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过年的相思（1/1）
年关那天，三兄妹早起就帮着父母做事。过年了，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所谓的辞旧迎新，就是要以一个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到来，那么，无论家里家外都要清扫的干干净净。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祭奠亲人，对于逝去的亲人需要纪念，对于身在远方的亲人需要思念，对于失散的亲人他们只能想念。
大年夜一家人都喝了酒，高明羽举着酒杯跟儿女畅饮。喝酒对于修炼者来说可有可无。高明羽已经突破御气，这个阶段已经感觉不到喝醉的滋味，喝下去的酒可以通过体表排解。但是酒能助兴，喝酒有过节的气氛。端起杯话就多，平时要三思……今天用不着，说的都是心里话。郑芳燕也端起酒杯，接受儿女的感激以及祝福！这时她总是笑眯眯的，喝一口酒水，心里面说不出的高兴。等酒足饭饱，一家人又坐在火塘边谈天说地。
“父亲，你说来自帝都，那里有没有亲人？”
高语瑶第一个问，平常高明羽总是遮遮掩掩。
“有。”
“都是什么人？”
“姑奶奶，姑姑和叔叔，你大哥出生的第二年你叔叔来过一次，知道我们过得好就没有来过。”
“姑奶奶叫什么名字？”
“高瀚玲，姑姑叫周文楠，叔叔叫周文浩。”
“姑奶奶的女儿应该叫表姑。”高语瑶纠正一声问：“父亲，你呢，没有兄弟姐妹吗？”
“怎么没有。”
“没有听你说起……”
“他们在阿诺王朝。二弟叫明翔，小弟叫明天，姑姑排第三，叫明惠。”
“哇，这么多亲人！”
高语瑶愣神之际。
高畅问：“父亲，你一个人跟姑奶奶到大楚王朝，他们在帝都……为何你一个人到兴宁镇？”
“为了生存。”高明羽看了一眼郑芳燕含笑说：“我不到兴宁镇，怎么遇见你们的母亲？不遇见她怎么有你们？虽说我独自一人来此，独自在吴村待了十几年，但我从不后悔！因为有你们……你们是我最大的骄傲。”
“大哥才是你的骄傲。”高语瑶脱口而出。
“呵呵呵，你也是……你二哥也是我的骄傲。”
“真的吗？”
“当然。”
“父亲，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想过，是在吴村待一辈子还是回帝都？又或去阿诺王朝……对了，我忘了问了，爷爷和奶奶是否健在？”
高明羽仰了一下头才说：“你奶奶在阿诺王朝……我出门，你爷爷也外出了，这些年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过两三年，就是我们启程的日子了。先回帝都，而后结伴去阿诺。”
“真的！”
高语瑶一惊一乍，这个消息对她无疑是晴天霹雳！高扬坐在火塘过一言不发……但其中的意味他能猜出，绝对没有父亲说的这么简单。
高明羽点点头说：“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这些年，我一直羡慕别人有爷爷奶奶，可以讨姑姑叔叔的欢心。原来我的姑姑叔叔在阿诺王朝。母亲，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郑芳燕斜了一眼说，“哼，你父亲真的是沉得住气，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我说，你叔叔来也没有提起。”
“不说是因为没有到时候，知道你反而失望。”
“狡辩。”
郑芳燕回一句突然想起：“我们走了又留下父母？”
高明羽才振振有词的说：“你看我没有说错吧？担心了吧？所有的事我已经考虑在内了。”
“哼，又瞒我。”
“瞒你是不让你操心。”
高明羽回一句说：“届时不仅是郑家跟我们走，吴家也走。不过我警告你们，今晚说的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对外说，包括可可和梦捷。因为变故多，先要筹聚灵石，加他们是一百多人，这么多人一路开销要几十万块灵石。到集居地，置办房屋又是一笔开销。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走不了，岂不是笑话。”
“父亲，我保证。”
高语瑶举手发誓，见两个哥哥无动于衷便说：“大哥和二哥，你们不发誓是想泄露秘密吧？父亲，我已经当面发誓了，秘密泄漏了，你找他们。”
高语瑶喝多酒，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好，我找他们，不怪你。”
……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其他地方。高明羽选择隐瞒，高瀚玲没有隐瞒，她从小就谆谆教导自己的孙儿孙女，她来自哪里？高家的根在什么地方，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高家家破人亡！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报仇雪恨的重任。因此要为之努力，高家才有希望团聚。
“母亲我去一趟……不然，你心里总是挂念。”
