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都是七哥不好（1/1）

洛笙一直惦记着她七哥的腿，之后的游船她便一直坐在原位上发呆，对游湖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想着船能快些靠岸，七哥也能不那么难受。

顾渊一直观察着洛笙的情绪，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也知道他家小不点脾气倔强如果一直不靠岸，他家小不点就会一直不开心，于是挥挥手，船夫便将船停靠在岸边。

“船靠岸了，笙儿先随碧玉下船，我让卫嘉在你们身后护着。”顾渊将洛笙的暖手炉换到右手里，左手撑起左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朝服，注视着他的笙儿下船。

船头和岸边有高度差，顾渊担心洛笙摔倒，担心地提醒道：“笙儿，注意安全，脚抬高一点。”

他挺直上半身看着洛笙站到岸边平路后，他才松了口气，在卫泽的搀扶下站起身朝着船头走去。

昨日，听洛夫人说笙儿口味清淡，但是十分喜欢吃糖醋鱼，洛府基本每五日都会做上一盘糖醋鱼为洛笙解解馋。

顾渊将洛笙的喜好牢牢记在心中，他在清风阁设下席位邀请笙儿陪他一起用午膳。

饭前，洛笙说想要如厕，顾渊本想让卫嘉跟着保护她，可转念一想女子如厕男子跟随确有不妥，便让碧玉小心地保护洛笙。

清风阁客人爆满，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洛笙行动不便自得多加注意。

碧玉陪着洛笙如厕出来后，一位男子正巧从正门进入，为首的男子膀大腰圆，一个不注意撞在了洛笙的胳膊上。

“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撞人的男子态度恶劣，大声斥责洛笙。

“小姐，没事吧？”碧玉将洛笙护在臂弯里，忧心地问。

洛笙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受伤，她扯了扯嘴角摇头说道：“我没事。”接着她向碧玉那边靠了靠。

“呦，这小娘子长得还不错嘛！”男子看到洛笙后，瞬间转变了态度，见洛笙长得清秀灵动心中的歹念像草一般疯长。

一双粗糙的大掌毫无规矩礼貌地抚摸洛笙雪白的小脸，洛笙如触电般急忙躲开。

碧玉护主心切，打掉男子的手后将洛笙护在身后：“大胆，你做什么？！”

这一掌虽然对男子造不成太大的感觉，但是身为男子被女子打了一掌，实在是折损自己的脸面。

“臭婆娘！敢打我？”男子大声呵斥，一巴掌将碧玉甩在地上。

碧玉没站稳，捂着脸坐在地上，身边的人渐渐将几人围了起来看看热闹。

“碧玉？碧玉。”洛笙听到声音，紧张地蹲在地上摸索着，眼眶瞬间发红。

“呵，原来是个瞎子啊！”男人发出嗤之以鼻的笑，揉了揉鼻子向前走了一步。

身边的人都在对着三人指指点点，却没人走上前来帮忙。

“小姐，碧玉没事。”碧玉的右脸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还渗出一条血迹。看见洛笙惊慌的样子，她急忙安慰，还将她继续护在身后：“小姐不怕，没事的。”

“真是不自量力，谁给你的胆子，敢打老子？”他捏着碧玉的下巴甩在一旁。

接着，他将自己粗糙的手伸向洛笙惊恐的小脸，捏着她的脸颊，贪婪地笑着：“啧啧啧，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个小瞎子。”

洛笙惊恐地拍打男人的手，蹬着腿向后退，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禁锢她的手：“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

她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泪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讨厌自己这双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无助，这么害怕，多少个漆黑的日子，她都不曾这样觉得，但是现在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男人抬起手要抓洛笙的领子将她拽出来，可突然头上落下一个花瓶，直接将男子打晕。

男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边的看客一个个都逃离了原地，卫泽将碎掉的花瓶扔到一边，一脚将晕倒的男子踹到一边。

碧玉抹了抹嘴边的血迹，扶着失魂落魄的洛笙站起身。

洛笙被吓得有些发抖，泪水不争气地流下，雪白的脸上出现被捏红的痕迹，身上的裙子沾了土。

碧玉轻轻擦掉她身上的土，不停地安慰着：“小姐，不要害怕，没事了。”

“碧玉，碧玉，你没事吧？”洛笙回过神来，摸着碧玉的脸，十分担心与愧疚：“都怪我，对不起碧玉。”

“小姐，别怕，没事的没事的。”碧玉担心地摸着洛笙的头安慰着。

不远处，顾渊撑着拐杖着急的向他们那边走，身体晃的厉害，可眼睛一直担心地看着洛笙。

“七哥？”洛笙带着哭腔，迷茫的望向某一处，泪水胡乱地停在脸上，梳的漂亮整齐的发髻也有些许凌乱。

“七哥在，七哥在这，笙儿不怕，不怕......”顾渊一手撑着拐杖，一手将洛笙揽进怀里，为她披上披风，轻声安慰着。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颤抖与嘶哑，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他的笙儿会怎样？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找人跟着笙儿，他将人搂在怀里，十分自责。

“都怪七哥，对不起笙儿，是七哥不好，笙儿不怕......”

