服穿上。”
傅梵逍依言将衣服披在身上,接着抱她在椅子上坐下,伸出温暖的大掌将她冰冷的双手紧紧包裹,低叹,“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没那么脆弱。”
夏蝶说着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拿自己的脸去贴他的脸。
风一吹,他的脸也泛着凉意,两人贴在一起,颇有几分相互取暖的意思。
“能这样一直坐着也挺好。”她忍不住自语一句。
傅梵逍搂着她,没说话。
夏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便又道:“我随口胡说的,别当真。”
傅梵逍笑了,“我知道,我们还这么年轻,不应该被稀里糊涂地冻死在这里。”
夏蝶被他的话逗笑了,搂紧他的脖子,舍不得再松开。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在他面前,她总是汲取得太多,付出得太少。
夏城的事,是他的家人对不起她,但从感情的层面上来讲,却是她亏欠了他。
这样好的傅梵逍,她只能辜负了。
“梵逍,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她幽幽然问。
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她给打动的?又是因为什么被打动的?
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日久生情吗?
然而,傅梵逍的回答让她意外——
“两年多以前吧。”
“怎么会呢?”夏蝶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回忆,“两年前,我还是傅季文的女朋友,虽然也跟着他去了傅家几次,但好像只见过你一两次,迎面碰上了就是点点头,连话都没说过,那个时候就感觉你好高冷,很难相处的样子。”
这一点傅梵逍倒是承认的。
因为一直看不上傅季文的德行,连带着对他交往的人也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即便是她这个堂弟妹曾不止一次地去过傅家,傅梵逍依然没有注意过她,更别提去了解她姓甚名谁,家世如何了。
傅梵逍拉开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将她冰凉的双手重新握回掌心里。
她的人便小鸟依人地被他给圈在了怀里,磁性而温暖的声音里莫名地透出几分愧疚,“还记得你父亲被抓走那晚吗?我刚好从附近经过,看到了当时的场景。”
真正注意到她,是在那次雨夜。
那晚,他的车子从一间事务所门前经过,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被警察抓上车带走,一个女孩子追着警车跑出很远,最后跪在大雨里哭着求路过的人救她爸爸。
他当时随口问起,司机把夏城事务所诈骗的事告诉了他。
听到夏城的名字,他才将这个人同傅氏集团走私案中那个因为失职被辞退的法律顾问联系在一起。
他禁不住又多看了那个女孩儿一眼,她在雨中单薄的身影他到现在还记得。
夏蝶当然也记得那晚,母亲打发她冒雨去给正在加班的父亲送饭。
两人刚摆好东西还没开始吃,警察就进了门,亮了证件直接把人给架上了车。
那天她在雨中哭了很久,后来反应过来给傅季文打电话他也不接。
绝望,是她那时候最大的感受。
夏蝶自嘲,“原来我当时狼狈的样子你也见过,很难看吧?”
傅梵逍把她搂得更紧,良久,才缓缓道:“我很抱歉。”
两年来,他一直在后悔。
后悔当时没有下车给那个单薄的身影以强有力的支撑。
夏蝶明白他的心思,“不需要道歉,梵逍,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更何况,当年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掉到湖里淹死了。”
两年前她被夏朦算计,被骗进夜总会囚禁,为了逃走,她不慎落水。是傅梵逍救了她,然后又带回去精心照顾。
可自始至终,他都未向她表露自己的身份,这才导致了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夏蝶并不知道那个救了她的人是他。
想到她当时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傅梵逍又是一阵心疼。
那晚他约了顾潮汐在附近喝酒,结束之后顾潮汐有事先走了,他自己沿着湖边散步。
没走多远就听到“扑通”一声,他转头发现有个人影在湖面上挣扎。
他跳下去把人救起来,夜总会的人很快就冲了出来,看到他应该是出于忌惮,接着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当时跳下去救人是因为形式危机能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要照顾我呢?你明明可以把我交给警察或是救助站,甚至是傅季文。”夏蝶说。
是啊,为什么呢?
傅梵逍自己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他本来是想把她交给警察的,却在看清楚她的样子之后鬼使神差地带到了酒店,包了个房间照顾她。
对于自己当时的心理,他说不上来是出于什么。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那次雨夜中的同情,他好像还没有高尚到那种地步。
也许,是出于愧疚吧。
毕竟,当初的走私案中还是有些并不太明朗的痕迹能证明夏城并未失职的。
所以,在照顾她的那半个月里,他一直用这个理由来解释自己做的这件事情。
直到她身体恢复之后离开,看着房间里她曾经睡过的那张空荡荡的床,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里的失落。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一样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
她回去之后依然跟傅季文保持着情侣关系,有时也会去傅家吃饭,他再也做不到无视她,只能逃避。
他强迫自己忘掉她,忘掉那半个月,甚至因为怕她察觉而心虚地洗去了那个纹在身上多年的火焰纹身。
傅梵逍望着天容,低喃道:“或许,在那个雨夜,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吧。”
感情的事,有时候就连自己也说不清。
“后来你和傅季文订婚,我本来已经完全断了念想,可没想到……”他没说下去。
夏蝶接话,“没想到我主动找上了你。”
现在回想起来,做出那样大胆的事,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男女之事上,她从来都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那一次,当看到傅季文和夏朦在订婚礼上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她真的气坏了。
她后来想想,伤心也不是没有,可更多的还是遭遇背叛之后的愤怒。
她这才找上了傅梵逍,报复般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因为那个时候的傅梵逍在她的眼里,是个阅女无数却又从来不会负责任的人。
“我原本以为,那次结束之后,我们依然会像之前那样,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会影响谁,谁知道后来居然一发不可收拾了。”
傅梵逍淡笑,“你都那么主动了,我怎么可能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