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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村夜惊魂(1/1)

双喜家的床咯吱咯吱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小两口寻思着,这个床得大修了。

沈双喜一身是汗,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双喜媳妇则是小猫儿一样躺在自家汉子宽阔的胸膛上,脸色潮红,轻声道:“人家振宇家年前就抱大儿子了,咱们也得……”

双喜憨憨一笑,摆弄着媳妇的头发,满是希望的说:“这次定是个大胖小子!”

双喜媳妇娇羞一笑,幽幽的说:“明日里,咱们去一趟府城大相国寺进香吧,听说那里灵验得很,咱们也求个大胖儿子。”

沈双喜和沈非同龄,属于堂兄弟,同年结婚,双喜媳妇也是河东村老叶家的姑娘,闺名端午,没错儿,五月初五生日。

端午和昭娘是堂姐妹兼闺蜜,同年嫁到南河寨,堂兄弟娶了堂姐妹,算是亲上加亲,是以两家走动频繁。

双喜和端午成亲以来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小两口也是着急,辛苦耕耘也未见收获,是以最近时常的加大运动量,盼着有些收成。

双喜二老嘴上不说,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老两口心里着急,他哥哥大喜都俩娃了,一男一女,儿女双全,看他大嫂那个趾高气昂的劲儿,小两口不禁叹了口气。

喘息良久,双喜披了一件小衫下了床,去院子里出恭,谁知刚一出门便影影绰绰的看见似乎有两个黑影从自家院子一闪而过,双喜大惊,大喝一声:“什么人?”

端午正慵懒的打扫战场,忽然听到自家汉子断喝,急忙起身,寻了件褂子穿上下床,问道:“双喜,怎么了?”

双喜轻声道:“怕是有贼人!”

于是转过身来,顺势在厨房抄起菜刀,又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端午虽说一介女流,行事却也果断,唯恐自家男人有危险,马上也拎了一根擀面杖冲进院中。

暗淡的月光下,只见三个蒙面的黑衣汉子跳过自家低矮的篱笆墙,落地无声,几个健步便窜到了双喜身边,当先那人一个小擒拿便缴了双喜的菜刀,随即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短刃,直抵双喜咽喉。

这短短几息功夫,却看得端午惊心动魄。

“抓贼啊!有人抢劫杀人啊……”

端午尖锐的叫声刺破了小村宁静的夜,小村晚上静谧的很,这一嗓子分贝极高,刹那间,狗吠声此起彼伏,几乎全村都听得真真切切。

沈非正睡得迷糊,听到这尖利的惊叫,急忙擦了火折子点了灯,穿衣下床,对一样睡得迷迷糊糊的叶昭娘说:“我去院里看看。”

他家在北山下,地势高,差不多能俯瞰整个南河村,眼见村子里星星点点的亮起了灯笼火把,稀稀拉拉的快速汇聚到一处,看那个方向,差不多是杨老爷家附近。

这让他马上紧张起来,这杨老爷可是自己恩师委托照顾的大客户,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就对不起这十两银子了。

当下赶紧进屋嘱咐昭娘速去老爹老娘家避一避,拎了一把锄头便出门而去。

别看叶昭娘平时泼辣,可终究是十六岁的小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也不知所措,隐隐约约听到那声惊叫,像是堂姐端午的声音,一时间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穿衣下地,在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寻思寻思又拿起一根擀面杖,紧张的小脸通红。

她要跟着沈非一起去,自己闺蜜现在很危险!

可是一转眼自家相公就隐没在暗夜之中。

小丫头六神无主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既担忧堂姐端午的安危,又担忧沈非安全,可是现下情形却让她无所适从。

要知道她家可是在村子的边缘,北山脚下,尽管可以去公婆家避一避,可这一路也是几十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这黑灯瞎火的,一旦与贼人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但若是歹人被追逃到自家,那岂不是更危险……

家里还有几十两银子的巨款呢!

一时间叶昭娘心中感觉特别无助。

那沈非匆忙而去,走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拎着锄头对叶昭娘道:“走,我送你去爹娘那!”

小丫头心头一暖,心说自家相公还是疼惜自己的,不过此时她更担忧端午的安全,毅然决然道:“相公,我和你一起去!”

