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怒的酋长（1/1）

时间如流水，匆匆向前，没多久，初秋的天空，宛如含羞的少女，被太阳追的，红霞朵朵，满脸绯红。言旬他们终于是在天光大亮之前，来到了溶洞。洞口并不大，狭窄但是却很高，犹如被天神在这山上砍了一刀，留下一个豁口一般。不过洞里面倒是很深，类似一个葫芦，口子一点点，中间很宽敞，然后就变得异常的狭窄低矮，反正站着是走不进去了。

溶洞里空气湿润，略带一点发霉的气味，顶上遍布各种各样倒挂着的石柱，犹如竹笋，又似利剑，偶尔会有水珠滴落，甚是神奇，洞的深处依稀可以听见沉闷的轰鸣声，那是湍急的地下河撞击石壁所发出的声音。

众人出身中原，哪里见过此等奇景，纷纷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良玲这丫头，一脸的骄傲，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漂亮吧，像这样的溶洞我们这里可多得是呢。”

“喂，石头，我看大家都饿了，你跟我去打点野兔，野鸡什么的吧。”良玲边说边走到抱着枪坐在地上的卫无言身边，轻轻踢了踢他，脸上神情羞涩中略带生气，似乎是气恼这家伙一路上的不理不睬。

卫无言一脸疑惑，这是喊谁呢？见面前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少女，紧紧盯着自己，心里多少也是有数了，也不说话，也没推辞，慢慢的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转身就朝着洞外走去，完全没理会身边的小姑娘。

其余人眼瞅着这两个人，也都是满脸笑意，一个活泼欢脱，一个沉默寡言，这组合也算是奇葩了。洞中湿气浓重，且洞口狭小，外面不易察觉，许平君赶紧捡了些枯柴，在洞内生起了火来，熊熊的火焰，驱散了湿气，也驱散了大伙身上的湿冷。火焰带来的温暖感觉，让众人不禁心里也暖和了起来。连日的奔波跋涉，今天终于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怀玉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就催促着大伙休息去了。

进得深山，自小就在山林里长大的良玲，终于是逮着机会，可以大展拳脚了。似乎是有意在卫无言面前表现一般，小姑娘身法轻灵，机敏异常，一把匕首宛如长了眼睛一般，百发百中，每一次脱手而出，总能带回猎物。在卫无言惊讶的眼神里，一炷香的时间，就打到了几只野兔跟野鸡。

“喂，臭石头，这够吃了吧，我们回去吧。”良玲抓起各种野味，丢到卫无言面前，那眼神很是得意。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窸窣，一只野兔远远的冒出了头，卫无言手刚摸到腰间，就被良玲制止了，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说道：“够吃了，打得太多，山神会怪罪的。”

卫无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头上盖着深蓝色的布巾，却丝毫掩盖不住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脖子上，手腕上，精致的银饰在阳光下阵阵闪亮，眉目如画，一双漆黑的眸子，晶莹透亮，似乎会说话一般。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一张小嘴，线条分明，牙白唇红，说起话来，宛如银铃轻颤。

“喂，我说，你看够了没有？”见卫无言盯着自己，小姑娘白皙的小脸上，瞬间开出了红花朵朵，只是这脾气，略显野性。

卫无言只觉得脸上一热，低头拿起猎物，闷着头直直的朝着山洞走去，直惹得身后少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先零部落，一座座碉楼林立，最大的一处碉楼里，一个高大粗野的男人，此时正如发狂的野兽一般，怒不可遏，看着眼前数具冰冷的尸体，男人疯狂的叫喊着：“谁？这是谁干的？”

此人正是犹达的哥哥，先零酋长犹非，西羌各族中，最为贪婪，最为残暴的首领，正是因为他，不仅西羌各部落之间，常年争战，冲突不断，而且对于汉朝皇帝的命令，他也是阳奉阴违，毫不在意，时不时的就会去侵袭两国边境，烧杀抢掠一番。看着惨死的亲弟弟，犹非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自己的弟弟，居然在西羌被人杀了，这无疑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

“首领，我刚刚已经查看过犹达以及其他人的尸体，虽然他的致命伤在胸口，看样子是被他自己的弯刀所伤，但是其他众人身上的伤口，绝非我羌人所为，应该是汉人的武器。”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汉人？汉人什么时候敢来我西羌了？来人，去给我好好查查，另外，犹达是因为什么去的东边那一带？”犹非虽然暴怒，不过向来诡计多端的他，此时还算清醒。

“首领，犹达当时是在外巡视，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去东边，东边紧邻汉人的地界，所以那边几乎没有我羌人部落啊。”老者又说道。

“哦，对了，来人，把那个汉朝人给我带来，他或许会知道，何人杀我兄弟。”犹非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喊道。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罩在黑袍里的人，被几个羌人青年带了进来。

“见过首领！”来人恭敬行礼，轻声说道。

“汉朝使者，你可知道这是何人所为？”犹非脸色傲慢的说道。

黑袍人轻轻翻动着几具尸体，仔细的观察起来，不多时，来到犹非面前，说道：“首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伤应该是枪伤，下手之人，枪法高明，出手果断，具是一枪直刺要害。”

“枪法？那看来定然是你们汉人所为咯？那你可知道这是哪家的枪法？”犹非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据老朽观察，此人枪法，隐隐有些大家风范，在我汉人之中，有这等枪法的，只有霍家或是当年的卫家，只是卫家全族已悄然迁徙，不知去向，至于那霍家，当年的冠军侯英年早逝，唯一一子也是二十几岁就已故去，故此老朽推断，那卫家的可能性要稍微大些。”黑袍人眉头紧锁，沉沉说道。

“哼，你们汉人如今杀了我唯一的弟弟，这笔账我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之前答应的条件，我要涨三成，另外，要卫家给我交出凶手，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犹非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好，首领，那我先走了，你的条件我会告诉我们皇帝陛下的。”黑袍人说完，恭敬施礼，转身就离开了大厅。不过刚走出大厅的他，立马换上了一副冰冷且略带轻蔑的面孔，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部族首领，还真以为能翻了天。眼下皇帝陛下地位不稳才安抚一下而已，等把朝中那几个老帮子处理掉了，这小小部族，翻手可灭。

黑袍人的答案，似乎有些出乎意外，犹非眉头紧锁，为什么汉人会出现在西羌，到底是意欲何为？刺探？还是另有他图，想到这里，犹非大喊一声：“来人，给我叫犹义带一队人马去东边给我查。”

门外送人来的流毒门二人，听到了那黑袍人的推论，彼此相视一眼，从怀中掏出信鸽，放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