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会说话的猫头鹰(1/1)
校外,任浔正骑着自行车前往猫头鹰旧书店,他可没忘记答应颜羽的事情。
在任浔的感知下,他远远就知道现在猫头鹰旧书店内人不多,可以不用排队。要知道若是在周末,旧书店内会挤满人,就是排队都要等上半小时,不过还好今天是周一,这是客流量最少的时候。
任浔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鸟头人身的看起来像是店主的“人”正在戴着老花镜核对着账单,但是店内的顾客们似乎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样子。
那可是鸟头啊!(准确来说是猫头鹰头)
难道就没人觉得奇怪吗?
“不用大惊小怪,凡人是看不穿的。”
这时店主注意到了任浔,他开口解释道。
“那为什么我能看穿?”
“呵呵,半仙老爷,你可真会说笑。”
又是半仙!任浔厌恶这个名字!
“老板,有这本书吗?”
任浔现在只想赶紧买完书就赶紧走,他看着这“人”别扭。
“有的有的,正好今天刚来了一批,保存得还挺好的,除了写了名字之外都是新的。”
说着老板就离开收银台去到众多书架的众多书中精准地拿出了这本书。
这倒是让任浔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任国强,他也是对于生意上的事情记忆力特别好,但是对家庭里的事情却总是健忘。
“多少钱?”
“可以免费。”
“……多少钱?”
任浔知道肯定是要提条件了,他可不愿与怪异扯上关系。
老板没有理会任浔的坚持,而是从收银台下面似乎是在掏什么东西。
然后任浔便看见老板手中多出了一只鸟,准确来说是只小猫头鹰,它的头几乎就是这老板的缩放版,但它只有大约15cm长,任浔怀疑这是不是这老板的后代。
“半仙老爷,你帮我照顾她吧,她跟着你才有出路。”
“……”
这猫头鹰还适时配合地歪了歪头,煞是可爱。
“半仙老爷,这本书钱我不要了,当是报酬,可以吗?”
“……”
见任浔依旧不松口,老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了口气,给出了最后的砝码。
“半仙老爷,你以后在店里买书全部免单,可以吗?”
“这是领鸺鹠,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能私自养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不然我就报警了。”
任浔前世作为护林员的经验派上了用场。
“半仙,你误会了,不是要养她,而是让她跟着你。”
“爹,这真是半仙吗?我看着像是普通人啊。”
声音从这只小猫头鹰口中发出,听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少女。
“你看人挺准的。”
任浔没有被这只突然说话的猫头鹰吓到,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麻雀,你别乱说话!半仙老爷,我家闺女不懂事,您见谅。”
“老板,你管这只领鸺鹠叫麻雀?”
“贱名好养活。”
“你说让她跟着我?但我可没有食物来喂她。”
“这点不用半仙老爷操心,我家闺女会自己觅食的。而且麻雀她白天在外觅食,晚上才回来休息,不会打扰到半仙你的生活的。”
领鸺鹠昼行性为主,这倒是符合任浔的判断。
“抱歉,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她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任浔认为这个“麻雀”是个烫手山芋,万一被谁举报了可是要拘留的。
“她只有跟着你才有活路啊!”
“自然界生老病死是正常现象,你难道会关心脚下蚂蚁的死活吗?而且鸺鹠在溪城应该也没有什么天敌,为什么她非要跟着我呢?”
说到这里,任浔明显看到这鸟头人身的老板有些许不自然,像是在忌惮什么。
“麻雀刚出生时就被姑获鸟降下黑羽标记了,在她一周岁这天姑获鸟会前来收取她的魂魄,我女儿只有在半仙老爷身边才是安全的。”
姑获鸟?又是上古神兽吗?
“你们打不过?”
“仙凡之差犹如天堑。”
“没人管吗?这‘麻雀’可是国二耶!”
任浔现在是真想装疯卖傻,其他人的死活根本就与自己无关,况且她只是一只猫头鹰,自己与她无亲无故,凭什么帮她?
“爹,算了,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半仙,他就是个懦夫!”
