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7）（1/1）

‘她打开了情书。’‘她正在审阅内容！’‘她应该看完了，两手托腮正在思考。’我亲爱的上帝啊！她怎么这么慢啊？给个痛快不行吗？我要死了！我手心里的汗10条毛巾都擦不完。

‘她开始写东西了，估计马上就能知道我是生是死了。’‘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天涯何处无动物，何必单恋一只熊！’

正当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死去活来时，一张纸条突然蹦了过来，可爱的熊楚玉同学瞬间把头扭了回去，装作正在写作业，仿佛这张纸条不是她扔的。

‘ 这张纸条怎么和我送过去的颜色不一样啊？’我竟然第一时间产生了这种愚蠢的疑惑。紧接着便是难以控制的心跳加速，我想尽快拿起纸条，是生是死早日了断。可手却不是很听使唤，手上的许多到一碰纸条，纸马上就软了下去。

‘太夸张了！’我心里有着无穷无尽的碎碎念，但还是视死如归地打开了纸条。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冬天快到了，我的手一到冬天就会发裂，我也想找个人能在寒冷的冬天帮我暖手，希望这个冬天你可以让我的手不再被冻裂。

我是个很娇气的女孩，脾气也不好。你要爱我、呵护我、包容我；不准骗我、打我、骂我。你要是能做到这些，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我觉的我一定是瞎了，或者是在做梦。‘她就这么同意了？’‘我终于要有女朋友了？’这一切的一切不会是真的吧？我生命里的天空总算亮了！

“她同意了没？”陈義那张帅气的大脑袋瞬间凑了过来，我这才恍然大悟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我这边的动向。

“同意了！”我感觉我都快哭了，声音都是颤抖的，完美的诠释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同意就好，你有女朋友了，可以啊！”不知道他话里有没有其它的意思。

‘还不是捡你小子剩下的！’我在极度兴奋之余也不忘记腹黑他。

下课铃声如期而至，兴奋加紧张使我的大脑有些淤血。我趁着张红不在，闪到熊楚玉的旁边，她仍旧在写作业，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作业要写，生活是远远高于学习的。

她看我来了，停下笔，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又拿起笔写了几个字。最后连自己都觉得难为情，看着我笑了起来。她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可惜我没有灵感大发为她写下流传千古的佳句。

我捧起她的手，细细观看，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手现在凉吗？”我紧紧地握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两个人只顾浅浅的笑着。‘现在她是我的了，我最珍贵的宝贝!’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有溢满整颗心的兴奋想要发泄。我不知道她此时是怎样的心情，我只希望她的心情和我一样。

“你不知道，刚才等你回信的时候我都快紧张死了，那是我长这么大最紧张的时候。”

她只是笑而不语，我有一瞬间的失落。有些话始终讲不出口，我这才明白我是个完完全全的恋爱新手，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

晚自习放学后，我坚持要送她回寝室，她好像有些不高兴。其实我也能感觉到，她不如我那么激动。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尽力表现的成熟一些，然而她对这些好像并不在意.

天上仍下着小雨，分别时，她坚持把雨伞给我，我没要，这点小雨算不了什么…

（我的天！这老家伙也太会玩了吧！我正处于感叹惊讶中，这老家伙的电话打了过来，“快快快！在楼下等你！”

我故意多磨叽了一会儿，晃晃悠悠的下楼。

“你在干什么？化的妆呢？” “化的不好，又洗了。”

“女人就是麻烦！”一旁的嫂子听他说完这句话后瞪了他一眼。

我坐在后座，听他们夫妻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什么张家的老婆要生啦！王家的老爷子要镶个牙之类的。

这就是所谓的‘柴米油盐’吗？哥哥有没有牵过嫂子的手，问她的手会不会冻裂呢？

“你呀，憋在家里不无聊吗？也不找个男朋友！”不知怎的，话题竟扯到了我身上。

“你别乱说，人家还是小姑娘！”嫂子拍了一下哥哥的手，他的手猛的一滑，车子的方向巨烈摇晃了一下。

“你！”哥哥瞪了嫂子一眼，嫂子子自知理亏，默不作声了。

我打算缓和一下气氛，便放意逗哥哥：“你都不教我谈恋爱，我怎么办啊？难道指望爸妈教我？”

“也是，整天和一群老封建呆在一起，难怪18岁了还没谈过恋爱。”

这次我可找准了机会，激动到喊了出来：“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的恋爱史呗!”哥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嫂子，开始信口开河：“我这可是老草身狗了，那时候多可怜啊？又丑又穷，学习又不好，你怎么能和我比？要不是你嫂子看走了眼，我现在还是条老光棍!”

