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1/1）

等她落了水从医院回来，她发现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妈妈没有了，叔叔也不见了。

她听佣人说唐清和莫连山离了婚，莫千山被送去了国外，她还听佣人说她是唐清和莫千山苟且生下的孩子，莫连山没把她送走已经是大发善心。

她的父亲看她的目光里是嫌恶，她的妹妹看她的眼里是讨厌，佣人看她的眼里是鄙夷。

她才五岁，不懂什么是苟且，只是听佣人说，她的妈妈还是她的妈妈，但爸爸不是爸爸了，她的爸爸是她原本叫叔叔的人。

但她还是不懂，于是抱着莫连山的腿嚎啕大哭，边哭边问，“爸爸，你还是我爸爸吗？”

莫连山没说话，只盯着莫栖和唐清有六分相似的脸。

良久，他终于开口，却不是对她说，“管家，把家里佣人全部换掉，特别是嘴不老实的，给一点教训。“

吩咐完才低头看着她，“你当然是我的孩子，只是你长得太像你母亲了，所以你要是不乖就会和那些佣人一样被送走。”

他在那件事之后给三个孩子都做了亲子鉴定，三个孩子至少都是自己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光是存在就可以证明他被戴绿帽的孩子在莫家好好的活着。

莫连山理智的知道小小的莫栖不知道唐清做了什么，她只是撞破了丑闻，之所以问他那句话无非是佣人多嘴。

但是看着莫栖那张脸，他总会想起唐清做的腌脏事，他事业步步高升，家庭却稀里糊涂，他实在做不到不牵连莫栖。

从那以后，莫栖变得很乖很乖，莫连山说的话她当圣旨来听，不论他要求做什么她都照做，只是这样也没能得到一点包容。

她越长大越像唐清，莫连山看着就会厌烦，常常对她发脾气，她却只觉得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直到林菀的出现，她原本是莫连山的秘书，一次醉酒，让她怀上了莫连山的孩子。她缺钱还清父亲生前欠下的债，不能失去这份高薪工作，她同意了莫连山说的隐瞒，继续工作。

但肚子瞒不住，莫连山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很喜欢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在与唐清离婚不到两年时娶了林菀。

她不知道林菀对莫连山是什么感情，只知道她来了以后莫连山情绪稳定了很多，不再轻易发火，她也很适合当妈妈，疼爱孩子，体贴细致，即使她是她们的后妈，她们也没受过什么不公平待遇，至少衣食住行上，每个人都是平均的。

只不过莫棠玥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林菀，更不喜欢叫林菀妈，可莫栖叫了，莫棠玥开始针对她，连带着莫云肆也是。

明明小时候唐清不管她们，除了佣人，她就是照顾他们最多的人，为什么到最后她们都怨她，怨她狼心狗肺，唐清生了她们，她莫栖却叫别的女人妈妈；嫌弃她没有自尊，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怪她待他们还不如莫林池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好。

可是唐清配当一个母亲吗？我要是不乖会被送走，我不想被抛弃啊！莫棠玥不是你接受我的示好吗？为什么还怪我。到底是谁做错了呢？

再后来，唐清知道了莫林池的存在，唐家父母给她出主意，要一个孩子养在身边到时候还能分到一份财产。

毕竟外界只知唐清和莫连山感情不和才离的婚，哪里知道是出轨引起的。迫于人言人语的压力，莫连山答应了。

唐清生的三个孩子里面，莫云肆，莫连山自然不会把一个男孩交出去；莫棠玥，嘴甜会讨人欢心；莫栖……

她成了牺牲者，被给了母亲，明明她也是个人，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意见，当父母的都不喜欢问孩子的意见吗？

莫连山挺满意的，把一个长得像唐清的孩子丢了，剩下的孩子都很不错；唐清却生气了，要不是莫栖撞见了那事，她还是莫家夫人啊，莫家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啊，至少比唐家金贵。

唐清养成了稍有不顺意就殴打人的习惯，因为讨厌莫栖，嫌她累赘，嫌她废物，嫌她蠢笨，嫌她就不该出生………

莫栖感觉也是，她不该活着的……

可是，有人伸出了援手！

他没有被自己的冷漠赶走，没有被自己的狼狈样吓走，没有被她的蠢笨气走……

甚至他会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是那些大人的无能，于是把怒气加在了无辜人身上，他们通过凌虐获得成就感，仿佛这样就昭示着成功。

莫连山好面又无能，拦不住老婆出轨却怪罪女儿；唐清贪婪又无能，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于是通过施虐来获就。

他待她耐心，细致，包容。会告诉她，一味地听话是不对的；为了莫棠玥等人的喜欢委曲求全也是不对的；喜欢就要坚持，古琴是非遗文化，不要因为唐清等门外汉说不像钢琴高雅就对自己的追求产生怀疑……

可以说，她的性格有一部分是他塑造的，没有他，她也许就真成为毫无光泽的顽石。

那么好的人，就属于她了。

她突然想亲亲他，他之前不是说因为喜欢就克制不住，那么她也是！

莫栖悄悄睁开眼，脑袋小心地离开席温的肩膀，不想惊动男人，眼睛一抬，却对上男人有点担心又带点疑惑的目光。

尴尬仿佛蔓延了整个空间。

席温左手伸过来揉揉莫栖的头，语气温柔，“阿栖刚刚是做噩梦了吗？”他没戳穿未来老婆拙劣的装睡，想着这半天发生的事也需要消化，就没打扰。此时见莫栖抬头，就关心的问道。

莫栖单方面的尴尬被止住，她点点头，努力想让眼里出现点泪光来证明她做噩梦了，但她演技真的不太好，半天也没挤出泪来。

思绪一转，她眨眨眼，小手从毛毯里伸出来，向男人勾勾手，神神秘秘的说，“你把头低下来，我跟你讲。”

席温听话的低下头，侧耳贴过去，露出了光洁的脸颊。

莫栖抿了抿唇，一边默默给自己打气，一边坐直身子，然后……然后，她闭着眼就贴上去了。

嗯……就是，触感不太对，软软的，热热的，像之前亲的唇，他进来过的那个吻。

“唰”的睁开眼，对上了男人带点揶揄的眼，莫栖脸也“唰”的一下红了，想离开，又被男人按着亲了好几下。

啊，飞机上还有人呢！这要被看见了就那什么社……社死了。

莫栖捂住脸，十分社死。

“阿栖不是做噩梦了吗？怎么是想亲我呀！”

莫栖从手指缝隙里露出一双眼，没好气的给了男人一记眼刀，还附带解释。

“就是做噩梦了，还梦到你来保护我，就……就给你个奖励嘛！”

原来是想到了以前，席温笑笑，把人手拿下来，又给了好几个亲亲，“哇塞，被阿栖梦到了，那我也将里阿栖亲亲。”

莫栖瘫在座椅上被亲的生无可恋，眼里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