这只“麻雀”奶萌奶萌的少女音在任浔看来很是可爱,他可没把她的控诉放在心上。
“啊对,你说的太对辣,我不是半仙,你们找错人了。”
老板此刻也是满脸失望,他怜爱地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内心也没有怪任浔,而是控诉着命运的不公,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女儿呢!
路灯暗淡,树影交错,周一晚上的马路上尽是晚归的学子。
任浔像往常一样骑得飞快,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在他的肩上站着一只猫头鹰,这使得路人频频侧目。
“喂!懦夫,你为什么最后同意了?”
“麻雀”现在对任浔的厌恶感降低了很多,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依旧糟糕。
“你自己能飞为什么还站在我肩膀上?”
任浔答非所问。
“我晚上要保存体力以备明天的狩猎。”
“你和我说话别人能听见吗?”
“不会,在凡人耳中他们只能听见‘u’的声音。”
好可爱!谁也不能拒绝这样一只可爱的猫头鹰!
“欸嘿嘿,麻雀你能再来一回吗?就是那个‘u’。”
“(?_? )你是不是变态?”
“还真是!”
“^_^!”
麻雀并没有顺着任浔的心意,她此刻正在怀疑任浔的精神状态。
“麻雀,你应该是吃老鼠的吧,正好我家那栋楼有老鼠,你能不能帮忙清理一下?”
“老鼠太恶心了,我才不吃。”
“那麻雀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麻雀。”
“(⊙_⊙)?”
任浔是第一回见到不吃老鼠的猫头鹰,真是长见识了。
“麻雀你长大后会化形吗?”
“咦……你在想什么?你这个变态!你可别期待我会报恩!”
麻雀展开双翅包裹住自己,虽然依然站在任浔肩上,但却已经随时随地起飞了。
“我是指你会不会长成你爹那样鸟头人身?你这小屁孩儿,人小鬼大,天天想些什么呢!说!你是不是背着你爹偷偷看了些不该看的书?”
任浔连忙将话题转移出去,被这小屁孩儿看穿了自己的龌龊思想确实是丢脸。
“别!你别告诉我爹!”
“原来你真看了?”
任浔心想这麻雀也太好骗了吧,随口一说她就急了。
“你诈我?”
“你真是蠢的可爱啊!”
还没等任浔说完,这猫头鹰便狠狠地啄了一下任浔的后脑勺。
“嗷!真狠啊你!”
“哼!让你骗我!”
一人一鸟就这样“和谐”地相处,在清冷的弦月与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滑稽。
“麻雀,你周岁是在什么时候?”
任浔想知道姑获鸟将会在什么来,好让自己准备准备。
“八月十五,中秋。”
“今天是9月10日,还有两个星期,时间不多了。”
“是啊,不然我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任浔觉得这猫头鹰在内涵自己,但是没有证据。
“姑获鸟降下的黑羽标记我能看看吗?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哇啊啊啊!你这流氓!色鬼!变态!”
接着麻雀狠狠地啄着任浔的后脑勺,越来越用力,任浔都差点没能控制住自行车。
接着麻雀扇动翅膀飞离了任浔的肩头,然后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任浔一人不知所措。
天怜可见,任浔丝毫没有调戏她的意思,谁知道这蠢鸟反应这么大。
任浔想着自己别说看了,前世都孵化过好几个落巢的领鸺鹠的鸟蛋,对它们进行身体检查的时候几乎要翻遍身上的所有羽毛,他是在想不通不就是看片羽毛,至于吗?
不过麻雀又飞回任浔的肩头,冷淡的俏脸说明她依旧余气未消。
“喂,你反应也太大了吧,不就看片羽毛嘛,别说看了,我都孵过鸺鹠,至于吗?”
“哼,你就吹吧,你又没有羽毛,你怎么孵?”
“用保温箱啊,控制好温度和湿度就行,你爹的书店里应该有相关的鸟类孵化的书籍吧,你不会真天天看些少儿不宜的书吧?”
麻雀飘忽的眼神出卖了她,如果她是人类少女的话或许在就满脸绯红了。
“我不管,你就是色鬼!变态!”