嫂子被逗的哈哈大笑，看来哥哥还没有完全变成钢铁直男，逗女孩开心的功夫还是有的。“嫂子是你的初恋吗？”我肯定要乘胜追击，今天就是要让他出洋相。

“问题怎么那么多？” “是你先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的！

“是初恋，当初都是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

“哎！你不一直说我是你唯一的初恋吗？”嫂子不同意了，揪住小辫子不放。

我却感到有些心酸，如梦一般纯洁的初恋女孩，哥哥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直到到达南湾停车场，哥哥才凭借他早已退化的‘二寸不烂之舌’哄好了嫂子。说是哄，其实是嫂子懒的搭理他。看看他说的这些话：‘都过去了还管它干嘛？我说没有那就的确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几次！’我严重怀疑他根本不懂女生，或者压根就没想过要懂。

玩了一上午后，临近中午1点，我们来到一家农庄饭店准备吃饭。哥哥去和老板进行商业交流，留下我和嫂子面面相觑地坐在屋里。

实在过于好奇长大后的哥哥到底是如何追女孩的，我便有些一反常态。嫂子像之前一样，拿出手机以便于掩饰尴尬。她肯定没想到我竟笑眯眯地开口：“姐姐，我哥原来是怎么追你的？”

我这才发现女子长的颇为小巧秀气，心里暗自怀疑哥哥莫不是照着初恋的标准在找？

“是因为两家长辈互相认识，介绍一下我俩就认识了，算是相亲吧。”嫂子没想到我竟会主动问她问题，还是这种问题，有些语无伦次。

“他和你表白了吗？或者说你们是怎样确定关系的？”我想起了哥哥写给他初恋的肉麻情书。

“啊？”嫂子仿佛没听懂我的问题，但她在思考了一下后又明白了过来，“好像没有怎么表白，就是有一次一块去买衣服。我问他衣服好不好看，他说了一句‘我喜欢的人穿啥都好看！’这应该算是表白了吧。”

咦？哥哥不是最讨厌买衣服了吗？不过这种表白方式感觉还不错。

“那他有给你写过情书吗？” “啊？情书啊？好像没有，手机上发过一些情话!”嫂子害羞的笑了，我则替她感到不值。即然哥哥想当作家，他又是一个不喜欢潮流的人，他要是真心喜欢一个女生的话一定会用传统的，也是最适合他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我不信他真被驯化到忘记一切过去的地步了，他明明是如此离经叛道的少年。

“那他做过什么浪漫的事吗？” “也没有多浪漫吧。其实我和你这么大年龄时也会幻想很多，可现在觉得很多事都是没有必要的。‘合适’与‘舒服’才是我和你哥在一起的主要原因。他可以为了我三天三夜不睡觉去远方采一朵刚盛开的花儿，我也会很感动。但他可能会遇到很多的危险，这就是不舒服，我何必让他用长时间的不舒服来换取我短暂的感动呢？我们都不是小伙子，小姑娘了。”嫂子的这番话使我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她在我的心里不再是一个‘俗世女子’，升级成为有灵魂的‘哲学家’。

“聊什么呢？”哥哥吹着口哨走了进来。 “聊你是如何追到嫂子的。”“嗨，我一出马，那保证……”“你怎么连情书都没写过？”我意有所指，哥哥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我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

