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139章 百姓当流血(1/1)
我赶忙扫视了一眼房间,最后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封书信,上面写道:“小师父,昨天晚上啊,阿婆的闺女跟我说了那医院里槐树的事情,她说,虽然她已经被你给救出来了,但还有三个可怜的娃娃,被那棵槐树困着,出不来呢。
所以啊,阿婆准备去帮帮他们,一来是为了让那三个娃娃早点解脱,二来也是为了让杨深这个挨千刀的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你啊也不用太担心我,具体怎么做,阿婆昨晚就已经跟我闺女商量好啦。
阿婆也知道,要对付那槐树精可能会死,但阿姨三个月前就确诊胰腺癌了,反正活不久了,阿姨就用自己的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这也是阿婆闺女的遗愿呐!”
简短的书信写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最后一句话更加让我觉得触目惊心:“小师父,你也别劝我,老太婆我书读得不算多,但老太婆明白,自古以来啊,咱平头老百姓想讨个公道,就是得流血的。
小师父,我得走了,我要去医院做老太婆该做的事了。再见,小师父,不用再找我!”
这封信的口吻写得太像绝笔信了,虽然我不知道张阿婆到底打算干什么,但那封信字里行间那种决绝之意,让我感觉不寒而栗。
我连忙紧打了电话给了洪双喜,让洪双喜再去宁达医院里一趟看看情况。
可等我放下电话后,马老师突然联系我了:“小余老板?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出院了啊!”
我便说遇到了一点急事,所以只能出院,并问马老师那儿有什么事。
马老师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哎呀”了一声,道:“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大事,这宁达医院可是出人命啦!”
我心里一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张阿婆的面貌:“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人命?”
“你自己看新闻吧……新闻上说得很详细!你看了就懂了!这他妈的,我没想到宁达医院里面竟然藏了一只妖怪!”
“藏着妖怪?”
“对啊!你看新闻去!你看了就懂了。虽然普通人看不明白这事,但咱们混阴行的一看就是妖怪索命,妈的,还好我侄女手术成功了,我得赶紧帮她办转院去……真是,早知道就不选这医院给我侄女治病了……都是信了熊达民的邪……”
我在马老师的一片絮絮叨叨声中把电话挂断了。
再打开某个新闻app,点开了本地新闻的栏目。
看完后,我深深地感叹着,也是颓丧地闭上了眼睛。
新闻里的主角,确实是张芬张阿婆,她是被槐树的枝桠刺穿身体而死的。
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依旧被枝桠穿刺着,甚至还有树藤缠绕着她的四肢,将她吊在了空中。
但相应的,这棵大槐树也已经枯萎了,明明是盛夏,树叶已经完全掉光了。
最让人不解的是,那棵槐树的树干上竟然也有一处被穿刺的伤口,伤口中也在往外喷涌着殷红的血液。
除此之外,新闻中还写道:在那树干上还浮现出了四张年轻人的脸,两男两女。
那四张脸就仿佛是四尊木雕,刻在了那树干之上。
相关部门也已经对那四张人脸完成了比对与分析,发现那四张人脸竟和六年前已宣告失踪的四人相同。
相关部门尤其重视这起事件,已经开始重新调查当年那四起失踪案件了。
而埋藏那失踪的四名年轻人的花坛,也被砸碎挖开,相关部门也从中找到了部分人体组织。
一时间,宁达医院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热度拉满。
这新闻引得一片哗然,甚至都没有什么一口一个“相信科学”的专家出来强行解释了。
只有网络佛棍和网络牛鼻子们一个比一个地兴奋,头头是道地写着分析贴。
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大致能推测出这件事情的成因。
昨天晚上,张阿婆偷偷离开快捷酒店,应该就是去了宁达医院的北面,找到了这棵沉睡中的老槐树,并用我请给她的阴兵对付了那棵槐树精。
而槐树精受到了张阿婆的伤害,自然也不会放过张阿姨。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张阿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女儿明明都已经被于自胜给解救出来了啊!
既然确诊癌症,那不就应当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过好为数不多的日子,争取体体面面地告别这个世界吗?
为什么还要回去对付那槐树精呢?
当晚,等黑面叫魂人于自胜回来的时候,我仔细问了于自胜关于张阿婆去世的前因后果。
于自胜冷冰冰道:“姑爷,恕我直言,你是有点以己度人了,你完全没有明白张老太这类人的性子啊!”
“怎么说?”
于自胜就解释道:张老太丈夫是为抓罪犯牺牲而死,儿子是为救火而死,女儿是深入敌营暗访而死,几个最亲近的人说白了都是为老百姓捐躯的。张阿婆这样的人虽然是普通人,但她却有不普通的家人,你觉得她这类人,骨子里会是那种眼里能容得下沙子的明哲保身之人吗?”
我听完后皱眉道:“昨天晚上,张阿婆能杀死那树妖,原来是借助了你的力量?你就这么轻易地把法力借给她了?”
“是的……她选择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便尊重她的选择。不过,她也算跟她的女儿一起轮回了,下辈子即使做不成母女,也能做一对亲姐妹,但愿她们来世安康吧。”
于自胜说完后,就把这次的功德分为了两份,一份给了姐姐,一份拍在我断了的腿上。
我一时无言,这份功德,我受得是沉甸甸的。
但这件事相对而言,确实迎来了比较圆满的结果。
树妖死了,六年前医院的失踪案也被重新调查,杨深也在不久之后落网了,并坦白了当年他的所作所为。
六年前已经被判刑的几个参与过人体器官摘取手术的罪犯,也被以故意杀人的罪名重新起诉。
一段埋藏了六年的罪恶,终于彻底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