“OKOK,你说是就是。”
小女孩一旦开始撒泼打滚任浔是没有抵抗力的。
“哼,本来就是!”
任浔从来都是将麻雀当成一只能说话的鸟,他甚至不希望她化形,领鸺鹠就是领鸺鹠,为什么还要变成人呢?它本身就很可爱了……
房间内,一人一鸟四目相对。
“喂!你不会趁我睡着之后偷偷翻看我的黑羽印记吧?”
“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早起的麻雀有麻雀吃。”
“哼!那我睡哪?”
麻雀傲娇的本性完全在任浔的掌控之中。
任浔指了指自己的床。
“变态!我才不和你睡!”
“你一个人睡,我不用睡觉的。”
“原来你真是半仙?!”
“我不是什么半仙,你赶紧睡吧,我要关灯了。”
任浔不由分说立刻将灯关上,昼行性动物对光线敏感,关灯比较利于它的睡眠。
“嗷呜~确实困了……”
麻雀很快睡着了,而任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独自消化着今天接收到的情绪。
任浔面目扭曲,月光下眼角的泪痕晶莹而圣洁。今日所聆听的男女老少、喜怒哀乐在任浔脑中不断地回响,或狞笑或悲泣,疯狂在静谧中弥漫,而熟睡中的麻雀上下两喙时不时敲击着,似乎正做着美梦。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地平线来到人间之时,枯坐在椅子上的任浔手指轻微地颤动,昨夜的诡异与疯狂仿佛不曾存在过。
一切如同昨日一般,一楼的老太太依旧是最早起床的,然后是任国强和江燕夫妻二人,三楼的年轻夫妻和四楼的独居女性仍在熟睡之中。
不过与平常不同的是,任浔的床上多了一只可爱的猫头鹰,她圆圆的眼睛缓缓睁开,黄色的虹膜在晨光下显得雍容华贵。
“你醒了?”
清晨的第一句话总是听起来那么沧桑。
在麻雀眼中,眼前的少年身上缠绕着丝丝神性,在晨曦的映衬下更显神秘。
“早上好啊,变态。”
麻雀整理了下已经睡杂乱的羽毛,展开双翅伸了一个懒腰,看来她昨晚睡得不错。
“你赶紧出去狩猎吧,我妈一会儿会过来打扫卫生的。”
麻雀本想再睡一会,任浔的床很舒服,她很喜欢,但是没办法,这位半仙似乎真的当自己是普通人了。
“我白天能去找你吗?”
麻雀从窗户起飞时回过头问道。
“最好不要。”
麻雀有些失望,狩猎总是枯燥无趣的,需要找点乐子。
“除非你遇见危险。”
任浔话锋一转,毕竟答应了她爹要保护好她。
“哦……”
麻雀并不想要这个答案,她想要有人能陪她玩,陪她闹。麻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个中秋,她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普通人的半仙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她从任浔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任浔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麻雀能确定这点,因为任浔给她的感觉同一年前给自己降下黑羽的姑获鸟如出一辙,麻雀能够嗅出任浔身上仙神的漠然。
那任浔为什么要答应我爹呢?麻雀问过,但是没能得到答案。
学校内,
任浔照常在洗手池内将腹内的早餐吐出来,只有在这个时候任浔才会对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产生怀疑。
回到教室,任浔将颜羽托自己买的书放在她桌上,然后开始了自己日常的学习。
“任浔,听说你退了校队?”
早在杨徽之进教室门起任浔便察觉到了,经过昨晚并不怎么愉快的交谈后杨徽之对待任浔与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是啊,你怎么知道?”
“沈元麟在年级群里通报你未经允许私自离队,教练很生气,他让我通知你去找他解释清楚为什么擅自离队。”
任浔的手机是一部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诺基亚,所以他相关的群聊都没加。
这时杨徽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道:
“任浔,你在校队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和人闹矛盾不想呆了。”
“和谁?”杨徽之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反正我都退队了,无所谓了。”
“是沈元麟吗?”
杨徽之猜的很准,她的直觉总是准的可怕。
“不是,不用猜了。”
“你不用去找教练了,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
杨徽之总是这样,她总是尽全力保护着任浔。
“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