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无法轻易定义（1/1）

汉吉想找埃尔文，商定下一步的行动，可去到时，奈尔正在里面跟他谈话。埃尔文的个人物品都被收走调查，还把他看管起来，就差直接把他定性当作罪犯了。

她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看了艾伦给自己的纸条，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中央的那些人，一直急于想要得到艾伦。

好不容易看见奈尔，终于从埃尔文的房间走出来，正准备进去找他，就听到来传报的士兵说，艾伦跟希斯特利亚已经被抓走了的消息。

她脸色巨变，火急火燎地冲进去找埃尔文。

可埃尔文即使知道了这些情况，他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他现在被限制行动，只能待在这里。他让汉吉尽快回到利威尔那边，想办法尽快找出罗德·雷斯的相关情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看清时局，进而行动。

现在艾伦跟希斯特里亚已经落入到对方的手里，中央应该很快也会对他这边下手，他们不能再处于被动，被敌人占去先机。

汉吉和马布里特又一刻不停赶了回来，得知他们把那两个中央宪兵逮住了，现在利威尔正对其进行拷问，她也急匆匆地往地下室走去。

刚才汉吉还没来，他们就已经听见地下室的人，发出连连惨叫，围坐在桌子边的一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汉吉非常焦急，她一进去，二话不说就拿起钳子要拔掉那人的手指甲，对方自己折磨拷问过不少人，却从来没见过有人像汉吉这样，没有目的跟提问，就直接对人下手的。

他在汉吉来之前，就已经被利威尔揍了一顿。

虽然痛是痛了点，但他都还能忍受得住，可面对汉吉这样无厘头的拷问方式，不免就心慌了起来。

汉吉不仅仅是为了赶时间从他口中逼问出话来，她也是藏着私心的。

尼克死的时候，她就跟这人说过，一定会以比凶手折磨尼克时，更厉害的手段奉还。

她拔掉了这人所有的手指甲，毕竟是第一次实操，手法当然不好。

听着地下室，那明显比刚才要大好几倍的惨叫声传来，莎夏和柯尼都有点受不住了，利昂娜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声，心里更加发冷。

她完全能想象得出，下面被绑着的那个人，受到怎样非人的折磨。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一点想要同情那个人的意思。

他们中央宪兵，背地里为了掩护假王跟这座城墙的秘密，干了多少肮脏事，折磨过多少人，毁灭了多少次探寻外面世界的希望……简直是数不胜数。

他们值得同情吗？

或许是该给予一点同情的，毕竟他们拥护的东西太可悲了。

利昂娜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拥护的，是真的出于他们个人的意志，理解弗利兹王的用意，还是受到记忆洗脑，被控制行动。

只是，这一套做法不再适用了。

不管他们再怎么想维护城墙内的安稳，外部敌人已经打破了这里，他们还怎么维持？就算罗德真的把艾伦的力量夺回，他或是希斯特里亚还能维持过去的做法，把人民困在城墙内吗？

马雷的野心不会就此罢手，莱纳他们只是前来侦查城墙内的情况，就已经造成了这么多伤害，要是真的全面开战，或是让他们困死在城墙里面……

他们确实需要变革，再不有所改变，城墙内的人类会过早消亡的。

不仅是托洛斯特区的情况严峻，现在罗塞之墙内的各个地区，都有很多还在挨饿，无法满足温饱的人，其他区可能还不至于会出现多大的混乱。但冬季来临，托洛斯特区内，这种情况就会变得更加恶化，激化民众的不满，其他区也可能会效仿，到时候城墙内就真的会是一片动荡。

一想及这些，利昂娜就觉得心烦头疼，索性放空心思，不去想了。

艾尔敏听着地下室里的那些惨叫声，尤其消沉。

今天在仓库里，他们的谈话并没有让他完全感到释怀，他仍处于消极低落的状态。明明城墙都已经被敌人破坏了，那么多士兵跟民众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他们应该一起想办法携手对抗，可现在却自己人打了起来，只因为……

“我们已经是罪犯了，现在我们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因为想吃掉我们才去杀他们，而是因为我们的思考方式不同。不对，也许仅仅因为我们的所属不同……仅仅因为这样，我们就夺走了别人的生命。”

“艾尔敏……”

米卡莎看着趴在桌上的艾尔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

“……我们已经不再是好人了。”

艾尔敏不禁想起破坏城墙的莱纳他们，他们那时是不是也跟现在的自己一样，抱有这样的心情？

他们只是因为所属不同，思考事情的方式不同，所以才会变成敌人。

如果他们能坐下来谈谈的话，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像中央宪兵想得到艾伦跟希斯特里亚，如果他们能坐下来交谈，找到折中的办法，是不是就不必这样互相争斗了？

利昂娜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融化了的蜡泪慢慢溢出，被迫听着艾尔敏说的这些话，又想起了马可被莱纳三人，抓住扔进巨人口中的场景。

她攥紧了桌下的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入掌心的肉里，眼神冰冷。

是啊，莱纳他们不就是因为立场不同，才做出那些事吗？

包括中央宪兵，肯尼，多少人的生命被夺走，在这个世界，里好人坏人的定义是什么？

根本没有办法轻易定义。

而对她来说，那些定义都无关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不过就是杀了马可的凶手。

约翰的眼睛看向利昂娜，见她面无表情，眼神却很冰冷地盯着虚无一处，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今天跟她在外面的谈话，她说……说不管杀人这件事的前提是什么，都不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反复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既然她真心是这么想的话，为什么可以轻易就对那些中央宪兵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