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痛下狠手（二）（1/1）

回到相府，莹莹的烛光在舒瑾萱白玉一般的面颊上晃动，她睫毛的影子也随之轻摆。就在这时候，外面的青蓝进了屋子，低声在舒瑾萱的耳朵边说了两句话，舒瑾萱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轻声道：“捉住了吗？”

青蓝笑道：“是，小姐。”

听罢，舒瑾萱走出自己的房间，转身进了一间阴暗逼仄的屋子，显然是杂物间。一个身形高大的妇人被反手绑着，堵着嘴巴，看见舒瑾萱进来，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舒瑾萱挥了挥手，青蓝便将妇人嘴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

舒瑾萱仔细端详了这个妇人一番，才笑道：“原来是大小姐身边的周妈妈呀。”这个女人一身青色棉布的衣裙，身上的背心是锦缎的，头发上没有戴什么发饰，只有一根看着很不起眼的木头簪子，然而一双眼睛却是很有神的，她一开口就道：“四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瑾萱看着她的脸，然而周妈妈脸上半点都没有露出心虚的神情，她淡淡道：“周妈妈在我的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周妈妈虽然被反绑着，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四小姐，奴婢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过来看看这么晚了小姐回来了没有，您瞧，奴婢还特意带了一碗人参汤过来，结果白芷丫头说您已经就寝了，奴婢便只能原路带回去，可是不知被哪个莽撞的丫头，一下子全都撞翻了！”

说着，她用眼睛瞪着青蓝，青蓝冷哼了一声：“谁让你鬼鬼祟祟的，问话也不答！”

周妈妈冷笑道：“哎哟，我的姑娘，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人参汤奴婢本来打算带回去给孙儿喝呢，你突然间撞过来，奴婢一下子全洒了，这可怎么高兴得起来，你问话，我自然不回答你了！”

青蓝生气，道：“胡说八道！我明明在后面叫你，你却根本不理我！”

舒瑾萱看着毫不将青蓝放在眼里的周妈妈，盈然一笑，愈加显得眼中波光潋滟，竟然显得一室生春，周妈妈不觉眼前一晃，却听到光影中的那个人，清浅地道：“可搜查过了？”

青蓝低声道：“回小姐，奴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样。”

舒瑾萱闻言，脸上并不见什么发怒的神情，只是道：“这倒不急，我总有耐心让她说实话的。”

周妈妈面色上带了一丝嘲讽，道：“四小姐，奴婢可没有犯错，您这是要干什么？！”

舒瑾萱微微笑道：“周妈妈，很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呢？”

周妈妈面色微变，看着对方冷冰冰的目光，她的脸上淌下了汗水，但她咬紧了牙，内宅的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可不信舒瑾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要再过一个时辰自己还不回去，大小姐必定会想法子的！舒瑾萱再了不起，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她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说到底，周妈妈不过是仗着沈家的名声，不把舒瑾萱放在眼睛里而已。

舒瑾萱继续冷笑道：“周妈妈，那参汤里的毒，是你下的吧？”

周妈妈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干咽吐沫，道：“四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不过是好心替大小姐送参汤过来的，您可不能血口喷人！”

舒瑾萱忍不住失笑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你助纣为虐，妄图谋害我、掩盖真相，这也叫与你无关吗？”青蓝刚才已经说清楚了，那碗洒在地上的参汤里有无色无味的剧毒，可让人顷刻毙命，却死无症状。

“奴婢本不本分，只有大小姐说了算，若是四小姐不相信，大可以找她来对峙！”周妈妈不冷不热地道。

白芷气道：“口气真不小，就凭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这样对小姐说话！”

“奴婢是沈家的人，有没有犯错，四小姐说了不算。”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周妈妈已经冷静下来……舒瑾萱不敢将她如何，自己必须要守口如瓶，不漏破绽、不给机会，如此坚持下去就会有转机。所以无论青蓝逼问什么，她都一个劲的强调：“我不是你们舒家的奴婢”，至于其余的，概不解答。

舒瑾萱微笑地看着宁死不屈的周妈妈，知道这必定是个刺儿头，便吩咐道：“取炭火来。”

周妈妈吃惊地望着青蓝捧来了火盆，舒瑾萱冷笑着，道：“这天气冷，恐怕周妈妈受不住，还是给她加加温吧。”

青蓝用火钳子夹着一块烧的通红的炭火，直接就要塞进周妈妈的衣襟里面去，周妈妈惊呼一声，拼命地往后躲，口中连声道：“四小姐！你疯了！你疯了啊！”但就在这时候，两个粗使婆子扑上来，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青蓝毫不留情地将炭火放进了周妈妈的衣服里，贴着肉，只闻到一阵恶心的烧焦味，周妈妈惨叫一声，几乎痛得昏了过去。

舒瑾萱冷冷看着，没有一丝的怜悯。那么多人要害她，可不会有人来怜悯她！所以对付这种心思狠毒的老太婆，就要比她还要狠毒三分！

周妈妈原本以为舒瑾萱这么个小丫头最多不过是叫人打她几板子，没想到对方居然想到这么残忍的主意，她绝望的看着青蓝又举着火钳子过来，不由嘶声叫道：“四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了奴婢吧！”

舒瑾萱冷冷地道：“真是吵人啊。”

一旁的墨竹转了转眼珠，立刻道：“小姐，烫了她的舌头就再也不吵了！”

周妈妈惊恐万分，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深入骨髓的恐惧，她也是第一次彻底认识了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若论起心黑手狠，只怕还没见过舒瑾萱这样的！

墨竹说是这么说，青蓝手中的炭火却是落在了周妈妈的左边脸颊上，周妈妈如同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实在是太疼了！疼的她几乎要发疯了，她大声求饶，几乎没了人的声音：“奴婢知道错了！不！你直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舒瑾萱慢慢地道：“想往参汤里下毒？呵呵，你们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手下留情呢？我过的苦，我自然是要你也尝一尝！”

周妈妈现在真正的后悔了，她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自告奋勇来帮助大小姐，她向国公夫人许诺说一定会让舒瑾萱知道教训，可她没想到舒瑾萱竟然是这么一个煞星！自作孽不可活啊！

屋里又飘起了那烧焦的味道，周妈妈终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