“情书啊？我哪里会写啊，你也知道我的学历，连个成语都写不出来……”）

2016年10月27日，周四尽管不是我喜欢的数字，但一想到她，再差的日子也会闪闪发亮，流光溢彩。直到早上醒来我仍旧难以置信，我，又胖又丑又身无长处的我，真的有女朋友了吗？我仿佛重新找回了去年减肥时的那股劲头，认真的打扮了一番。平时刷几十秒的牙，今天要刷三分钟，平时一捧清水就足以打发的脸，今天必须洗一盆水，还要涂上护脸霜。平时几乎不怎么注意的衣服今天怎么看怎么别扭，越看越像捆在身上的麻绳。

就这样，我在一片纠结的心绪中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脸上油腻的痘痘，我恨不得将整张脸皮都抠下来，重新换一张。唉，如果我是个帅哥，或者至少没长这些可恶的痘痘，我多少也能更加自信一点，能更加坦然的站在她的身边…

我吹着口哨来到了学校，差点因为过于强烈的想见到小熊而忘记给她带早饭。我对她的喜欢正在飞速攀升，已经从一开始的‘阴谋’到现在的真心实意的喜欢。

我一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她，她坐在那里，我确定她就是特意等我的，而我也是为她而来。只要看见她，我就开心的想笑。只要知道这个教室里有她，我就愿意无期限的待在这里。

在把早餐递给她的一瞬间，我特意摸了一下她的手，还好并不凉。我感受到她的手有不易察觉的躲闪，这让我有些小小的失落。

今天上午我们聊了一些更加隐秘的事情，就像正常的男女朋友那样。她给我一 讲述了她的家庭情况和其它的一些爱好。尽管我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些离我过于遥远。但我还是很高兴她能和我讲述这些，这至少表明她拿我当‘自己人’了。

我告诉她我的父母都是医生，我隐约觉得医生在很多人眼里还算是比较高大的职业。我希望能得到她的崇拜，然而她也好像和我一样，对家人不感兴趣。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我对她的家庭不感兴趣但希望父母的职业能让她感到高尚，估计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接着她主动告诉我她在高一时谈过一次恋爱，这让我的心里再起波澜，很明显我对这种事的关注度要比家庭高很多。

‘一个很白，很高的男生。’她这样形容她的初恋。

“我有他帅吗？”我当面问她，她尴尬的笑而不语。我真想捶自己脑袋一拳，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的优势不在外表。’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那么我的优势到底在哪里呢？只能说有待发现。

我的心就像是阴天的火苗，明知道马上就会有什么东西淋下来。一会淋下来的是酒精，火苗‘噌’的一下蹿上去；一会淋下来的又是大雨，火苗只好无奈的熄灭。

大课间时，她带我去楼下见一位她的好朋友。我只好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跟在她的身后，在人流中来回穿梭。

"嘿，小熊！”一道愉悦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发现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女孩在冲着我们挥手，我也有幸享受到了一丝她挥过来的空气。

“嘿，这个是我男朋友！”小熊的语气相当稳定，没有一丝情感变化，也可能是我过于紧张而听不出来。

“嗨！” “嗨！”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严重怀疑‘嗨’是全球通用的打招呼方式，不过你别说，它还真的相当好用。

为了维护‘高大’的男友尊严，我故意欺骗小熊，自己在学校外有很多好朋友。此时的我无比后悔自己不爱交朋友的古怪性格。如果让新交的女朋友知道我连朋友都没几个，这该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啊！她说不定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爱吹牛的我没见过一个实实在在的朋友，倒是小熊很快又和杨丹一起把我领去见杨丹男朋友！

“他人可好了，你们可以当朋友相处。”下楼时杨丹特意安慰我。

然而实际见面后又是皮笑肉不笑的两声“嗨！”

接下来我们便两两结伴去上厕所，我相当想和小熊一起去领略女厕所的风采。想必眼前这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还有点小帅的仁兄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上厕所时不能让别人看我。所以特意和这位仁兄保持了很远的距离，希望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

晚自习我强硬的和张红换了位子，和小熊坐在一起‘卿卿我我’。

“你知道我是全班第二吗？”我问她，曾位的荣耀往 事还是有必要提一提的。

“知道啊，我去第一排接水，有女生指给我看，说这是咱班第二名，当时感觉挺好的。”“什么挺好的？”我追着不放，她笑而不语，脸却悄悄地红了。

“那你信不信我能考全班第一？” “不太信。”