洛笙靠在顾渊的怀里哭成泪人，像一个失控的小猫躲在主人的怀里，不断抽泣：“七，七哥......”

“笙儿不哭，七哥带你先回房间好不好？”顾渊将人搂在怀里，一手撑着拐杖艰难地向屋子里走：“笙儿不怕了，七哥在这里。”

周围再次聚起的看客给顾渊洛笙让出一条小路，卫泽负责处理掉闹事之人。掌柜的怕闹出事情来，急忙安慰大家伙回座位上吃饭，并给每位客人送上豆花一碗，安慰大家的恐惧。

洛笙被安置在椅子上，双手还在不停的抖，她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既生气又委屈。

“笙儿不哭，都是七哥不好，七哥没用，保护不好笙儿。”顾渊拿着手帕一边擦掉洛笙脸上的泪水和沙土，一边焦急的向她道歉。

“七哥，我，我想回家。”洛笙紧紧抓着顾渊的衣袖，说话的气息不稳。

“好，好！七哥带你回家，笙儿不哭。”顾渊放下手帕，站起身对着卫嘉说道：“让车夫等在门口，本王和笙儿一会就出去。”

说完，碧玉扶着洛笙站起，顾渊将洛笙也护在身边，慢慢向外挪去。

马车上，顾渊心疼地看着自家小不点，心中如同被凌迟一般疼痛。

“笙儿，都是七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顾渊心疼地抚摸着洛笙的头。

他可真是没用，说好的不让笙儿受委屈却还是让她白白受了欺负。

洛笙进入到马车里，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她想起早上七哥对母亲的承诺，如果自己这副落魄样子让爹爹娘亲看到，定会将七哥牵连进去。

还有碧玉脸上的伤，娘亲看了定是要担心的。

所以，现在还不能回洛府，她得想个办法不告诉母亲今天的事。

“七哥，我们先别回洛府好不好？”洛笙抓着顾渊的衣袖，焦急地说。

“怎么不回去了？”顾渊看着洛笙，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笙儿不用担心七哥，都是因为七哥没用才让笙儿遇险，笙儿不用维护没用的七哥。”顾渊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是他就是没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他已经想好，一会向洛丞相和夫人坦白道歉，只要不让他失去笙儿，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七哥，你别这样说，是笙儿自己没用。笙儿已经及笄按理来说已经成人，理应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是笙儿自己没用。”洛笙低着头，隐隐又有了哭腔。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太懦弱胆小了，她这样的人只会拖累七哥，一点都不能给七哥带来有用的价值。

“七哥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笙儿，七哥真的喜欢你，不能失去你，你无论什么样子，七哥都喜欢，知不知道？七哥是男子理应保护好笙儿的。”

顾渊握着小不点的手，严肃又认真地开导着她的思想。

洛笙摇摇头，脸上尽是自责：“不是的，笙儿应该帮助七哥越来越好，可是现在的笙儿什么都做不好，没办法帮助七哥。”

说到这，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笙儿胆小又麻烦，才第一天就让七哥这样伤神，我……”

洛笙自责到失语，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麻烦，自己就应该死在那场大病里，不拖累父母家人。

顾渊十分心痛，他握着洛笙的手思考了一会，才慢慢地对她说：“笙儿，七哥从不觉得你是麻烦。笙儿能陪着七哥出来玩，七哥真的很开心。

笙儿，七哥是个没人喜欢的人，只有笙儿真心待七哥好。笙儿如果总是说拖累七哥这样的话，才是真的伤了七哥的心……”

他边说边擦拭掉洛笙脸上的泪珠，轻声叹气。

洛笙吸吸鼻子，愣在那里许久才握住七哥的手：“七哥，笙儿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七哥不要伤心……”

顾渊抬了抬眼眸，收起伤感的情绪，表示慰藉：“谢谢笙儿愿意相信七哥。”

他将另一只手搭在洛笙的手上，感受她的温度，温暖两颗相互吸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