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地师（1/1）
车上三人相顾无言，李栋才在聚精会神的开车，男人低着头似在想事情，陈然则是哼着小曲看窗外，杨有地没有跟着一起，他带张起园去雏鹰书院继续细化地图。看着陈然这模样男人还是没绷住，率先打破宁静“陈书记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嗯？”陈然转过头看着他“不是说带你去看我的情况吗，路程还有一会儿，你可以眯一下。”
“我知道是去看你的情况，但这都快出城了，我们要去哪儿。”
“额。。。难道你要造反会把叛军放在城里。”
“你在训练士兵？”
“不然呢？难道我直接旗帜一举然后农村的农民，工厂的工人就提着扁担和扳手来造反？没组织性，没纪律性，没战斗力。”
“你说的组织性和战斗力我都了解，纪律性算什么，你的草台班子还有军法？”
“肯定得有啊，难道是打到哪儿抢到哪儿烧到哪儿吗？”
“大家都是这样啊，朝廷军也是这样，占领城市后的金银财宝和女人才是对士兵们的最佳褒奖，这样大家才愿意拼命。”
“你的意思就是胜利之后应当放纵士兵去抢劫去强奸妇女去屠杀平民？”
“对呀，你不杀平民和俘虏立军威是不行的，你不用女人奖励士兵他们也不会出力。”
“怪不得你们没战斗力。”
“你什么意思！”陈然看这白胡子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怒发冲冠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撕了陈然。
“字面意思，士兵们只知道为了钱和女人打仗，占优势还好说，要是战场是劣势那不得跑完？毕竟那高耸城墙里面的东西是抽象的，有什么都是上面的人说的，自己又没亲眼见到，城里面的东西看不到，但是眼前的敌人和自己的小命却是能亲眼看到的呀，敌人黑压压的冲过来了，他们就几条人几把刀，扭头跑算纪律不错，当场投降投递才是最常见的，我说的对吗？”
“你。。。你这是歪理！”
“别歪理正理了，你比我清楚多了，你看你语气都变了，骗我可以，别把自己骗进去了。”
“那你说说，你的军纪是什么。”
“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陈然直接把三大纪律八大注意背给了男人听。
“真是天方夜谭，谁会听这样的命令？”
“我的人会听，所以他们叫做人民军。”
“那好，你的人民军不为钱财不为女人，那他们打仗是为了什么。”
陈然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李栋才的肩膀示意他停车，车停了下来后陈然也走下车去，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城外农村的地界，周边的农田一片接着一片，数不清的农民弓着腰在田里面劳作，陈然向着男人弯腰抬手，表示让他也下车，男人下车后陈然伸出手指指向那些劳作的人，“他们是为了这些人打仗。”
“这些人？农民？”
陈然摇了摇头然后向田坎走去，边走边说“你觉得他们是农民，我觉得他们是人民，是我们国家的基石。”
正在陈然说话的时候一个正在除草的男人起身擦汗的时候突然瞥见了陈然“书记？书记来了！”
那人的话像是号令一样，他话音刚落就不少人也抬起了头看向声音方向“真是书记，同志们，是书记来了。”
“书记好！”
“书记来喝水。”
“书记吃早饭了吗？”人们的渐大的声音也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然后他们都陆续起了身和陈然打招呼，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土豆和碗准备递给陈然。
陈然压了压手“同志们好啊，大早就劳作，真是辛苦大家了，水就不喝了，还得赶路，水喝多了尿多，挺麻烦，早饭也吃过了，谢谢同志们。”
“不辛苦书记，都是为了革命工作。”一个外表憨厚的中年人扯着嗓门向陈然回答，他的话引的旁人或是大笑或是附和。
“身体才是革命工作的本钱，大家伙要注意休息，庄稼长势怎么样啊？”
“庄稼长势可好了书记，您的化肥可比大粪好用多了，庄稼长得又好又快，还有您改良的水车和新农具，更是让咱们省力不少，那话叫什么来自，小女上去了。”
“什么小女老女的啊大叔，那叫效率上去了。”一个身穿军装的人点出了男人的错误。
“对对对，效率，还是咱们的人民军懂得多啊。”
男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陈然像一个经常下地的农民一样融入其中，还脱掉鞋子走到稻田里面看庄稼的情况，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个才高八斗的万民党头头，而且那个穿灰色短打的人似乎正是人民军中的一员，士兵居然在帮助农民生产，真是惊人。而且这里的农民一点都不怕陈然，要是寻常百姓看到造反的头早就跑没影了，而此时他们却像一家人一样嬉戏打闹，然后他再定眼一望，他更震惊了，远处似乎还有穿着长衫的学子和戴着眼镜白色皮肤的洋人？对他而言这真是梦一样的场景，不同身份的人聚在一起劳作，士兵和农民一起除草，这才是盛世啊。
告别了众人陈然回到车上正在用毛巾擦脚，看男人还是一脸震惊没有缓过来的样子陈然哼哼一笑说到“这就惊讶了，待会还有更让你惊讶的呢，剩点心神过会儿看大戏，话说您贵姓啊？”
