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 章 长公主她高不可攀却执意说媒34(1/1)
江乔不敢深思,她怕事情真如她猜想的那般。
她发疯般往栖梧宫的方向跑,眼泪一颗又一颗落在空中,白眠,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活着。
江宴川和云烟不解,但也跟着江乔往栖梧宫方向赶去。
池祈安现在该离宫的,官臣入后宫乃是大不敬,可他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思索了片刻,他还是跟了上去。
——
栖梧宫。
白眠换上一件最简单的白色衣裙,没有上妆,安安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她的眼里再没了年轻时的神往,是那样的疲惫不堪。
她曾默默忍受着苦涩的滋味,无论多么努力微笑,她的眼角仍然隐藏着一抹苦涩的余韵,仿佛内心深处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白眠右手拿着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她十六岁那年外祖父给她的,外祖父说让她拿着这把匕首保护好自己,只是没想到,这把匕首上第一次沾的血会是她自己的。
她思索了一会,颤抖着手,在脖子上的红痕处滑了下去。
白眠静静趴在梳妆台,脖颈处的鲜血染红她的白衣。
还以为有多疼呢,完全不及她心头苦楚的一分。
往日的点点滴滴开始在她脑中回放,她喜欢上江霁,答应太后进宫,不受宠爱……
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白眠眼前,却又很快合上。
长乐,对不起,希望你平安,我活着太累了,下一世,我想活得开心些……
“白眠!你骗我!”
江乔抱住白眠的身体泣不成声,“你骗我,刚才还说来年春天……带我和阿宴去放风筝呢,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
明明她很快就要成功了,她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啊!
江乔为白眠捂住流血的脖颈,哭得像个泪人。
白眠可是她亲自救下的啊,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云烟和江宴川看到殿内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
云烟红了眼,迎过去跪在一旁,“娘娘……”
江宴川也心痛的厉害,他走过去,看着解脱的女人,眼角竟也有一滴泪落下。
他回忆起五岁前坐在女人膝前的时光,是他不可多得温暖。
池祈安没想到会撞到这件事,他不能入殿内,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痛哭的人。
他不敢想生母死在眼前,该多么令人窒息,手掌紧紧攥成拳头。
——
“皇上驾到!”
江霁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白眠已经被江乔抱到了床上,江乔又为她换了一件白裙,正在擦她脖子上的血痂。
这时,江乔才注意到白眠脖颈上的红痕。
那会儿,她们说话的时候,白眠戴着毛领子,江乔并没发现这条红痕。
江乔没理会江霁的到来,只问云烟,“母后的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江霁听到发问,身体微微顿住。
云烟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江霁默不作声。
江乔一下就明白,为何白眠今日会突然自尽!原来是他逼的。
江霁他又做了什么?
江乔冷眼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只觉得恶心,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夫,为人父,为天子!
江霁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一丝生气,明明刚才她还在他面前说话。
是因为他吗?明明他都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就是不理解他呢?
他给了她孩子和地位,她还想要什么?
白眠就这么恨他吗?
既然这么恨他,就一直恨下去吧!
“来人,皇后白眠宫内自刎犯了大罪,牵连九族,朕念及往日的情分不予重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族流放!”
江乔已经被恨意蒙蔽双眼,她站起身,“江霁,你有没有心?”
江霁正在气头上,看着这个与那个女人酷似的脸庞,心中恨意犹生,“放肆,长公主目中无礼法,拉下去,贬为庶人!”
“皇帝!阿眠是你的妻子,长乐是你的女儿,你怎可这么对她们,哀家真是寒心。”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
太后听了栖梧宫发生的事,差点没晕厥过去,但她还是想来见白眠最后一面,没想到却碰上这样的事情。
江霁挥挥手,让下人退下。
“朕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
“哀家看你是被迷了双眼,皇帝,天子也是会犯错的,你莫要再动白家,这是我们欠白眠的。”
江霁深一口气,片刻后他才开口,“朕知道了!”
说完离开,不再管这里的事。
侧过江乔的时候还瞪了一眼,这个长女似乎与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太后被玉嬷嬷扶着,颤颤巍巍坐到一旁的主位。
“长乐,过来。”
江乔应声走过去,眼里依旧是不甘,“皇祖母,这件事是父皇不对。”
老人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哀家知道,可他毕竟是天子,总有一股傲气,这一点你倒是和他出奇的像。”
“可是他逼死了母后!母后再也回不来了。”
江乔哭出声,她是恨的!恨这个男人的无情,伤害了那么多人。
“长乐,可他毕竟是你父皇,三纲五常在上,你要敬他!”
“长乐知道了。”江乔眼中有了异光。
“长乐,你也要管管你的性子,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哀家不能时时护着你。”
江乔当然知道,所以她刚才打算杀了江霁,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了长公主的身份也无所谓,大不了假死。
她不在乎。
“你可真是个驴脾气。”
江乔没说话。
……
白眠的葬礼办的很风光,皇后的死因对外只传因病去世,毕竟要顾及皇家颜面。
这段日子,有人悲,自然也有人喜。
比如冷宫里的楼竹心,皇帝当真是对她痴情,依旧留着她那条命。
柳嬷嬷已经被赐死,现在冷宫里只有楼竹心一人。
楼竹心浑身泥渍,脸上也脏,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散发着臭味,她依旧喜欢拿着铜镜欣赏自己。
“白眠死了,哈哈哈,死了,江霁不是已经知道美人图的真相了吗,你怎么还是死了啊?哈哈哈!”
江乔身着一身丧服,站在门口冷冷盯着里面疯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