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太子一脉的龙泉剑（1/1）
在白府，结束道试回来的赵漓，遇到了的白知靖。
白知靖站立入门石屏前，无悲无喜，知赵漓来，才转过头来，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赵漓、王山君二人行礼后，白知靖微微点头，王山君自行离开。
只剩下两人。
白知靖开口说道:“你真的打算做那事？”
赵漓平静说道:“杀了人，就该偿命，何况是那么多条人命。”
白知靖不看赵漓，目光直对石屏上飞舞的凤凰，感慨说道:“无论怎么看，父亲都不该插手这件事，这没有任何好处。你知道，这就像站在赌坊赌桌前的看客一样，安心做个旁观者不好吗？”
赵漓说道:“可他已经押注了，还全都压在我身上。”
白知靖衣袖无风自起，凌厉杀气与恐怖压迫自双手散出，赵漓觉得似乎闻到一股血腥气息。
磅礴的能量使得白知靖衣衫猎猎作响，灵气翻涌撞击，几条淡淡气浪，带着狂暴罡风，向赵漓而来。
赵漓觉得浑身如重山压顶，内脏、皮肤、双腿都承载巨大压力与冲击，喉咙一股腥甜涌上。
但赵漓没有后退，没有闪躲，将鲜血咽下，任由重压临身。即使这已经让他双手颤动不已，让他膝盖微微弯曲，他依然固执的站着。
蝉鸣被阻在罡风之外，赵漓被滞留罡风之内。
看着倔强少年，白知靖皱眉，他不认为这样的坚持有意义，这只是在白白浪费灵气，能说明什么吗？
白知靖问道:“你确定还要上这张桌，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杀掉你。”
赵漓汇聚灵气艰难抵抗，能量极速流失，说道:“我说过……杀人，就要……偿命。”
白知靖冷笑道:“杀人偿命？你未免太虚假。借白家的势，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下水，这就是你报仇的手段？”
赵漓说道:“我不会拉她下水的，也从来没这样想过。”
白知靖更为不屑:“没这样想过？那你凭什么站在桌前，凭你那真假难辨的身世？凭你那不知面目的师父？还是凭你所谓的天赋？
那样遥远又不切实际的，你真正能压在台上的，还不是只有那一张婚书，还不是这个白家。”
赵漓有些遗憾，歉意说道:“但是，我不会说的，不会以那封婚书为筹码。”
这是赵漓的内心想法，尽管自始至终他都没见过那位名为白洛清的少女，尽管有时少女的做法让他不喜，尽管她的丫环多次俯视自己。
他也没想过要利用她，从来没有、一次没有。
白知靖气息渐敛，说道:“可他已经决定为你压上！”
赵漓无奈，“我会去劝他。毕竟是他的亲孙女，不该如此铁石心肠。”
白知靖说道:“你拿什么劝，你又怎么劝的动。当年数万北地蛮士都拦不住他，你如何拦的住。”
赵漓看着这位悲伤的父亲，衷心诚意的说道:“抱歉。但，总该试试。”
……
老人一如既往，懒散无力地躺在藤椅上，紧闭双眼，满头银发随风摆动。
只是身边没有那位常伴不离的剑客，孤身一人。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知靖和赵漓走入园中。
二人行礼。
“多久没来了？”
赵漓长居于此，此话，问的自然是白知靖。
“自你告知清儿婚约那天。”
“十七年了，我还以为，直到我死，你也不会来看我这老头子了。”白翦语气自嘲说道。
白知靖盯着老人发白鬓发，高声喊到:“父亲！这是皇家自己的事，我们又何必选择！何必铁了心用清儿来做赌筹！”
夏风轻抚老人白发。
风虽能拂去石桌尘土，却拂不去老者皱面，拂不去白知靖的怒火。
只带来白翦的声音。
“知靖啊，我问你，皇家是谁的皇家，梁国又是谁的梁国？”
“梁国自然是当今梁帝的。”
“那二十三年前呢？”
白知靖没有说话。
二十三年前，那场青龙门之变，是全洛都人最避之不谈的话题，所有人都在尽力遗忘，仿佛那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大梁史官无人记载此史，杂记野史都对其闭口不言，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以至于当时间流逝，那愈来愈成为少数见证者、亲历者，和参与者留存心中不可言述的往事，会随着所有人、随着老人们的离世越来越不为人知。
慢慢的，史书上不会记载这件事，又无人知道这件事。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白知靖没想过阻止，更不在乎，那年他还在北地与蛮族作战拼杀，哪里关心这事。
“青龙门之变，太子生死。先帝也再无音讯，生死未知，我是先帝臣子，是先帝亲自提笔为我题牌，封我为镇国公！那与白家，如何没有关系！”
白翦鬓发颤颤，指着赵漓手中龙泉剑说道:“我是先帝的镇国公，那就只认先帝册立的太子一脉，只认那柄天子之剑、君王之剑！”
白知靖无言以阻，老人早已下定决心，在二十三前就已做出决定，那他又怎可能听劝？
赵漓闻言极受震撼。
他知道师父隐瞒了许多事，但他没想到师父隐瞒的如此之多。
僧人告诉他的是，是建王杀害了他师兄成王一家。
可今日看来，远没有如此简单，若老人所说为真，这显然是涉及王位之争。
赵漓没有单纯的以为一个建王就真的能迫害太子，做这种事建王哪有什么好处，充其量这不过是一个炮灰，或者说是明面上的执行者罢了。
原来这把剑是天子之剑啊，原来自己那笑起来傻傻的师兄是太子后代啊。
不过他那样呆呆的人当皇帝也不错，应该可以治理的更好。
虽然当今梁帝治下海晏河清，但他相信，如果换师兄来，师兄治理的会比现在更好。
于是，赵漓有些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之后便是担心:这意味着自己的处境远比想象的危险，不止是建王，梁帝大概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存在——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拿着龙泉剑，他们自然都会错认为他是太子后人。
今晚的夜宴只怕会出现难以预料的混乱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