”我是张起园他爹，你说我姓什么。“
额。。。确实哈，我这是什么脑瘫问题。
”我叫张取将，以前叫做张财远，薛将军说我这名字像个商人，不像当兵的，所以他给我取了字叫做取将，我也没辜负将军，五年前立了战功封了个偏将。“
”薛老将军对你可真是爱戴有加。“
”嗯。他一直把我当亲弟弟。“
”兄弟情啊兄弟情，忘不了斩不断的兄弟情，我们到了，下车吧，情绪就留着下次再感叹。“
他们的车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山下，山上植被倒是茂盛，跟陈然走了一节山路，越往里走张取将越发感觉不对劲，那远远传过来的彭彭声像极了火铳的声音，但又要厚实不少，令人奇怪，他正想着，突然草丛里面站起来一个穿着绿油油衣服戴着兜帽的”野人“，因为那个人全身都是野草，脸上戴了绿色脸罩，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也化了绿色的画彩，实属把张取将吓了一跳。
那”野人“站直了身体，右手抬起，手掌平直放在太阳穴旁边”书记好！”
陈然点了点头“嗯，伪装的不错，辛苦了，继续放哨吧。”
“是！”说完他又趴了下去和周边景象混作一体。
这。。。这是什么伪装，如果不凑近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真是妙哉，这要是用于侦察和埋伏那效果绝对拔尖。
陈然回头看了张取将一眼然后继续自顾自的走着“那是我们的暗哨，如果发现敌人他会立即打响信号然后就地作战，如果打仗了他们就是一把斩首的利刃。”
“斩首？砍谁的脑袋？”
“当然是敌军的啊老将军，难道是自己人的吗？”
废话，我不知道是砍敌人吗？张取将也懒得问了，跟着陈然往前走，越往前那声音就越大，而且还密集、没有断层，陈然说的哨兵也多了起来，有类似刚刚的暗哨，也有站在外面的明哨。只是那站岗的士兵军装严整、军容良好、眼神干净有力，就连他穿的鞋子也是一尘不染，真是威武霸气，看着就像精锐，陈然居然拿精锐来站岗，这不是皇帝作风吗？最厉害的人拿去看大门。
陈然领着张取将来到了一处高台，下面是一处平坦的洼地，四面高处，中间低凹，是行军打仗的兵败之地，但若是拿来训练，那可真是天然宝地，四处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士兵训练不会觉得太热，统帅策训士兵也能一眼望尽，不知道陈然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张取将走到高台，看到有士兵正在进行体能、格斗和射击训练，刚刚那声音应该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体能和格斗没啥看的，中规中矩，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士兵先趴在地上撑一下然后又起跳接着重复，格斗训练则是和朝廷军差不多，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只是他们普遍都狠，但是当一方先倒地之后另一个人又像亲兄弟一样把他拉起来然后二人继续操练，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些正在射击的士兵们，他们排成三列横队整齐的向前进发，步调一致，气势震天撼地，随着领军的红色旗帜一挥，第一排士兵蹲下，第二排士兵站立，第三排士兵把枪放在前面士兵的肩上，领军枪先发，然后就是一波稳稳的齐射。
射击完毕后第三排士兵马上散开三三一组缓慢推进，前两排士兵仍是按照集体队列前进，队列士兵在听领军指令，而其他散兵则是自由开火，持续压制，随着队列士兵的每一次开火，他们就会减少一排士兵，直到全部人散开，领军也跟着其中一组士兵。
张取将心想这领军就是这军队的灵魂，要是领军死了他们不得散伙？然而接下来的景象马上就回答了他的问题，随着旁边组训人的一声哨音，领军直接倒了下去，他旁边的那个人见此状直接从地上捡起来那红旗，举过头顶摇了摇然后就扔了，用他的哨子命令部队，长哨是冲击，短哨是停止，急促短哨是撤退，看到这样子张取将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陈然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主观能力的军队，军纪严整，效率无边，领军死了马上有人接替继续指挥作战，真是一支铁军，还有他们装备的那火铳，射速起码比朝廷军的火铳快了十倍，如果是一般军队可能挨不过这支军队的那波齐射就要溃败，可能金人的部队就只有那支金旗铁骑兵能稍微打一打，但也是不够看的，不知道陈书记叫我来是干嘛，如果让我教他们行军，我是万万不敢担任的，他们可比我厉害多了。”
陈然看着张取将的眼睛“我说过了，我让您来，是想让您复仇的，不仅仅是您有一笔账要和金人和朝廷算，想必您的同袍也是一样，他们都渴望给薛老将军复仇，想着再拿起战刀继续冲锋，您和您同袍需要担任的职责就是教他们如何近战拼杀，就像您说的，可能一般军队拼不过他们的冲击，但是如果对方是一支精锐部队，那或许有一定可能会把他们卷入近战，他们的近战是短板，我也对近身冷兵器战斗不太了解，术业有专攻，您了解冷兵器作战，更了解金人，所以我想请您教教他们，不一定要全面碾压金人，但起码也要他们不落明显下风，能够和金人近身一战。也想让您教教他们怎么克服杀人心理。拜托了。”
