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歌声（1/1）
清水村的夜晚十分宁静。
没有炫彩夺目的霓虹灯，也没有喧闹的汽车声，静谧的月光照亮了泥土小径，几盏破败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学生会众人沿着小径一路前行。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一条泛着银光的河流，便映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林萧……”
于此时，一直躲藏在林萧身后的许月突然开口问道，“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她环视四周，寂静且黑暗的环境让其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恐惧，两只小手紧紧攥住了林萧的衣角。
“破败的村子、潺潺的河流、隐秘的环境……这不就是电影里的杀人狂魔最喜欢的抛尸地点吗？！”
“……”
听得这般话，林萧顿时满脸黑线，直接就朝着许月的小脑袋来上一记手刀。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他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心底没点数？不都是你这家伙觉得死胖子提出的试胆大会很有趣，才硬拉着我们过来的吗？”
说罢，他还伸手指向了一直默默跟在队伍后面，目光清冷的爱丽丝。
“你甚至能把从不参与团队活动的爱丽丝给拉来……我是真的佩服你啊！”
突然被点名的爱丽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以往的冷淡，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既然是她的请求，那我没理由拒绝。”
“啊？”
这回换做是林萧感到几分困惑，眨着眼睛向爱丽丝问道，“为什么啊？你这是欠许月钱了？”
“……”
“才不是好吧！”
未等爱丽丝说些什么，林萧身侧的许月便率先开口做出回答，“这是因为爱丽丝在白天执行任务的时候，擅自开溜了！只留我孤零零一人在清水村里，拿着一个「砖头」到处转！”
“作为惩罚，她答应我，会无条件同意我提出的任何请求！”
然而，听得这般解释之后，林萧眼底的困惑反而是变得更多了。
“爱丽丝擅自离开？”
他下意识向爱丽丝投去了视线，心底暗想道：“她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呢？是摸鱼，还是有急事？亦或者被主动性拉满的许月吓跑了？”
可还未等到他向爱丽丝抛出自己的疑问，在前方便传来了钱多金万分激动的声音。
“快看！”
在场众人立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到钱多金正一人蹲在河边，用力地挥着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大家！快看这个！”
待到众人将钱多金团团围住，后者这才将紧攥的拳头张开，露出一块晶莹如玉的蓝色鳞片。
“这……这难道是？！”
闻言当即瞪大了双眼，言语间皆是惊愕。
“这不就是你昨天晚上拜托我去买的鱼鳞工艺品吗？！好像是售价二百五来着……？”
“……”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凝固。
众人皆哑口无言，耳边仿佛能够听见一只乌鸦在头顶上飞过，于夜空中留下一串沉默的黑点。
过了许久，呆滞的钱多金才从天大的尴尬中缓过神来，并朝向闻言甩去一个白眼。
“闻言小弟啊，在出门的时候我不就和你吩咐过了吗？！”
“啊？”
“我不是让你配合我吗？！”
“啊……哦，对哦。”
见闻言一脸茫然的模样，钱多金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嚷嚷道，“你这样搞，还谈什么试胆大会啊！”
“这……”
闻言歪着脑袋，向钱多金投去天真的眼神，“那……我该怎么配合你呢？”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退后了几步，然后用他那拙劣的演技，装出一副似是被吓到的样子。
“哇，好恐怖啊……呃，后续还要说些什么吗？”
而这般反问，算是差点把钱多金给气晕了过去。
“好了好了。”
这时，林萧走上前去，拍了拍钱多金的肩膀，哭笑不得地安慰道，“想开点……咱毕竟都是神职者，什么人鱼传闻，妖魔鬼怪……也就吓唬吓唬许月了。”
许月：“？？？”
听得林萧这番安慰，钱多金的情绪也逐渐趋于平静，随手将耗费了二百五十块钱的鱼鳞工艺品扔进了河里，叹气道，“亏我还准备了扮演鬼怪的衣服呢。”
“别想太多，就当做是夜间散步了。”
事已至此，众人也失去了继续待在河边的理由，便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向沉着冷静的宁尘，却是冷不丁地开口：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当即驻足，下意识向宁尘投去了视线，见他正眺望身后静静流淌的河水，眼里透着几分愕然。
“那个，阿尘……”
钱多金几步走上前去，向其询问道，“后续的「戏份」已经没有了啊，你怎么还蹦出这样一句话啊？”
“就是！”
躲藏在林萧身后的许月颤抖着娇躯，愠怒道，“突然开口说话是想吓死谁啊！木头人！”
“木头人？”
“是我给宁尘起的外号！”
“还挺符合人设的……”
站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宁尘却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我并不是想要吓唬你们。”
他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是真的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应该是你听错了吧？”
钱多金用手捏住自己的耳垂，作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可在他确认周围除了水流声和虫鸣以外，没有其他声音之后，便向宁尘投去了无奈的眼神。
“阿尘，你是不是白天做任务做傻了，导致出现了幻……”
可还未等到他把话说完，一道幽远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中。
“■■■■，■■■……”
就像是女孩的轻声低吟，又或者是婴儿的睡梦呓语……
但钱多金更愿意将其称作为“歌声”。
完全听不懂的字符组成一段悠长且悲伤的旋律，跃动在寂静的夜中。
“有人……在唱歌？”
钱多金先是一愣，而后摆出一度若有所思的模样，低声喃喃道，“难道真的有人鱼？”
而后，他立即抬头望向众人，发现伙伴们也皆是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由此看来，他们也是听到了所谓的歌声。
“了无人迹的河岸，突然传来一阵吟唱……啧，倒是有点像侦探里会发生的桥段。”
这突如其来的歌声，并没有让林萧感到恐惧，反倒是让其心底升起几分疑惑。
他下意识用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传来的疼痛使其明白，“歌声”并不是他的幻听。
“各位，要不要去探个究竟？”
他淡然开口，向在场众人询问道。
“还是不要吧……”
许月明显是被突然传来的歌声吓到了，紧紧抱着林萧的手臂，将脑袋埋在后者的臂弯之中。
“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吃人的怪物，该怎么办？”
“放心啦。”
林萧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就算有这种怪物，那我估计它也打不过你。”
“总而言之，去看看再说呗。”
大抵是好奇心驱使吧，听得林萧这般建议之后，众人竟纷纷点头，一同向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
轻快的风声，悦耳的虫鸣，还有那完全听不懂的旋律在耳边不停地回响。
歌声越发明朗，众人的情绪开始逐渐绷紧。
毕竟他们并不清楚自己会遇到什么。
「未知」的事物会无限制放大心中的恐惧，谁也不例外。
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只是顺着河流向下走出一小段距离。
皆保持警惕的众人，便见到了那歌声的源头。
清冷的月光洒在漆黑的礁石之上，水蓝色的鱼尾轻点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那是一只符合所有幻想的「人鱼」。
一只美丽、圣洁、于月光之下独唱的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