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遇师尊(1/1)
“湛川!湛川……”
少年颤抖又无助的声音在天地间回旋。
古木参天,芳草萋萋,蔚蓝之下零星飘下几片粉色的花瓣。
光晕打在脸上,刺得意识迷离的秦否睁不开眼睛。
他拼了命的想要抛开混沌的思绪去看清那个逆光下的白衣少年。
梦醒时,微微有些偏头疼的秦否习惯性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他不是第一次做同样的梦,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从来没有在梦里认清那少年的眉眼。
秦否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英气的双眉一拧,奋力的坐起身,魂不守舍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心跳,没死,不是梦!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抹额尚在,应该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环顾四周,全然是一片陌生。
他翻身下榻,兀自坐在圆木桌边,倒了一碗凉白开,静心凝神的梳理思绪。
秦否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只记得那晚蛊毒发作,剧痛难忍之下坠马,昏厥了去,恍惚中好像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饮下那碗凉白开,秦否伸出左手为自己诊脉,双眼微眯,血蛊还在体内,但是他却能苏醒,看来是救下他的人及时将左臂的血脉再次封住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着房门被人推开,一袭白衣之人踏过门槛。
秦否抬眸,两人的视线相撞。那一瞬间,秦否微微怔住,那双清澈的眸好似在哪里见过。
“你醒了。”房间中响起白衣少年清淡的语气,象征性的随口慰问一声。
秦否的视线在他身上随意扫过,心道这冷淡的口吻像极了他那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公子——白容璟。
“谢过少侠救命之恩。”
秦否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却并没有感激恩人时该有的激动。而是懒散的继续坐在那,手里还不紧不慢的再为自己倒了一碗水。
白衣少年也不介意两人之间这满含敷衍的对话,悠悠走来,路过秦否桌对面时忽然停下脚步,坐下,正容亢色的说道:“你中了蛊毒。血蛊,是孤月魔教近来炼制出的邪祟。”
秦否放下手中随意把玩的茶碗,盘着双臂压在桌边,将二人的空间距离拉近了一些,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对面那个年龄与他相仿的白衣少年。
“知道的倒是不少。你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如何被这血蛊所伤?”
白衣少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孤月派是邪魔歪道,魔教伤人自是没有理由的。”秦否没告诉他详情,倒不是因为不能说,只是他懒得解释这说来话长的故事,尤其是面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
“血蛊入体时行动迅猛,可是你却先行封住了血脉。”少年吐字清晰的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才继续道:“何况你并不懂得仙术道法。”
这话听着格外的刺耳,难道不懂修炼就注定是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废人?
秦否的脸色不易察觉的黯淡了一瞬,随后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调笑,“少侠懂得仙术道法,又这般机智过人,何必问我呢?”
见他不愿回答,少年也不再追问。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清楚他如何做到自封血脉抵抗血蛊入颅,但既然是被魔教所伤,应该并非是魔教中人。
“我只是用咒术暂且帮你封住了左臂血脉,再过五个时辰,咒术会自动解开。你且好生在客栈休养,到时我再来重新施法。”
秦否微微眯起眸子暗自思忖,原来这里是客栈,他昨晚因为疼痛昏死在城外,想必现在是到了安兰城中。五个时辰用来赶路回去,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你不会想让我一直跟着你,等着你每隔几个时辰就来给我下咒术吧?”到底是少年,亏他方才高估了他,秦否轻呵一声,“血蛊早晚会发作,将它限制在左臂并非长久之计。”
冷静又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在房间内犹如结霜一般散开:
“将它限制在你左臂,只要等到血蛊发作,无非断你一只手臂,不至于殃及性命,到那时你随意离开即可。”
……
原来他知道这血蛊发作的后果,而且还计划着断秦否一只手臂。
虽然秦否之前为了救下白容璟时,的确想过最差的后果就是自断左臂,但是现在明明有机会医治,这个独臂大侠还是谁爱当谁当吧!
少年见他不言,只当他是害怕断去手臂。但这毕竟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救下他性命的方法,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站起身,依然是平淡的像是客套的话语,“你且好生休息吧,饭菜会让小二送到楼上。”
救助路人、包吃包住!看来这个白衣少年也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的确像极了外表冷清而心肠纯善的白容璟。
秦否再次用视线打量了少年一番,也跟着起身,双手抱臂的目送他离去,勾勾唇角,“敢问少侠姓名?”
“牧尤。”他顿住脚步,没有回首,淡淡答了他的话后,便是踏着步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