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云雨巫山枉断肠(1/1)
他的手掌明明很凉,温玉汝却被他揉得有些发热,从脖颈处浮上了一层战栗的感觉。
两肩被箍在了掌心之下,轻轻巧巧地带着她坐上了熏香的床榻。
身体陷入了久违而熟悉的面料之中,她定定地注视着他漆黑的眸子,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裴彦钧抬起手解下了钩子,把纱帐放了下来,朦胧的丝纱,隐隐绰绰地映出了两道缠绵的影子。
“玉汝……”裴彦钧强势地分开她的十指,紧紧握住,落在指尖的吻却温柔无比,“我好高兴。”
他低下头,覆了上来。
被翻红浪,香风绕砌,流水般的长发蓦然散落下来,盖住了裸露的肩头,温玉汝咬住嘴唇,只觉得几乎要魄散魂消。
“裴……裴彦钧……”
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都飘了起来,浮在很高很远的地方,又像是被剧烈的风浪裹着住了。颤抖的手指死命捏紧了他的肩头,
识相的丫鬟们早就关紧了房门,各自退下,只余博山炉里飘出来了香甜的轻烟,笼罩了整个房间。灼红的灯火忽而跳跃了一下,更多如泣如诉般的低吟便偷偷泄出了帷幔。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玉汝忍不住侧过脸,咬住了小衣,防止更多的声音露出,
“你——”
这个家伙!
男子轻笑了一声,怜爱地抚摩着她的侧脸,凑到她耳边低语的声音微微得哑:“别咬自己,小心伤着——没人会听见的。”
温玉汝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带红的眼尾飞出了惊心动魄的丽色,转了转眼珠,无师自通地促狭了下。
接着便听到了裴彦钧情不自禁的一声闷哼。
望着身下之人微微得意的小脸,裴彦钧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眼睛却危险得眯了起来。
“……”温玉汝心道不好,立刻求饶,“我错了!”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爬,却又被拖了回来。
……
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温玉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
“几时了?”她习惯性地一问,声音发出来,分外沙哑。
一只纤长的手伸了过来,把温度正好的茶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裴彦钧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
“还早呢,你继续睡就是,别的有我。”
温玉汝连忙喝了水,刚想坐起来,身子一僵。
“……”裴彦钧敏感地察觉到了,低声道,“可还十分不适?”
他还有脸说!
温玉汝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嘟囔道:“我都说了只许再一次,结果你——”
裴彦钧自觉理亏,做低伏小,替她揉了揉腰:“是我错了,下次听你的,嗯?”
温玉汝哼哼唧唧地享用了他的伺候,到底还是觉得疲倦,不多时又睡进了他的怀里。
裴彦钧安静地望着她慢慢变得安宁的睡颜,心里软而平静,
初尝情事的青年头一回在床笫赖了大半天,盯着妻子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愈发不想起身。
这也算是耽书爱酒日高眠了,只不知道,他能否一直做她的梁鸿呢?
又过了半晌,裴彦钧自觉再赖在房中有些不像话了,
皇帝体谅他辛苦多时,特意给他休了段假,倒是不必急着去南衙。
裴彦钧给祖母请了安,便见知柳拿了帖子进门,说:
“主子,谢大人给您下帖子了,明日一早去他那儿聚一聚呢。”
在晋州的时候,裴彦钧便把天水堂的事情用信和谢修时说了,如今他大抵是查出来了什么东西,所以要和自己商议。
知柳把事情禀告完,忍不住“咦”了一声,绕着裴彦钧打量了一圈,才道:
“怎么感觉,主子今天很不一样呢?”
裴彦钧心情分外得好,见状也没生气他没规矩,反而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哦?哪里不一样?”
“属下也说不上来……就是、就是觉得您好像格外精神焕发。”知柳笑得有些傻气。
裴彦钧轻轻斜了这小子一眼,把手里的帖子往他头上一敲。
小崽子懂些什么东西?
“……”知柳摸着不痛不痒的脑袋,望着自家主子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他走路的姿势都比平日里更气宇轩昂,说不出的高兴。
主子瞎乐什么呢?难道是昨天皇帝给了什么赏赐不成?
裴彦钧正打算派人去请裴成蹊,将这几个月在晋州的事项整理好,却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楚兰襟。
几个月不见,他这表妹好像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变化,穿着一身时兴的新衣裳,那发髻和浑身的饰物,无一不精心,仿佛为了这一面,准备了许久似的。
“表哥安好。”楚兰襟娉婷袅娜地行了礼,问了好。
再见到她,裴彦钧的心情十分平淡,但到底顾念着血缘,温和地请她坐下,不痛不痒地寒暄了几句。
“表妹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兰襟:“一别数月,表哥今朝回来,我自然还拜见的,这也不行吗?”
她的语气幽幽,眼睛里有种道不尽的哀怨。
刚从妻子的温柔乡里醒来没多久,就对上旧冤家,裴彦钧也说不上的尴尬,只是兰襟这么一副被他辜负的模样,实在让人受不住。
还是摊开说清楚得好。
“兰襟,何必和我说这些客道话呢?说句实话,你真得是只是来和我叙旧吗?”裴彦钧摇了摇头。
“正好,今天去祖母那里请安,她也和我提起了这件事——她为你看好了一门亲事,是汴州徐氏的嫡长子,此前应该和你说过具体情况了,你觉得如何?”
徐氏虽然根基在汴州,但徐大人是个谨小慎微,且心有成算的,壮年一代在朝中都四平八稳,名声也不错。他们家那位大公子,虽然比不上谢修时这种龙章凤姿,但也绝对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也算有出息,绝对不会辱没了兰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