“哇，我都全班第二了，你居然不信我能考第一？你呀！这样吧，咱们打个赌好不好？”“赌什么？” “要是我下次考试是全班第一的话…你以后就喊我哥哥。”

“那如果考不到呢？” “考不到…我不可能考不到！”两人笑了一会儿，我接着说道：“要是考不到的话，答应你一个愿望。” “好，一言为定！”

“拉钩钩！”我把手指伸了过去，与她等在空中的小指会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笨熊…”

晚上我继续坚持送小熊回宿舍，她和昨天晚上一样有点不太同意。不知道她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担心我回家太晚，我希望是后者。

一路上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最后分别于宿舍门前。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快挡住了她的背影，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可能和她寓意我没她前男友长的帅有关。唉，恋爱中的人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男孩女孩都一样。

我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我觉得这雨真的很可怜，不能痛痛快快下个尽兴。就像爱情，永远不要给的太满……

2016年10月28日，周五，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月假日。’只上上午半天的课，我必须为了放假游玩计划做个详细的安排。

“放假去哪玩？下午就去？”总算在最后一节课找到机会和她聊天。

“算了吧，我和同学约好中午一起走了，中午我妈来接我，明天行吗？”

我听到‘算了吧’这三个字时心里咯噔一下，还好她接下的话没有让我彻底失望。“明天可以，下午1点在沃尔玛超市门口见吧，去看电影怎么样？”

“可以，明天下午1点…”她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发现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有一点。”“是和我有关吗？”“有一部分吧。”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算是吧，其实也没说啥。”

“你不要听别人乱说，要相信我。”我回想起自己混乱的过去，说什么话都觉得底气不足，“嗯。”“谈恋爱就是为了开心的，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毕竟我是你男朋友。”“好。” “答应我永远不主动提分手！”

“那万一你提了呢？” “不可能，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提分手！”“好，我答应你！”

这句话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真想找到那些在背后乱说话的人，把他们狠狠的教训一顿。一人打五十大板，男的五十，女的一百！

中午一回到家，便看见爸爸在一脸淡定的倒鱼汤喝，这是最令我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好小心翼翼地跟在妈妈身后，进厨房，盛饭，然后忐忑不安的坐在饭桌上。

“下午是放假吗？”"呃…是的。” “下午带你去拍个身份证照片，到时候天论干什么都用的着。”这语气简直没有令人反驳的余地，我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和小熊约的时间是明天，如果是今天下午可就完蛋了。这不仅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约会，更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约会。

下午拍完身份证照片后天空落下了几滴小雨，我暗自祈祷明天千万不能下雨。如果有雨的话一定要在今天下，下个够。

“去买几件衣服吧，天变冷了。”爸爸的语气就如同这越来越冷的季节，一点点低沉下去。我最讨厌买衣服了，讨厌到狂躁的地步，但一想到明天和小熊的约会，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爸爸身后。

“长大了要买成熟一点的衣服。”“嗯嗯。”“这件衣服怎么样？”“嗯嗯。”“去试试吧！” “嗯…能不试吗？”

痛苦到最后买了一件浅蓝色的上衣，扣子是白色的，很符合女孩们心中‘白衣少年’的装扮。可‘白衣’是有了，这少年可就不怎么样了。

还有一件浅褐色的外套，很适合秋天穿，看起来有点像神秘人物的黑色外套。

最后一件是可以冬天穿的深红色衣服，有点酷酷的感觉。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衣服的正确名字，什么衬衫啦！褂子啦！薄袄啦之类的。弄不清楚，也没有兴趣，只不过是衣服而已。弄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因为穿上好衣服而有个好心情，更不懂有些人竟然会因为别人嘲笑他的衣服而大发雷霆，在我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

我们从超市里走出来，已经快到晚上上6点了，天空一望无际的阴沉，雨水一点点爬了上来。十米远的地方有一辆响着喇叭的公交车，车灯照亮的地方正洒下万千金黄色的细雨，如同金针般落下。

‘求你了老天爷，我不该经常骂你，明天你能不下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