说话的人叫杨成奎，与周文楠结缘便生活在一起，他们俩育有两儿一女，叫杨越武、杨越禅和杨越明。高明羽不知道的是，自从他离开帝都且一去不回。杨家就一心培养周文浩，因为两兄弟表现出的远见卓识已经打动杨家主。于是杨家主动心思，招周文浩上门，成为杨家的人。因此，高杨两家就成为姻亲。如此，高瀭玲不好在杨家的客栈里做事，利用积蓄盘下一家小小的店铺，带着女儿度日。直到周文楠成亲，家中才有顶梁柱。周文浩偶尔去看一眼，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对此高瀚玲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杨家是流星城里的大户，谁都可以对周文浩呼来唤去。
“不要去打扰他，我知道他们生活的好就可以了，你大哥一个人立足不容易，不急在一时，将来总要见面。”
“我去看看他的儿女，有一个出息也是值得安慰。”
“用不着，知道又怎样？明羽在他的兄弟中是最有出息的一个，这么多年不回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我猜是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灵石。你想过没有，往返一趟需要开销多少灵石？十几年来他坚持留在吴村一定是有门路。山上有灵草……或许，才是他不回流星城的原因。”
“母亲，明羽哥这些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
周文楠低着头，杨越禅依偎在她的怀里。
“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样，没有人有好日子过。”
……
留在阿诺、河西，及大禹王朝的人也在思念他们。
蓬越王朝。
距圣城百里，夜色降临，两个老头幽象灵一样出现在一个小镇上，他们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宅子前，拉起门环敲两下，大门应声而开。
“屹峰，泽东。”开门的人招呼一声。
两人进入，大门又关上。
每一年的这一天，四个老头都要在此悄悄地聚一次，他们不是别人，先到的两位是高仁柄和高瀚渊。而高瀚渊很快就找到高仁柄是通过后来的两位协助。后来的两位叫杨泽东和陈屹峰，当年他们是高家的伙记，而今是高家留在城里的眼线。当年高家家破人亡，两家没有受冲击，且为高家保留了两间店铺。
至于高仁柄，当天跟高瀚渊分开去找高仁川和高仁龙，无计可施与高仁龙商量，伪造假的交易契约将高家的两间店铺转到杨泽东和陈屹峰名下。于是两人去第四间店。当时，高仁川正在跟买主讨价还价。由于买主磨蹭，想买又要压价，为了两万灵石浪费了一个时辰。最后三兄弟商量，让一万才达成交易。高仁柄心里松了一口气便起身去茅厕方便。就在这时，崔仲行带着叶昌明去高家，三言两语就开杀戒。于是大街上盯梢的人一起动手。倾刻间，那间卖出的店铺便遭血洗，高仁川和高仁龙命丧当场。高仁柄听到动静奋不顾身的跳入茅坑，由此躲过那场浩劫。没过多久，他从陈屹峰嘴里知道高瀚渊活着。
“还是没有消息吗？”一见面高仁柄就问。
当年宋任飞带回一句话便带着他的女人藏起来。高瀚渊和高仁柄心里放心不下便四处寻找高家送出的小辈。不仅因为他们是仅存的亲人，更因为他们是高家的希望！可是找了十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心里急……
“仁叔，没有任何消息。”陈屹峰摇头说。
高仁柄年长一辈，两人与他叔侄相称。
“不怪你们，任飞一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是啊，当时蒙了一窍。”高瀚渊心里一直在自责：“当年，我应该给他找个地方隐藏。他传回的消息没有说明他们的去向，后来我将河西王朝找了一遍……不知凶多还是吉多。”
当年变故发生，高瀚渊的心里是心灰意冷，宋任飞传回消息就叫他远走他乡了……如今想起却是后悔不已。
“瀚渊，你不必自责。”高仁柄劝了一声说：“送出去的小子，当时最小的是十四岁，明羽的年龄最大也就十六。算一算应该是有儿女的人了。当年瀚玲传回一句话，说二十年后必有后人回来，等待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你未死他们是知道的。若他们的儿女有出息，一定如瀚玲所说，过两三年可能出现在圣城。对此要有信心，将来一定可以见面。”
“二叔。”高瀚渊苦笑说：“他们最大的障碍是灵丹。不然，明羽应该在突破化液的边缘。他的儿女跟他比，恐怕不如他。因此瀚玲说的话没法相信。除非，得到上天的眷顾。”
“要有信心！”
高仁柄闭嘴。
陈屹峰才说：“明羽的修为被耽误真的是可惜！”
“算了，你们说说秦家，秦家是罪魁祸首。”
高瀚渊转移话题。
“屹峰，你说。”
杨泽东将话题推给陈屹峰。
“老家伙的修为是中期。有一个儿子又突破凝宫……这样一来，秦家就有三个凝宫。”
杨泽东这才说：“现在的秦家，真的是春风满面。那间拍卖场的地下埋了那么多冤魂，不知他们心里有没有阴影？将来，将血债血偿。”
“总有一天，所有属于高家的都要讨回！”
……
天刚亮，宅子里的四个人又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