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切似乎都好（1/1）
三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结伴回到小院子。
夫子坐着，茶花婆婆也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三人点满过去帮忙，茶花婆婆连忙推拒:“你们什么都能做，就是灶台不能碰，这是我的天地。”
看得出来婆婆煮饭菜很高兴，三人也就没有勉强。
“夫子，婆婆眼睛不好，她能行吗？”王小石将药箱放在桌面，还是有些担忧。
夫子捧着书:“没听见说吗，那是她的地盘，这么多年，连我都不可以进去，执拗的很。”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他还是分得几分注意力过去。
王小石注意到夫子看的文章是《留侯论》，自己也读过。
夫子当下问了他的想法。
王小石大概讲述了前人恩忍辱负重终于建立不世功勋，他看重的是忍。
“张良之所以获得成功，是因为他遇到了世之隐者，如果他遇到的是普通人，就算再多的磨练，也只会蹉跎时间。”白愁飞显然也是看过这篇文章，有不同的看法，他看重的是机。
“这位姑娘怎么看？”夫子将在旁边置身事外的棠岁拉入话题。
“我没有什么看法，历史已经过去，事情已成定局，无论如何，张良成就了功名。”棠岁随口说，看中的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夫子是个聪明人，仅凭一篇文章，就大致了解了三人的心境。
“菜好了。”茶花婆婆的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三人连忙过去帮忙端菜。
…………
当晚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布满世界。
“这雨中有青草的香味，就像回到了白须园。”
“可我想到的是如果这雨下到明天我的画摊还出不出了。”
白愁飞想的是现实，王小石想的是理想。
棠岁伸手接触冰凉的雨水雨水从指缝间流下:“若是得空，我想我可以去看你们。”
食肆这边人流如潮，热闹非凡，来的人大多是听说了这里来了一位厨娘，不仅长得美如天仙，做菜也是一流。
棠岁看着第十三次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掌柜，出口搭理他。
“棠姑娘啊，是这样的，我想限制一下每天出菜的数量。”掌柜的搓了搓手，试探着说出来。
脑中已经想象到之后盈利的美好日子。
这不就是饥饿营销。
棠岁同意了，这么做可以多一些空闲的时间，还不会抢了其他人的饭碗。
街上人来人往，多是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神色匆忙。
“你这画画的不错，就是太可惜了，你看这周围的都是平民百姓，你画这些阳春白雪，不如画美人出浴，鸳鸯戏水，在不济也应该画一些观音送子，财神散财，红红绿绿的，挂在家里也喜庆。”
远远的就可以听见这些话，往白愁飞的摊子前看过去，冷冷清清。
白愁飞重新坐下，因为以为有人买画的热情也散了:“我不会换那些东西，那是没志气的活法。”
穿着个褐色衣的男人着实觉得这画好看，又实在佩服这公子的志气，想让他把画放到他店里挂着卖，卖出去之后四六分。
在药铺的王小石也遇上了一个让他头疼的熟人。
王小石一眼就看到了那红色的衣裳，连忙拿东西挡住自己的脸。
朱小腰坐下，娇媚的指向王小石:“我要他。”
王小石迫于无奈只好给她把脉，那眼神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人。
朱小腰觉得好笑，忍不住逗他:“公子这看病都不看病人的吗？”
王小石僵硬着身体，只看着她的发坠:“姑娘脉象平稳，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朱小腰在王小石询问手足是否发热时，找到了调戏的机会。
“身侧没有公子作伴，无人暖手足，怎么会发热呢？”
这话说的，极其暧昧露骨。
掌柜左看一眼王小石，右看一眼这指名道姓找王小石的姑娘，恍然大悟原来是桃花找上门来。
连忙打哈哈，走开。
“你小声一点，被别人听见了不好。”王小石看向周围，担心别人听到了会坏了她的名声。
朱小腰倒是不在意:“我都是你的人了，怕别人听见干什么。”
掌柜翻着账本表示，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王小石被调戏的恼羞，压低声音:“你就当我不是人。”
朱小腰调戏够了也就放王小石去抓药，还专门叮嘱了一句挑贵的抓。
王小石没有在意，自顾自得抓药。
掌柜挂着八卦的笑，拍了拍王小石，挤眉弄眼:“小石，这姑娘是什么人呐？”
王小石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掌柜就传给了他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接过药包，朱小腰又思起那日惊鸿一瞥的姑娘:“怎么没见着那日的白衣姑娘？”
王小石算是没办法，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阿岁不和我一起。”
说到也做到，棠岁寻着空出来的时间，去看了白愁飞。
这几日，她察觉到白愁飞心情越发低落。
去之前，先到书画坊买了支毛笔。
画纸上落下阴影，白愁飞以为是有人买画，抬头看见来人，因为没人欣赏画作的失落一扫而光，有些惊喜。
“阿棠，你怎么来了？”
“掌柜给我放了半天假，寻思着没事就来看一下你。”棠岁将掌柜得知她来看朋友非要给的糕点放桌上。
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藏在身后，低着身子，笑着眨眼，“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在灿然的浮光下，穿着长裙的姑娘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笑容粲灿夺目，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点点加快，不可抑制的心动沉沦。
“是笔吗？”
还是记着回复姑娘的话。
“猜对了。”
一只制作精良的笔被他接过，白愁飞弯唇笑了笑。
“等会儿收摊，我们一起和小石头回去。”棠岁看着行云流笔极好的画作，是极好的山水画。
但再好的画在未成名前也是鲜有人买的。
就像食肆掌柜说的那样，她就是坐在那里也有的是人为了看他一眼来买东西。
“姑娘，这画怎么卖？”一位体态丰硕的黄衣公子摇着扇子，笑着自以为潇洒。
棠岁扭头问白愁飞，这画怎么卖。
黄衣公子像是不着急买画，在画摊转悠了好一会儿，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学识。
然后才一挥手，“这画我全买了！”
白愁飞不经意的蹙了一下眉。
学识加上金钱，这足以给美人留下好印象了。
黄衣公子想着，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连自己的家底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才红着脸扭扭捏捏的问。
“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家在何方，可有婚配。”
白愁飞神色一冷，算是知道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棠岁微笑，礼貌的绕过这个话题:“这画公子买回去也是摆着看，多而泛滥，则价贬，公子买一幅即可。”
夕阳撒向大地，两人和王小石会合，本来是在寻常不过的一天，药铺却被人纵火烧毁。
毫无疑问是六分半堂派人干的，若是他们自己遭殃也就算了，这一次却牵连了他人。
这让他们的心里蒙上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