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菜戏多（1/1）

寻常百姓面对贵族子弟的压迫，除了屈服，唯有忍气吞声。

可若任由尊严随意被人玩弄于股掌，此后大半辈子怕是都难抬得起头来，尊严就如桶中水，一旦倾覆便难以收回。

小童：“莫公子说笑了，民女才这等年纪，如何做得通房丫头，再者……”

莫慎行还以为她真有些意动，截口打断道：“这种快乐，你们这些穷苦百姓是不会懂的，收幼女做通房的比比皆是，怎么，答应跟着本公子了？放心，只要你将本公子伺候舒服了……”

闻言，小童黑亮黑亮的眼珠里闪过恨意：“我虽出身贫苦，也断断不会为了几两银子糟践自己。”

“反正卖身也是卖了，卖给本公子又有何不可？”莫慎行抱着臂膀，“本公子想收你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慎行说着一扬手，其身后的小厮便去拉扯小童，瞧那模样是要强抢了。

“啊——救命！”

反观周边商铺亦或行人，纷纷目不斜视，好似身边的不平之事未曾发生。换作以前，定要有人出来指摘几句，而如今谁不知这莫慎行即将迎娶靖王府大小姐，攀上靖王府这样的高枝，以后谁还敢得罪？！

姜穗越看越气：“莫慎行，你好大的胆子！”

“哟，这不是未来小姨子嘛，”莫慎行上前几步，轻佻道，“还有未来岳母，女婿见过岳母大人。”

谢舒侧身避过这一礼：“亲尚未结，莫公子不必如此。”

“这还不是迟早的事么？”莫慎行毫不在意，“方才小姨子说本公子好大的胆子，这下本公子可想不通了，本公子一没偷二没抢，何以大胆？”

“你那几个狗腿子都要将人家姑娘拖上车了，当我们眼睛是摆设不成？好你个胆大包天，还不快将人放下来，这么小的姑娘可莫要吓坏了！”姜穗呵道。

莫慎行却没有搭理她的打算：“此人先前与本公子有恩怨，如今她卖身葬父，本公子大发慈悲助她银子，再将其带回府中好生养着。有何不妥？”

“是么，兴许莫公子学问不到家，”谢舒以脚点着地上大字，“二十余岁的人了，竟连这‘只当丫鬟不作妾’七个字都读不明白，莫公子此举又与强抢民女何异？”

若是往常，莫慎行见了谢舒定要点头哈腰立马滚蛋的，可自打靖王府松口他与姜念惜亲事以后，他被爹娘关在府中足足三个月之久，就是生怕自己搞出什么幺蛾子误了大事。

如今，难得出府这么一趟，还碰见曾经害他出糗的小娘皮，还不趁着好兴头折辱一番？

结果本来马上就给人带走了，半路杀出来俩程咬金，这要他如何甘心？

此二女还不赶快予他行个方便，只要将此小童带回府中教导一番，再结合其余通房弄妾，岂非又能快活上好一阵子？到那时，叫他再忍仨月不出门也是可以的！

“唔唔——”小童尽力挣脱着捂住她嘴巴的大手，“莫慎行你这禽兽，犯下如此恶事，定落不到好下场！”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小童脸上，那半边脸颊立刻肿起。

只听其中一小厮横道：“死丫头片子，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给老子把嘴闭上！”

许是见自己身后还有四名壮汉作倚仗，莫慎行又挺直了腰杆：“冤有头债有主，小姨子若想给这丫头片子出头也不是不行，就按本公子刚才说的，要么从我胯下爬过去，要么来给本公子做通房丫头。”

“哦，差点忘了你是靖王府二小姐，通房丫头实在可惜了，就进府上做妾吧，届时姊妹俩也有个伴儿，一起侍候本公子哈哈哈哈！”

姜穗平日再如何，终归面皮尚薄，闻言不由双颊通红：“这等话，你这渣滓也能说出口？当真气煞本小姐！”

见此，谢舒拍了拍姜穗后背，嗤笑：“莫公子好大的胃口，竟想将我靖王府两位小姐尽数收入府中，但你也不问问，我们靖王府同不同意？”

“一个次子，竟还肖想上了靖王嫡女做你的妾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一副什么绝世尊容？哦，尖嘴猴腮也确实属于绝世之列了，绝丑无比的绝。当然了，心地更加肮脏不堪。”

本来莫慎行就是逞个嘴痛快，毕竟许久没见过外头的姑娘了，而姜穗偏生又出落得白净水灵，那沾满了油腻的色心自然被勾起。而这份心思在谢舒开口的刹那就立马消失了，不曾想谢舒的话又给他勾的下不来台，当即怒了。

“我敬你是未来岳母说话多有客气，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这可是真是倒打一耙，谢舒冷笑：“莫公子干啥啥不行，偏生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城南戏园子没有你的戏，本王妃绝不去看。”

“还多有客气？麻烦晃晃你的猪脑子，方才若非你对我女儿三番两次轻浮出言，你以为本王妃会搭理你？再者，当街欺压民女真是当顺天府无人了，别人不敢管，今日你必要跟我谢舒走一趟！”

莫慎行摇了摇头：“顺、顺天府就不必了，这小孩儿给你还不行吗？本公子不要了！”

“现在不要？晚了，方才我等在马车上就听你对无辜幼童意欲羞辱，不过这般小的年纪卖身葬父可见其孝道，可你呢？不但自己不管，还故意不让其他人施以援手，真以为天老大你老二了？”

“本王妃就告诉你，我靖王府既是你昨日能攀上的高枝，明日一样能给你踩回屎里。仗着我靖王府的势，欺压百姓不说，还调侃起了我靖王府的人，好一个卑鄙无耻的下作之徒！”

谢舒说完，盯着莫慎行的目光唯有凛然：“莫公子，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

“姓莫的活该，姓莫的活该！！”

“靖王妃好样的！”

身边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不少人，都在为谢舒呐喊助威，谢舒一一看过去，将带头几人的相貌记在脑子里，唇边流露出一丝欣然。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