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奴契(1/1)
家里乱糟糟的一片,摔裂的酒碗,破旧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和药材微苦的味道。
在姐姐来之前,林雨童就蜷缩在一张小床上,身上遍布着已经结痂的伤痕。他说那个男人每天都逼他出去弄钱,醉酒时还会殴打自己。酒醒了又会懊悔的跟自己道歉。因为累日辛苦劳作,垮了身体。前两日林雨童病重,那个男人良心发现,给他弄来了两副药让他自己煎着喝。然后接连几天都没有回家。
“姐姐,我想逃,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林淑仪抱着林雨童哭了又哭,齐三适时的退了出去,买了饭和药。回来的时候,三人决定,在这里暂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离开这里。
林淑仪去了别屋,齐三和林雨童挤一个屋。吃了东西,服下药的林雨童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对不起,委屈你了。”“没事的,已经很好了,再差的地方我也住过。”齐三安慰他,倒也没有说谎,住在山洞,睡过破庙,最差的时候找个鸟巢,茅草一盖倒头就睡。“真的吗?你看起来家境不错,怎么会吃这些苦。”林雨童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好。
“我是孤儿。”齐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非常幸运,遇到了疼爱我的祖父和哥哥。”“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
林雨童咳嗽了几声,稳了稳声音:“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个孤儿。也不想和那个男人有血缘关系。”
两人不再说话。林雨童扭过头,透过缺口的的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他盼望着黎明快点到来,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得到新生。
刚刚服下的汤药里有催眠的成分,林雨童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齐三没有睡,他起身运转功法。一夜过去,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天色还是灰蒙蒙的。齐三感觉到有人靠近,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便起身出门查看。
“林海在我们这里欠了一大笔债,他把他儿子卖给我们斗兽场当十年奴隶。这个契约,你看好了。要是没人履行这个契约,我们就只能先剁了林海的手,然后有的是手段慢慢跟你们玩。”
林淑仪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契约,这契约不是普通的纸,是一种法器,在茱洲享有法效。如若违约,告到执法庭那里,就要强制执行契约内容。“林海欠了你们多少钱?”
“十万块灵石。”
林淑仪倒吸一口凉气,她指甲掐进掌心,声音有些颤抖:“我替他还。”
“我们主子说了,既然已经立了契约,不要钱,只要人。我们斗兽场前几日有个年轻的驯兽师,被灵兽吃了。正愁找不到人来替呢。”
“我弟弟身体不好,干不了这个。横竖就是十年,我替他去行吗?”林淑仪咬了咬牙。“行,那你就在契约上签了奴契。”
“且慢!我去吧。”齐三在门后听了有一会儿了,听见林淑仪要签奴契,立马出来打断了她。“你快回去,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林淑仪着急的摇手。
“我对驯兽师这个职位挺有兴趣的,我也经常和灵兽打交道。她一个女孩子家,不懂灵兽。该选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有道理,我们商量一下。”
趁着他们讨论的功夫,齐三悄悄传音入密给林淑仪:放心好了,等我过去长长见识,之后让阿遥来接我回去。契约到了荒域,就失效了。这是我报答姐姐在宝船上的救命之恩。
“小子,快来签字画押吧。”
齐三走去,林淑仪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带着雨童好好生活,我会给你报平安的。”齐三挣脱她的手,手指在空中利落的一划,契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