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逼我的（1/1）
入夜，宴会如期进行，李河作为第一名，坐在了最靠近公主的位置上，而方圆则坐在他的对面。
淳于丘作为官职最高的，贺兰作为替补的官职第二高的，两个人分别坐在公主的两侧，其余百官，则坐在更靠下的位置上。
“各位的才华，本宫依然知晓，然则各位还是未至炉火纯青之境，云柔只得说一声抱歉。来，我们共饮此杯！”
一杯酒下肚，方圆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我提议，咱们写诗助兴！在下先来：浊酒新酿堂前坐，大雁南归秋正肥。呼儿烹雁酌新酒，高朋满座庆丰年。”
“好！”
方圆用鼻孔看着李河：“给您了。”
李河想了想，开口说道：“先生好残忍，大雁飞得好好的，非得给人家吃了。”
“噗！”贺兰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方圆脸色有些难看：“你别管这个，快写啊，让我好好见识一下第一的才华。”
李河犹豫了一会，缓缓开口：“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世人苦耕秋复春，天神何时怜苍生？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当然还是抄的，只不过作者依旧不知道是谁。
“妙哉！”淳于丘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连连称赞。
“在下才疏学浅，斗胆赋诗一首······”一个不认识的人站了起来，方圆却抢在他之前开口：“风筵调桂轸，月径引藤杯。平生诗与酒，自得会仙家！”
李河意识到这人可能是来找茬的，于是说道：“阁下好文采，在下甘拜下风。”
贺兰和云柔满脸诧异的看着李河，他们不相信李贺写不过这个人，就算蝴蝶传真的是转述，那凤求凰可是实打实出自李河之手啊！
“哼！”方圆不屑的说道：“就你也配做第一，蠢才！”
李河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喝。
“这位······”贺兰偷偷摸摸拿出李河的蒸馏酒，掺进浊酒中，然后亲自来到方圆面前：“敢问尊姓大名？”
方圆起身相应：“在下方彦，是方圆的弟弟。”
“嗷，你二人长的并不像啊。”
方圆说道：“我二人同父异母，但是跟亲兄弟别无二致。”
“原来如此，来，在下虽是武人，但是很佩服文采出众的文人，在下亲自为你倒酒。”
方圆尽可能的表现的谦逊有礼，然后与贺兰共饮一杯。
蒸馏酒和浊酒的混合酒下了肚子，辛辣的感觉立刻冲上头顶，方圆只觉得头晕目眩，随后一巴掌打掉了贺兰的酒坛：“你什么东西，一个莽夫也配坐在上位！”
贺兰忍着笑意说道：“是是是，在下莽夫，不识礼数，脏了您的眼了，在下告退。”说吧，贺兰便转身离席。
他这样一是为了给李河出气，二是为了让淳于丘看看，到底是他这个武夫不讲理，还是他喜欢的文人不讲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公主请的宴席虽然华丽，但是酒太寡淡，肉也不香，不如细盐做的烤肉。
“你这个废物，你什么档次抢老子第一的位置！”方圆踩着李河的桌子，骂骂咧咧的说道：“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大齐丞相的长子方圆，你也配写出那么好的诗，抄的吧你！”
李河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方圆，不做言语。
“他是方圆？”百官开始议论，云柔一拍桌子，怒斥道：“方圆，你不要太无礼！”
“你们这帮北夷，也配讲礼？”方圆越来越上头了：“我大齐乃是中原沃土，礼仪之邦，你们这帮蛮夷，蠢才。”说着说着，方圆突然一脚踢在李河脸上，李河虽然被踢懵了，但还是很快站了起来。
眼看着云柔就要叫卫兵，方圆又开始挥舞着拳头暴揍李河，一边打一边骂：“什么东西，跟我一个档次！”一直到被卫兵拖走。
“唉······”
听到系统无奈的叹气，李河却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在脸没事。
“先生怎么不还手啊！”云柔担忧的看着李河。
“君子动口不动手。”李河说道：“况且公主面前，岂可动粗。”
“先生受惊了。”淳于丘举起酒杯：“老夫定会告知廷尉，让他秉公执法，给先生一个交代。”
“不敢当不敢当。”李河拿起酒杯，连忙回敬。
“不过，对于先生的文采，老夫也颇有疑问。”淳于丘说道：“先生如此年轻，是如何有这般好的文采？方圆虽然粗鄙，但是大齐丞相的长子，确实身份非同凡响。”
“大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李河此刻多少有点醉意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丞相往上数几十代人，难道都是官至高位的大人吗？一个人的出身，不应该成为他一辈子的标签。”
淳于丘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老夫失言，自罚一杯。”李河连忙也跟着喝了一杯。
