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乘乘的过往（1/1）

乘乘的名字本来是乖乖。

刘立四年前在路边捡到它时，还是只有巴掌大的棕色小狗，因为太过于乖巧，即便已然垂死，刘立还是第一时间决定收养，顺便便取了乖乖的名字。

送去宠物医院救治的结论并不好，小狗四肢的骨骼全被换成金属，大脑和胸口中也分别被嵌入花生大小的不知名芯片，显然是作为实验品，被误认死亡送去处理时，侥幸逃脱出来的。

公共系统给出的建议有两个：不救治，让昏死的小狗自然死亡；花费刘立一年的工资救活小狗，并在成年前持续治疗。

想到从草地里捡起乖乖时，它那双溜圆乌黑的眼睛充满泪水，还伸着粉红色的舌头、“嘤嘤”哼着舔舐自己的手指，模样可爱至极。

刘立便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治。

相对于一条可爱的生命而言，一年的工资算不了什么；到是如果不救，还会在心中留下遗憾，甚至变成执念。

公共系统果然把乖乖救回来，并在三个月的治疗后，把乖乖变成一条活泼可爱的小狗，而且异常通人性，经过测评，乖乖的智商不亚于五岁的小孩，堪称狗中的绝顶天才。

刘立对救下乖乖的决定万分庆幸，还因为它太过聪明、像个小孩的原因，在乖乖这个名字中，加入两个人字，变成乘乘。

而乖乖也仅用十分钟，就彻底接受新名字。

“乘乘是个女孩，温柔可爱又听话。”刘立揉着乘乘的脑袋柔声道，“她现在朝你凶，不过是还不熟悉，过两天就跟自己人一样了。”

范茹把洗干净的碗筷收入橱柜中，笑着说道：“不可能的。我接近你时，她乱叫都算不得什么，关键是眼睛中的凶狠样子，恨不得吃了我。”

“啊？不会吧！”刘立把狗脸转朝自己，看见的还是吐舌轻哼、眼中带笑的舔狗脸啊。

“呵呵。”范茹冷笑一声，“她冲我叫的时候，可都是背对着你的。”

“不会，不可能，你乱说，乘乘那么乖……”刘立虽然否认三连脱口而出，但心中却觉着大有可能，毕竟，乘乘太粘自己了。

“呵呵。”范茹挑眉道，“你都把乘乘宠溺成女儿了，怎么不可能？”

“也是啊……”刘立闻言，掐住乘乘的胳肢窝，让狗脸正对自己，一本正经地教育道：“乘乘啊，你以后不能对这个漂亮的阿姨凶……”

阿姨？我有那么老么？范茹板起脸。

“要不然你把阿姨气走，爸爸就很可能就当一辈子光棍啰……”刘立继续说道。

范茹脸颊一松，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抹绯红。

乘乘偏过脑袋，不看刘立；刘立佯装生气地摇晃乘乘几下，谁知乘乘还真的生气了，低头一嘴就咬在刘立的手腕上！

但立即知道自己做错事情，连忙松开牙齿，如泣如诉地哼哼着，伸长舌头舔舐刘立手背上被牙齿刮出来的白色痕迹。

“呀！”范茹没想到那么可爱小巧的狗狗居然会反噬主人，惊讶地捂住嘴。

刘立把乘乘抱进怀中，揉着脑袋柔声安抚，等乘乘安静下来，才微微笑着对范茹解释道；“乘乘有过被遗弃的经历，而且，而且在救治过程中受了很多苦，因此极度缺乏安全感。”

“被惹急了，难免会因为本能发起攻击。你不知道，才收养她的时候，一天能咬我三四次呢。

“现在四岁多，都大半年没咬过我了。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被我惹急了。”

刘立低下头，用脸颊蹭蹭狗头，柔声道：“我说过的，我们永远不分开，会永远地陪伴在一起……”

乘乘“嗯嗯”的低声呜咽着回蹭刘立。

如父女一般相处的样子，让范茹想起小时候的照片中，她与父母的亲昵场景，瞬间一股消失二十多年的暖流从心头涌起，让她的眼角稍稍湿润，闷闷说道：“没想到啊，我居然能在现实中看见这种温馨场面。”

