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知道是你（1/1）
洛笙向着后山不停地跑，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顾渊，她刚才才想明白那个故事，原来他一直都在……
陪在她身边的，是阿渊……
顾渊还不知道洛笙为了不忘记人间的事甘愿放弃此次历劫带来的飞升机会。
自从那日回归本体，顾渊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两条本就不太好用的腿丧失了最后的知觉，心脏也是受不得一点大的声音。
他靠在枕头上，厚重的被子盖住腹部及以下，怀中已经被养胖不少的灵兔不断蹭着他瘦弱细长的手。
顾渊拿着仙草喂给灵兔，手指微微颤抖着。
不知道现在他的小不点怎么样了，盼着她早日结束历劫回到天上，又担心她回来还是生他的气，不愿意理他。
“台闵，你再去，拿一点仙草来……”他声音虚弱，甚至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台闵站在床边，略微担心地看着顾渊：“天尊，您已经坐了很久了，要不躺下歇一会吧。而且这灵兔已经吃胖了这么多，您就别喂了。”
灵兔听了台闵的话，马上就不开心了，跳出顾渊的怀抱，一脚踹在了台闵的腿上，之后逃之夭夭。
“它不过就是多吃点仙草而已，能胖到哪里去？再说了，何来胖瘦之分？”
顾渊看着怀里的灵兔跑了，不免有些恼火。
台闵不甘心地揉着自己的腿，这吃草的小东西力气还挺大。
“乖，别听他的，快回来。”他撑着床沿向躲在角落的灵兔招手，声音嘶哑又温柔。
“别怕，你看本尊给你做了件衣裳，喜不喜欢？”顾渊在手里变出一件很小很小的衣服，是他专门做给灵兔的。
灵兔绕着台闵跳回床上，在顾渊的怀里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趴下。
“乖，别听他的，再吃点仙草。”他笑着抚摸着怀里的灵兔。
这是笙儿送给他的，他当然喜欢，不能允许任何人诋毁它。笙儿不在，这灵兔就是他的慰藉。
正在给灵兔穿衣服，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
顾渊的心脏经不起嘈杂的声音，后山仙境向来不允许下人走路出声，敢在这里这样做的也就只有洛笙了。
笙儿……
顾渊微微一滞，手停在半空中仔细地辨别外面的声音。
“何人如此大胆？”台闵冲出去想要阻止发出声响的人，打开门却看见洛笙在不远处跑来。
洛笙没有停下脚步，和台闵点头致谢后跑进屋内。
熟悉的药味，熟悉的热气，熟悉的人……
她站在顾渊身前，看着他更加清瘦的面庞，眼眶瞬间湿润。
“笙儿？你回来了？”顾渊反应过来，撑着床沿将身子探出一半。
他的脸色比洛笙上次见时更加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甚至连眼睛都有些难以睁开。
洛笙的眼底流出泪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痛到无法呼吸。
“笙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阿渊说，阿渊，帮你报仇。”
顾渊继续将身子探出去想去拉洛笙的手，无奈他的力气有限腿也动不了，根本碰不到他的笙儿。
洛笙哭的更厉害了，一下扑在顾渊怀里，将他单薄硌手的背搂进怀里。
“阿渊！对不起……”
顾渊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洛笙搂住，心脏隐隐传来不适之感，嘴唇不断颤抖着。
“笙儿，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你要是，愿意告诉，阿渊，阿渊，会帮，帮你……”
他喘着粗气，尽量控制着自己语气，不将自己的病态展现出来。
此次去人间，顾渊也变了许多。从前他看见洛笙流泪第一反应是她与梦昭不同，他想让她变成像梦昭一般坚强。
可是，洛笙就是洛笙，为什么要让她成为别人？从人间回来后，顾渊改正了自己的思想。
现在看见洛笙流泪，他只剩下心疼。想着小不点在外受了不少委屈，他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
“阿渊，我都知道，我知道是你……”
洛笙将头靠在顾渊的肩膀上，将他白色的里衣浸湿一大块。
顾渊低头看着她仔细回想着她说的话，突然他温柔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笙儿，你是不是还记得历劫时候的事？”他将洛笙从怀里扶出来，略带严肃地看着她。
洛笙的眼神躲闪，泪眼汪汪地说：“阿渊，我都知道了，那个故事。我就是那位梦昭仙子对吗？”
顾渊见她什么都记得，瞬间火冒三丈，胸口起伏的极快，嘴唇泛着青紫。
“台闵，去把司命给我叫来！”他撑着床边才不至于叫自己虚弱地倒下。
“阿渊，你别生气，是我自己求司命仙君，不怪他的！”洛笙扶着顾渊的胳膊，既担心司命仙君又担心顾渊的身体。
顾渊面无表情地看着洛笙，声音带着一些气愤：“你不懂事可以，他帮你瞒，不行！”
洛笙哭着将他再次抱进怀里：“阿渊，我只是想记得你给我讲的故事，我知道那是你，我都知道了！”
顾渊的身体有些发抖，心脏疼得让他眼前发黑。
缓了一会，他拉着洛笙的手，哄道：“笙儿你乖，喝下忘忧汤，你就能有飞升的机会，这个机会宝贵你不能丢下。”
洛笙带着点点泪光摇着头：“阿渊，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吗？”
顾渊虚弱地笑笑，轻轻摸着她的手：“笙儿，阿渊早已不是曾经那般风光的承玉天尊，现在的阿渊连自己走路都做不到，你不要为了我这样的无用之人耽误自己飞升的机会。”
他字字说的洛笙心痛，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被子下他的腿，才过了这样短的时间，他的腿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阿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笙儿，只要能看见你好好的，阿渊就很知足了……”他虚弱地摸着她的手。
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胳膊，甚至现在的坐姿都是他自己在撑着。
洛笙看他实在虚弱，不想惹他生气，又不想喝忘忧汤。
最后她心一横：“阿渊，对不起，我做不到。”
顾渊的眉头瞬间皱起，呼吸不顺，重重地咳着：“笙儿！”
“阿渊，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再劝我！”
洛笙说的严肃，顾渊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终是没了力气靠回枕头上。
“罢了，你既不愿，我也不逼你。”
他的声音里只有无奈，没有了从前的温柔。
他能怎么办？笙儿不愿，他也不想逼她。大不了将她看在身边时时保护着，自己虽然已经成为无用之人，但这承玉天尊的身份摆在这，暂时不会有人敢拿笙儿如何。
他还是自私地希望，笙儿能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