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当地望族的新小妾（9）（1/1）

从发现自己身体变化时古月是没有往那方面想的。

她在司家十几年，成为人妇，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知道生产后的后遗症，也知道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有些后遗症可以等时间慢慢变淡变浅，有些后遗症不可以恢复。

她也不抱希望，这些都是女人必经之苦，除非死去或者成为姑子否则无人能逃脱。

古月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但当她生产后看见变胖的身体、变丑的脸、肚子聚拢着捏起来像包子的褶皱，和时不时的病痛以及不可控制的生理现象，她还是会崩溃难受。

古月被迫接受这样的事实已经十几年，随着司家和她一样的人增多，她表面上不再在意。

直到这次，卢氏进门后她第一次生病。

病中除了本身的难受还有旧伤处有新皮肉长出来的痒意，她彻夜难眠。

医婆的话证明她的猜想，这一切，果然都是那个孩子。

如果她的第二个孩子没有夭折，现在应该与卢氏同岁。

也是一个女孩，生下后被奶娘抱走她再没有抱过那孩子一回。

古月最后一次抱到她的孩子，却是那孩子高烧不退时瘫软的身体。

那孩子还那么小，连话都说不清楚，连一声母亲都没有叫过她，就这么离开。

因为太小，孩子不能下葬在司家的祖坟，名字也不能拥有，这世间她的痕迹已经消失，只余几个人还有那孩子的记忆。

和那孩子出生在同一年的卢氏，和她同岁嫁入司家的卢氏，初见就观之亲切的卢氏，治好她陈年旧疾的卢氏。

一定是那个孩子转世，上天派来拯救她。

她已经失去了那孩子，现在不会再失去卢氏。

…

一年后，在司家大爷的明示暗示下，二爷带着家眷们搬到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宅院。

还好在搬府之前，唐叶在芙蕖院生下了一个男婴，只要这男婴平安长大，算是保住了唐叶在司家的平安。

于唐叶生产那日，女人的嗷嚎声几乎响彻芙蕖院，令另外两个人都不禁胆寒。

终于在临近深夜，唐叶诞子，在她因产子晕厥后孩子被乳母抱走喂养。

唐叶在此之后一直意志消沉，纵然因为产子而得到二爷的赏赐，但因家庭原因唐叶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不属于自己的事实。

因为这个男婴产在孝期，他的满月礼不能大办，甚至连他的存在也不能大肆宣扬。

说来不敢让人相信，唐叶这个亲生母亲还是在孩子满月礼时才得以见孩子第一面。

满月礼的那个晚上，姜梦白去了唐叶的屋子，唐叶没有听到丫鬟的通报，当姜梦白看见唐叶时，她正在趴在榻上哭泣。

“别难过，你养好身子才是真的，之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唐叶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看向她：“青松，你家里也像司家这样吗？自己的孩子想见一面都难。”

“是你家太好了，才能养出你这样好的人。”姜梦白没有正面回答，她不清楚唐叶的家世，她只知道一些贵族或者有钱人家都会选择用乳母而不是母亲亲自喂养。

“我原以为，我还未怀孕前他能破例抬我做姨娘，也会破例把孩子养在我身边。”唐叶哭累了，神情恹恹，满含失望。

“如果是个女孩倒是还有可能。”

之前二爷专宠芙蕖院，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唐叶的宠爱更胜江朝三分。

如果生下的是女孩，说不定真的可能愿意让唐叶亲自养。

“你也别安慰我了，我都知道，连夫人的孩子都不能留在身边，更何况会我一个妾室去养司家的孩子。”唐叶道，她扶着榻起身。

“我只是接受不了。”唐叶抹去眼角的泪，“果然发泄后就好了，月子里时她们总不让我哭，说会留下病根。”她扯开嘴角一笑，若是不看她仿佛还在流泪的眼，还有几分初见时模样。

“出了月子，孩子也满月，可以走动，叫乳母把孩子抱过来你看看也是可以的。”

唐叶摇头：“孩子住的院子离芙蕖院远，离澄怀院近。他那么小，我不舍得。等他再大些再说吧。”

看着温柔似水的唐叶，姜梦白背手握着兑换出的益母丹，犹豫要不要给唐叶。

毕竟益母丹能修复产后后遗症，但服用者若是之后再次怀孕生产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她的积分不多，也就能换几颗益母丹而已。

以唐叶的恩宠，难说守孝期后会不会再次怀孕，古代没有非常有效的避孕措施，有宠爱怀孕的概率不小。

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若是因为虚无缥缈的事让唐叶白白受几年的苦，姜梦白会心怀愧疚。

她思虑再三，将益母丹放进锦盒作为礼物送给唐叶。

唐叶接到时还是懵的，“青松，你白天不是已经送了礼物，在司家的日子又不好过，何需如此。”

姜梦白只说是小小心意，她不敢告知唐叶益母丹的真实用途，只道是一种补药，服下后会修复产后后遗症但不能再产子。

剩下的只看唐叶的意愿。

这份礼物让唐叶吃惊，她双手捧着接过，将锦盒放在妆匣的最深处。

又到下一年的冬日，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还没过守孝三年本该还在丁忧的二爷被陛下夺情，回到朝廷。

这事实属奇怪，司家本就被陛下忌惮，在文官间有极大的威望。二爷作为司家的人，二爷作为众多司家子弟中唯一为武官的人，陛下在此之前未曾给他过大的兵权。

在本朝中能打的武将不是少数，怎么也轮不到作为司家人且还在丁忧期间的二爷。

且冬日打仗一直是所有人竭力避免的事，下雪积雪所带来的行军阻碍；冬天万物休养、粮草运输困难；对于不是小数目的将士们供暖也是一件需要大量金钱的难事。

在冬日作战生病而丧命的人也不是少数。

故不是别无他法，无论是谁都不想在冬天行军作战。

总总来看，二爷被授以军权，强行夺情在冬日为朝廷作战。外面一定发生了不可预计的事。

只是姜梦白无法接触到外界，只能从古月口中得到只言片语的消息。

看似陛下需要二爷，连他在守孝期间强行夺情召回领兵。

但姜梦白对于这样的帝王“宠爱”却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