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离去（1/1）

季可大四实习时，和卓然和平分了手。

卓然哽咽的边挽留边说没有照顾好季可，辜负了身边人的嘱托，尤其是顾连城。

季可听完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他们的感情，本就出于“意外”，卓然心里也明了，只是一直不愿接受罢了。

后来的他们也渐渐懂得，两个性格相似的人适合一起玩闹，而互补的人才是相伴到老。

卓然于季可，是温暖的邻家小弟弟，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是想要出手保护的人。

季可于卓然，是青春时期的白月光，是改变他一生的人，也是他想一直守护的人。

只是这个人，他握不住，也逐渐迷失了心意，以至于看不懂自己的内心，最后只得带着疑问放她自由。

季可知道，顾连城终是那个影响她深入到骨髓中的人，只是看起来好像晚了？

说是实习，季可还是守在学校，除了接画稿，还会找各种各样的兼职，忙到睁不开眼再跑去医院看他。

有时她也会抱着一进病房就焦躁不安的盯着季可看的小光，一人一猫在病床前一坐就是一天。

来看望顾连城的人一茬又一茬，有他们共同相识的朋友、友人，也有顾爸爸托业内朋友找的各种医学专家和顾妈妈的旧识，每次重复的寒暄强笑，她也渐渐木讷。

有时她的脑袋里多是空空的却又不停的回响着“跟不同的人去相同的地方没意思，要跟相同的人去不同的地方才有意思”。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当然，这些想法所指的人必然是顾连城，她想多和他这个旧人做新事，在登高望远的时候，才会有真得懂她当下心情的人。

那个人，就在她旁边，很近又很远。

时间很慢，又像是转眼间，季可肉眼可见的成熟了许多，只是再也没穿过她爱的裙子，因为再也没那个人在她耳边一边吐槽她的审美，一边在人前夸他的小可好看了...

再加上晚上一熬就是一夜的画画和看排版的原因，以前残酷的高考都没能让她屈服，却在这难熬的两年时间里成功戴上了黑框眼镜。

周身多了些成熟优雅的感觉，清冷且不易近人。

原本今天是她要站在人群里拍毕业照的时间，季可站在病床前皱皱眉，对着顾连城轻轻开口：“城堡，今天这个场合你肯定喜欢，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喵呜～”小光合时宜的在旁边应着，季可原本心情有些低落，听见声音转过头，微微一笑，轻轻开口，

“小光？”随后转脸又看了看依旧原样的顾连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了看时间，赶紧抱着小光从医院赶回学校。

这个日子顾连城是参加不了，带上小光，也许是顾连城给她的提示吧？！

她在脑海中想象着他会透过小光的眼睛看看这个给青春划上句号的一幕，心里有些发慌，脚底也不由得加快速度。

“芊羽？”季可坐在公交车上，摸出手机放在耳边。

“学姐，今天拍毕业照吧？我在学校等你。”

“你在学校？都实习了怎么还有时间跑回学校？”

“唉！思念是一种病吧！想你啦！”

“你啊...”季可无奈笑笑，挂了电话拍拍宠物包里不安分的小光。

“小光，别急，我们马上就到哈，到了再出来吧！”

只是并没有用，小光还是在包里乱抓，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低声，季可透过玻璃窗看见它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像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一样。

“小姑娘，你这猫是不是晕车啊？你再不下去它怕是要吐了！”旁边一位大婶有些嫌弃的说道。

“不会的，它不晕车。”季可抬起头礼貌的回答。

小光怎么说也是坐了这么多次车的猫，怎么可能晕车呢？

“要不你先带它下去透透气？猫吐了很难闻的，我着还有胃病，到时候跟着一起吐了可就不好了。”

“您放心，它不会的。”

“那谁能保证？”

“对啊！”

旁边的人一听说大婶也要吐，纷纷皱起眉跟着说起来。

季可没办法，也不想和他们掰扯，给李芊羽发去会晚些到的消息后，在靠站时提前下了车。

“小光，要不你出来透透气？”季可蹲在路边，对着包里略显暴躁的小光轻轻说着。

“可是这里是马路，你答应我不能乱跑好不好？”

说着打开拉链，小光跳出来，奔着路对面的流浪猫跑了过去。

“小光！”季可见它跑开，怕出了事故，便忙起身追上去。

小光像是听见了一般回过头，乌黑的眼睛闪了一下，迅速回过头继续跑。

“小光！有车！”

季可使尽全身力气往前跃去，伸手轻轻抓住小光，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啊！小光，说了前面有车还跑，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季可眼眶湿润，现在的她接受不了身边的任何事物出事。

“喵呜～”小光异常温柔的对着她叫了一声，随后看向季可身后。

季可也只当它是贪玩，见状伸出手摸摸它的头就要起身。

“砰！”

“刺啦刺啦刺啦——”

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后，是一连串的刹车声...

季可只觉得渐渐有红色模糊了双眼，头部传来一阵阵痛感，像是要把她分裂开来。

她努力的撇去眼眶里的猩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找着小光的身影。

只见那团小小的，通体浑黑的小猫，身上却异常的干净。

没有血色，没有伤痕，甚至没有一点车祸后的样子。

此刻的小光，正站在季可脸前，定定的看着她。

“小...”季可挂着血的嘴唇微张，再次被血色模糊了双眼，只瞬间煞白的微微弯着。

它没事就好...只是自己，再没了力气喊出小光的全名了吧？！

眼睛再也睁不开，即便是眼底的那片鲜红她也没力气去看了，只隐约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和小光轻轻在她耳边叫了一声后慌忙躲进她的臂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