“是啊。”刘立知道范茹的意思，笑笑仰靠在沙发上，让情绪缓和过来的乘乘在胸口上舒舒服服地趴着，才开口道：“我总觉着，无论元世界的体验做得如何好，但只要我和乘乘在一起，就会觉着很假……”

轻轻顺抚着乘乘的头背，刘立感叹道：“唉……，可惜啊，现实还是沉沦了。元世界有多热闹，现实世界就有多冷清。就连友情、亲情，甚至于爱情，都迁移到元世界去了。

“这个样子，正常吗？“

“现实越寂寞，虚拟越红火。算是正常吧。”范茹先跟着感叹一句，接着念头一转，冷下脸揶揄道，“看来你还在元世界中寻找友情、亲情，甚至是爱情？”

跳跃的问题让刘立的大脑差点宕机，“啊”了一声才缓过神来，连忙否认，“我从来不接入元世界的。”

范茹板着的脸上挂满不相信的表情。

刘立无奈地指着自己的公寓，辩解道：“我家两间房你都看过的，没发现接入终端吧，我连终端都没有，怎么可能在元世界中寻找爱情？”

范茹想起房间中确实没有元世界接入终端，心中便踏实些，不过转瞬间又有个念头从心中泛起：你家里没接入终端，上班的地方就不会有么？

于是表情还是冷冷的。

刘立见范茹不信，又举起双手，晃晃光溜溜的手腕，无奈道：“我连智能终端都不喜欢随身带，还会喜欢元世界？”

“你玩不玩元世界又不关我什么事嘛……”范茹有些信了，但怀疑还是没被彻底消除掉，还是冷冷的。

刘立急了，不觉提高声音分辨道：“我的钱都花在观星爱好上面，哪里还有钱买终端、买服务啊。”

呵呵，急了啊，看来很在乎我的感受啊！范茹心中一喜，但还是板着脸，见刘立真的很为难，便抿抿嘴唇，轻声道：“家里没有自己的，保不齐公司福利好，有公用的啊……”

“啊？”刘立震惊于范茹思维跳跃的跨度好一会，才喃喃解释道：“我在变电站工作，只有我一个需要现场办公的，就没给配公用的接入终端啊。”

“嗯……”范茹知道刘立的工作，心中满意了，板着脸点点头，瞥一眼窗外的黑夜，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啦。”

刘立连忙抱着乘乘站起身，送范茹回位于另外一栋楼的公寓，也算是认个门。刘立没有挽留范茹的想法，毕竟是第一天见面，即便聊得再好，那么快就发生点什么事情，也不符合刘立的观念。

谁知他的做法还获得范茹的好感：范茹觉着受到应有的尊重，并且，刘立是个有自己追求的非物质男。

范茹不是没考虑过留下来过夜。在当今的社会认知中，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行为，甚至还能得到比一套公寓更丰厚的系统奖励。

但范茹追求的可是组建家庭的长久陪伴，并不是短暂的一夕之欢，对刘立的深入了解就变得非常必要。

如果刘立开口强留，会让范茹很难做：答应显得轻浮，拒绝又会让刘立尴尬，让好的开端留下瑕疵。

幸好，不知是刘立钢铁直男的属性使然，还是他明智的决定，并没有提出留下的要求。

范茹洗漱完便上床休息，愉悦的心情让她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

刘立同样心情舒畅，只是在入睡前，按照坚持二十多年的习惯，做今天的“一日一总结”。

看着天花板散发出来的淡淡绿光，刘立长长地出一口气，今天的收获还是蛮大的：范茹不但人美心善，而且三观与自己极为相符，并且，恋爱的目的也是为了组建家庭。

看来，自己很快就能脱单了。

刘立心头暖暖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见到范茹，甚至开始怀疑没有留下范茹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刘立眨眨眼睛，把关于范茹的遐想切掉，然后换上近期都在思考的难题：自己的智能助理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