张取将颤抖着手握住陈然“您。。。您的意思是，想让我重新集结那些老伙计们再向金人冲锋？”
“是这个意思。”
“您不怪我们丢下边关逃跑？”
“那不怪你们，朝廷杀了薛老将军，还扣你们的军饷、军粮和战备物资，这种仗，就算换上我的人也不一定能打过，还别说前年边军退役一大群老兵新换上了一些犯了事的罪人充军，估计你们那时的战斗力根本不如以前的半成。”
“何止半成！三成都没有，一开打那些罪人叫了两声杀敌就跑了，一个能卷走十个，十个能带跑一百个！兵败如山倒，如果不是薛将军力挽狂澜处决带头的人，或许我们连那些时日都坚持不过。。。。”
陈然拍了拍张取将的手臂“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要带着已死之人的遗志继续前进。”
“我们需要前进多久？”
“穿过地狱，直达天堂。”
“我跟您一起征战地狱。”
“好。”
“希望书记给我一点时间，我去召集我的老伙计们，就像书记您说的那样，他们的心里依然有火在燃烧，希望您带我们前进。”
“我的荣幸，李生，你这几天好好配合张老将军去召集那些壮士好汉，需要钱的话直接跟有擎说。”
“是。”
张取将朝着陈然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书记愿意完成薛将军的遗志。”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声音也似乎有点嘶哑。
陈然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往上一提，就像提小鸡崽一样提正了张取将“如果薛老将军在天有灵看到你流泪的模样他会伤心的，不要做无谓的哭泣，抓紧时间干正事。”
“是！”
送走了二人陈然顺着那搭出来的木制楼梯一路向下朝着训练场走去“书记好！山地师一团一营二排正在进行体能训练，请您指示！”“继续操课。”“是！”
陈然绕着训练场走了一圈，精神风貌还算挺不错，训练大纲执行得也是有板有眼的。这支部队是陈然的精锐部队—“山地师”，全员列装1864步枪，每个士兵都使用山地短靴加绑腿参加日常训练，以便战时迅速适应方便长途跋涉，配置M35式钢盔，头盔右边有双头鹰图案，军装也是德式山地迷彩外加配发雨衣，培养一个山地师士兵成本大概是在隐剑宗训练的步兵师士兵成本的两倍。同时他们都训练强度也是步兵师士兵的两三倍，陈然把他们放在深山里面就是把这把刀隐藏起来，这把刀出鞘的时候必须要砍掉金人一个帅官才是及格，刚才给刘取将看的训练内容都是队形组排和协同射击这种很基础的科目，他们实施冲击的时候是另一种模样。
“施连长，让我看看同志们的冲击科目练的怎么样了。”陈然走到正在组织打靶的军官旁边说道。
那施姓军官吹了一阵急促连哨“集合！”操场上的士兵们迅速跑到军官面前按班组列队，各班班长在队伍排头立正。“同志们，书记想看看咱们的冲击科目练的怎么样了，希望同志们拿出平常训练的一半水平就行，别吓到书记同志。”施连长话一说完队伍里面就传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有没有听清楚！”“是！”
其他正在训练的连队也停了下来准备看他们怎么进行，毕竟这一连的骨干是由陈然亲自训练，士兵也是采取淘汰机制，如果如果说山地师是尖刀，那他们就是尖刀的刀尖。
“书记同志！一连全体官兵示课前列队完毕，请您指示！”那军官在队列前整队完毕后就朝着陈然敬礼汇报。陈然也向他回礼“讲一下。”“是！”然后他转身面向官兵“立正！”接着跑回队伍第一列排头。
陈然跑步向队伍前方“稍息。”敬礼，“讲一下！”礼毕“稍息。”
“同志们，今天在那边山头偷窥了一下同志们的训练，很不错啊，都能牢记教业内容，但是，这还不够，我们在推翻承王朝之前得和金人血战一番，金人说他们的士兵都是天生的战士，我看却未必，他们除了欺负朝廷军那帮少爷兵外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所到之处皆是焦土一片，烧杀抢掠，奸淫我族姐妹，屠杀我族儿郎，无恶不作，依我看，那种军纪就别叫什么军队，叫山匪，他们的人也不是天生的战士，那叫天生的土匪、流氓、地痞棍夫，我们都知道流氓碰到捕快还能撒欢一下，但是碰到正规军就只能夹着尾巴逃命！我们是什么？”
“正规军！”
“没吃饭吗？山地师的士兵比我们步兵师的士兵弱吗！”
“正规军！！！”
“我们帮谁打仗！”
“人民！！！”
“这才像样。”“报告！”队列里一名士兵举起了手。
“说。”“报告书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金人交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乌兰布！”
“快了，我向你保证。”然后陈然扭头看向其他连队的士兵“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即将出阵，只要我们击败金人的先头部队，那乌兰布近在咫尺，我向你们保证，一年，一年后我就将我们的红旗插在他们的皇城顶上！”
“是！”全体士兵齐声高喊，气动山河。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今天起山地师也叫猛虎师。开始实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