“但是老夫依然怀疑你的文采，若阁下真的有才，何不再赋诗一首？”
李河一拍桌子，拿起酒坛：“真难喝啊！丞相，将进酒！杯莫停！”
淳于丘只好拿起酒杯，李河却又说道：“君不见，梁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在场的人都心中一惊：他们明白李河是要赋诗了，只是这起手有些太高了吧，他真的能把握得住吗？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淳于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胡子，眼前浮现出自己刚刚入宫的那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些参加招亲大会人都有些动容，尤其是其中穿着朴素的那帮人，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朝着李河敬了一杯酒。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李河从百宝书里拿出自己的蒸馏酒，他明白自己醉了，但是为了避免出丑，他一定要把在场的所有人全灌醉，于是他把酒交给侍女，让侍女给在场的人倒酒：“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
“神来之笔，神来之笔！”
头好痛······李河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先生醒了？”赢焱和云柔一起凑了上来，赢焱激动的说道：“先生这首诗，意境宏大，令人如沐春风，在下佩服。”
李河心中一惊，他该不会在不该睡觉的地方睡着了吧？！
云柔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吧，这里是二哥的寝宫，不会有事的。”
“麻烦焱公子了······解毒。”李河拿出百宝书，使用了解毒，立刻，头不疼，眼不花，身体嘎嘎好。
“李河，老夫为昨夜的事情道歉。”淳于丘的声音传来：“阁下文采，当真举世无双。”
“还不是被老大人逼的。”李河说道：“不过······我没出什么丑吧？”
云柔憋着笑说道：“没关系，除了我以外，全都喝醉了，估计现在还在那里躺着。”
“那就好······”李河说道:“昨夜之事，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写那篇蝴蝶传，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请公主恕罪。”
“怎么会，是方圆心胸狭隘的问题。”云柔说道：“你那篇蝴蝶传，我可是相当满······”
“咳咳咳！”淳于丘连忙咳嗽，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云柔连忙改口：“虽然满意，但是缺点还是很多的，你要多多学习改进才行。”
“听说，李河你现在是诗仙了？”赢尧缓缓走上前来。
李河连忙起身作揖：“哪有，小民的烂笔头，比不上焱公子半分。”
“你倒是拍马屁。”赢尧看向赢焱：“你随我来。”
两人离去后，淳于丘凑上来说道：“李河，你可曾婚配？”
李河一惊：“你离我远点，贺兰是真的爱你家女儿，虽然贺兰没什么文采，但是他的真情实感可谓是感天动地啊！”
“是吗，看来你是没有这个打算了。”淳于丘惋惜的说道：“老夫本来还想着举荐你为官呢。”
“幸好我不喜欢做官。”李河松了一口气：“丞相大人，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淳于丘说道：“说来听听吧。”
“大人多久没擦擦眼睛了。”
淳于丘一愣：“老夫为何要擦眼睛？”
“因为大人的眼睛脏。”李河说道：“您看不起穷人，看不起百姓，看不起保家卫国的勇士，在您心里，只有提笔写尽人间的文人，文人在您这里，永远高人一等，我说的可对？”
淳于丘一愣：“文人的世界，恣意昂扬，自然高人一等。”
“若是没有百姓耕种纳税，你们这帮腐儒哪来的饭食，若是没有勇士镇守家国，你们这帮腐儒又怎能安稳的追求文学中的巅峰。”李河说道：“大人，李河就这一个请求，麻烦您擦擦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高一等，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照样存在。”
淳于丘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地作了个揖：“我无法反驳，但是我依然认为，没有文人，这个世界将悲苦无比。况且人有尊卑贵贱，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李河说道：“我知道改变观念很难，但是请丞相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最后······请给贺兰一个机会。”
“······老夫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