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的嘴原来是天生就臭（1/1）
裴彦钧背地里把温玉汝的底细查得一干二净，而温玉汝则趁着得闲，带着弄雪去了城西母亲的铺子看一看。
今天得见世子私库之丰盈，实在是让她大受刺激。
钱才是立身之本，趁着还在宁王府，她怎么也得借够这股东风，好生把产业做起来，保证自己无后顾之忧，无论如何都有一条后路。
母亲的铺子原本叫青囊居，是间药铺。
外祖还在的时候，青囊居有中川杭氏的名头，又很有信誉，生意十分不错。可后来母亲病重，渐渐没有精力掌管这些，杭氏又倒了，青囊居便也没了倚仗。
而她被温怀济掌控在股掌之中，动辄得咎，根本不敢过问母亲的嫁妆铺子。
等她再上街时，青囊居已经变成沈韵儿的酒楼鹊来轩了。
温玉汝站在酒楼外，望着这间陌生的铺子，心情分外复杂。
是她无能，没有守住母亲的家业。这一次，她会拿回所有属于她的东西！
此时明明是饭点，鹊来轩的生意却并不好。一个跑堂闲闲地半蹲在门口，桌子旁的账房先生半撑着腮，几乎快睡着了。
“咳，客人来了？请进。”跑堂看到人来了，还是没什么精神，耷拉着眼皮道，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温玉汝没有直说明意，带着弄雪，一副前来用餐的普通客人模样。
“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菜，都备上来。”
“好嘞，您稍等。”
温玉汝刚坐到了椅子上，便觉得椅子腿晃了晃。
“……”弄雪沉默地伸出手抹了抹桌子，便看到上面抹了一手指头的汤汁。
饭菜呈了上来，碟子倒是精致，却比她往日在其他酒楼吃饭的餐具足足小了一圈。
夹起来一看，这肉片还带着红。
温玉汝只吃了几口，便停了箸子。
总算知道为什么生意这么差了。
难怪沈韵儿不高兴，但却没犹豫多久！
呵呵，她娘亲的药铺当年名冠京城，还有人从外地特意赶过来买药，结果这才多少年，就变成了这样！
“这位夫人，您结个账？”
跑堂说了个数字，温玉汝差点直接把碟子倒到他头上了。
“你们掌柜呢？”她冷着脸问。
跑堂讶然，把温玉汝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不怀好意，“夫人啊，没钱出来吃什么饭呢？找我们掌柜的，也不能替您结账啊？”
弄雪挡在温玉汝面前，阻绝了他的目光：“大胆，敢对我们主子无礼！”
“我说这位姑娘，那麻烦您主子把账结了呗？我保证一定有礼！”
温玉汝瞥了眼单子，似笑非笑：“我根本没点花雕，你这花雕卖得贵就算了，还强卖？”
“既然放在您桌子上的时候，您没有否认，那自然就是您点的，这盖子都掀了，我看您穿得也体面，怎么还能赖账呢！”
“让你们掌柜来，听不懂吗？”温玉汝把脸转向了账房。
账房先生年纪大了，又听弄雪重复了几遍才听懂。
“掌柜的不在酒楼，得……过一会儿才回来。”
他总不好跟客人说，掌柜去花楼快活了吧？
“听到了吧，夫人还不快结账？”跑堂没了耐性，见她一个人只带着个丫鬟，把路一拦，竟然没皮没脸地凑了上来，“嘻嘻，瞧您这模样，夫君舍得让您独自出来用饭就算了，怎么连银子都不给够呢——啊——”
他还没说完，突然变了脸色，然后手舞足蹈地乱挠起来。
“好痒——怎么这么痒！”跑堂把自己衣袖撸起来，只见上面已经全是红色的斑点。他拼命地抓挠，却觉得越抓越痒，仿佛浑身上下有无数虫蚁在爬。
“你——你这毒妇！对我做了什么？”
弄雪道：“呸！你自己几个月不洗澡身上痒，居然怪在我主子身上？账房先生可看着呢，我们二人碰都没碰你半点！”
“我——谁几个月不洗澡了！”
弄雪惊讶：“不是吗？我看你的嘴这么恶臭无比，原来不是因为没洗澡，是天生就臭！”
“……”
跑堂被怼了回去，又想回嘴，无奈浑身实在痒得他想满地打滚，只好先狼狈地跑了出去找大夫。
“真对不住啊夫人，那个小子，唉，也不知道是掌柜从哪儿找来的混混，半点礼仪羞耻都不知，让您委屈了。”老账房倒是十分诚恳。
温玉汝受了道歉，看向账房：“老人家在这里干多久了？”
“干挺久的了，呵呵，有二十年了吧，以前这里还不是酒楼呢。”似乎想到了什么，账房眼底划过一道一闪而逝的怀念。
温玉汝打量了一番他的脸。
她好像隐约有点印象，很小的时候去过青囊居几次，应该见过这个老账房，只是过去了十多年，她模样变这么多，对方自然认不得。
“不是酒楼，难不成还是客栈？”
“哈哈，夫人那时候还小，可能不知道，是间很有名的药铺呢。”老账房望向屋内，环视了一圈，仿佛透过这里看到了几十年前完全不同的场景，“生意好，主人家也好。”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
温玉汝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楼梯传来一阵喧闹。
她抬眼一看，只见几个汉子摇摇欲坠地结伴走了下来，身上却有一股脂粉味。
“咦？”那些汉子看到楼下的温玉汝，不怀好意地嘻嘻笑了起来，“嗝，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啊？”
“哈哈哈哈人家是来一楼吃饭的！”
“一楼有什么好吃的？二楼才是顶好的饭菜呢，来来来，哥哥请你吃一顿！”
老账房变了脸色，低声道：“夫人，快走！千万别去二楼！”
然而这一幕却落到汉子们眼里，登时大怒：“老不死的！要你来多管闲事！”一个人竟然冲了上来，就想揪住账房的领子。
温玉汝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闻到这几人身上的味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温怀济和沈韵儿此时此刻要是在她面前，她第一件事就是直接给他们俩一人一刀！
这一对畜牲，为了赚钱……居然、居然把她娘的药铺给弄成了暗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