沈非正要劝昭娘在家好好呆着,他大哥沈强和沈老爹拎了个气死风灯,急急火火的赶来,爷仨迅速分工,由沈老爹护送叶昭娘回老爹家,沈强兄弟俩则是奔赴事发地点。

这样的恶性事件,还是村里的壮丁去解决为好。

南河寨乡亲们的凝聚力是极强的,邻里和睦,守望相助,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不多时,村里的铜锣便咣咣咣的响了起来,伴随着无数“抓贼”的呼喝,一时间,南河寨鸡飞狗跳。

……

话说那几个贼人拿住了双喜,听到双喜媳妇的尖叫,反倒不知所措,一时间呆愣当场。

双方僵持了一阵子,三个贼人听到铜锣响和乡亲们高喊“抓贼”的革命口号,有些慌乱,领头的那个轻喝一声:“风紧,扯呼。”

那个拿住双喜的贼人想了想,问道:“宰……宰了他……他不?”是个结巴。

那领头的怒道:“你特么的疯了吗?快走!”

那结巴又磕磕巴巴道:“不是……是得杀……杀啊人灭……灭……啊就口……口啥的吗?”

那领头的气急败坏,真后悔带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来,本就时间紧急,就这么几个字还让这磕巴磨叽这么久,于是无可奈何道:“让你滚犊子,你就赶紧走!口条都捋不直,还那么多为什么!”

那贼人得令,一脚踢开双喜,三贼几个起落便急速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远远飘来三贼对话:“还特么的杀人灭口,回去我先杀了你灭口!”

“为……为啥?”

“你特么闭嘴!X你奶吗的!”

“为……为啥是……是奶妈?”

声音越飘越远。

……

刘汉这样的事儿往往是冲在最前的,和众乡亲们脚前脚后跑进双喜家小院,大家手中的火把和气死风灯把小院照得雪亮。

端午正搀扶双喜从地上爬起来,见乡亲们陆陆续续赶到,一指东面,快速道:“贼人往东去了,共有三个,身手很是不错,乡亲们要小心。”

刘汉安排几个村民陪护双喜两口子,其余的快速分为几队,分头去追。

NPC又来了。

老头战战兢兢,疾步走到双喜身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曾伤着?”

双喜惊魂未定,刚才一幕可是把他吓得不轻,村里人家哪里经历过这个场景?饶是这样的精壮汉子也不禁吓得胆战心惊。

双喜媳妇见自家爷们精神恍惚,便言简意赅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跟大家伙描述了一遍,别看这小娘子一介女流,但是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叙述的条理清晰,这让乡亲们刮目相看。

沈非哥俩这时候也气喘吁吁的赶到,刚好听到了双喜媳妇描述整个过程,里正老头见沈非来了,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二小子,你怎么看?”

唉,这真是个NPC啊!

沈非拍了拍双喜,问道:“你可曾有仇家?”

双喜哭笑不得,说:“我一个庄稼人,哪来的什么仇家哟。”

沈非一想也是,听双喜媳妇描述,这几个贼人应该有备而来,且身手不错,双喜家家境说不上一贫如洗,但也是家徒四壁,没有哪个蠢贼会来打劫他家,那么这几个贼人究竟要干什么呢?

……

众乡亲黑灯瞎火的追了半天,均无功而返,这也在大家预料之中,那三个贼人显然是会些功夫的,不可能是逃难的流民,寻常农民又怎能追上?

夜行衣,蒙面人,这分明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悍匪。

沈非略一沉吟,若有所思的看向隔壁亮着灯的杨老爷家,果然见到杨老爷提了个灯笼,蹬着凳子,在自家院墙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冲沈非招手。

沈非和里正安抚了双喜两口子,便到了杨老爷家,杨老爷这次亲自开了门,迎接二人进了屋,那扫地老仆耷拉着眼梢立在杨老爷身后。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杨老爷开门见山。

“猜到了!”沈非站在客厅,手持锄头,目光坚定,一副忠心护主,临危不惧的光辉形象:“杨老爷可有什么……”

杨老爷没理他,却欣然起身,冲着里正老头一揖:“沈里正,这几个贼人正是家中恶奴,唉,家中龃龉之事,万分惭愧,老夫刚来贵庄,就惊扰了乡亲们,罪过罪过,容我给大家伙儿告罪。”

里正老头苦笑道:“既是杨老爷家事,那老头儿不便过问,不知此事是否报官?”

杨老爷摇摇头,道:“好在没有伤人,这家丑不可外扬,还请莫要惊动了官家,丢人现眼,请沈里正理解。”

里正叹了口气,起身告辞道:“既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杨老爷和那老奴随着二人出了门,转到双喜的院子,沈非依旧手持锄头,赶在杨老爷之前,像是个保镖,分开众人:“让一让,让一让,让杨老爷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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