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山之行(6)（1/1）
众村民唯唐村长马首是瞻，齐刷刷地放下武器，绷紧的心弦也随之松弛下来，目光从各个方向好奇地端量着林岁。自玄度大师销声匿迹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单独击溃山贼，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小碧的父母自然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啥事都往心里憋，她越不想说，说明昨天的事越是让她心里难受，毕竟山贼什么样子他们都心知肚明，奸掳烧杀无恶不作，若不是这个林小兄弟出手解救，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林小兄弟，”小碧父母带着小碧一同上前“我们是小碧的父母，多谢你昨日仗义出手救下我们闺女！大恩大德实在难以回报，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办！”
二老目光真挚，说话的同时还紧紧攥着林岁的手，粗糙的手茧带来的刀割感很是清晰。由于两位老人平日里干着粗活，力气一点不下成年人，林岁不用点力还真抽不出手来。
“爷爷，奶奶，”林岁对二老露出个尴尬的笑容，“你们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对不对！什么举手之劳？”两位老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们还不知道那些山贼什么品行吗？任何丧尽天良的事都干得出来！你救了我们女儿那就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这恩情一定要还！”
“真的不必了...”
“林小兄弟，你要是再推脱就是瞧不起我们两老家伙了！”二老将脸色一肃，夹在他们中间的小碧被爹娘的举动羞得脸庞红扑扑的。
林岁见拗不过他们，只好点点头说：“好吧，我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一定先找你们！”
二老这才松开林岁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刚应付完二老，又有村民走上前来问道：“小伙子，你真的一个人击退了那些山贼？”
他这话算是问出了众村民一致的心声，林岁霎时便被大量目光注视着，像是即将要被放血的肉猪。
“我...的确是击退了他们...”林岁嗫嚅着说道，“那群山贼...怕死得很...一吓唬就散了...”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那村民突然一拍大腿，语气激动地喊道，“英雄出少年啊！”
众村民听到林岁承认，手上的刀具“乒乒乓乓”地落到地上，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说道：
“小兄弟，你给俺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呗！”
“你是怎么击退他们的？能不能教俺们几招！”
“林小兄弟，你杀了几个？那个喜欢阴着放暗器的家伙死了没？想当初那厮一个飞镖把俺家牛牛的大腿给射穿了！治疗花了好大一笔钱，这该死的玩意！”
......
林岁被村民们包围不知所措，一时有些结结巴巴：“我...大家...一个一个问吧...”声音说出口瞬间就被吞没。
唐村长倒没有跟随村民们簇拥上去，弯腰将落到地上的刀捡在一堆，这些刀上面都有他锻造过的痕迹，每一把刀是什么样子他都心中清楚。张新财见场面一片混乱也选择及时脱身，从人堆外侧绕到唐村长身前。
“唐村长！”张新财露出商人一贯的和善笑容。
“张老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唐村长眼皮不抬地说道，他与张新财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他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这次来雪下村还带着林岁这张新面孔。
“是这样的，有一件事需要唐村长您帮忙，”张新财也不磨叽，径直说道，“这位林小兄弟想去雪山一趟，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采药人来指路，您看看最近有哪位采药人能抽得出手？”
张新财的请求并不算难办，但唐村长没有立即回答，沉吟了一下后说道：“不瞒张老板，最近几日雪山上天气有些怪异，风雪变幻莫测，进山时雪花还稀稀落落，不到片刻就漫天飞雪、遮天迷地，村中采药人在多次经历后都暂时放弃了进入雪山，下次再进山恐怕要等到这怪天气过去。”
“哦？”张新财神情惊讶，“还有这样的事？”
唐村长颔首，接着说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村中大小典籍都不曾记载过这种怪异的天气。为防意外，我已经通知全村人这段时间不要随便上雪山，你们最好也不要冒险上山。”雪下村人靠山吃山，自然重视积累经验，雪山一年的天气变化都被清晰记载在兽皮或者书籍上，也包括探索出来的安全线路。
“如此看来只能暂时放弃了，”张新财摩挲着下巴说道，“我会将情况告诉林小兄弟。”他扭头看向依旧闹哄哄的人群，林岁正被一群粗胳膊粗腿的村民重重包围，身躯在其中显得很是单薄，原本跟他站在一处的丸儿选择明哲保身，远远躲在了老树下观望。
“林小兄弟倒是很受欢迎！”张新财笑着说道，唐村长目光瞥了那边一眼，不置可否。
过了半晌，热闹的村民渐渐安静了下来，林岁的声音在其中反而显得清晰了。
“我一剑刺去，周寨主也就是那个山贼头头，只能节节败退，像只乌龟一样躲到他手下的身后...”
“叔叔你问我刚刚那招是什么？那是我舅舅教我的剑法，若不是那山贼反应及时，用刀身作为抵挡，他半张脸都要被我削下来！”
“奶奶您说的那个偷你家鸡的家伙是谁？什么？留着一个显眼的中分头？那我倒是没有注意，当时人太多了！”
林岁花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一个又一个好奇心满满的村民搪塞过去，有村民提出想看林岁演示剑法，被林岁以“时间不凑巧，今日不宜使剑”糊弄过去。
村民们总算是一个个散开，林岁提起衣襟拭了拭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心中舒了一口气，丸儿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林岁的肩膀，笑着说道：“自从多年前山贼袭击村子，村民们还是第一次对外人这么热情！”
“可不是嘛。”林岁在心里嘀咕，略显疲惫的脸上却挂着真诚的笑意，能看出来这些爷爷奶奶心地都很善良，就是有些方面跟他娘亲一样，一句话能反反复复说三遍，他也得跟着说上几遍。
见人群散去，张新财与唐村长也并排上前，张新财对林岁说道：“林小兄弟，适才我已经询问了唐村长，情况有些糟糕，雪山这几日恐怕不宜进入。”
“不宜进入？”林岁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岔子，语气急切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丸儿神情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林岁跟随张老板而来是为了购买药草，想不到却是要进入雪山。张新财则对唐村长点点头，示意他向林岁解释。
唐村长沉声说道：“此事发生得奇怪，我也不知晓原因。大概在五天前，雪山上忽然刮起一阵剧烈的大风，不少上山采药的村民都被困山中，所幸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村民们回到村子后均感意外，因为按照往年的经验这一段时间正是雪山的‘宁息日’，不会出现这种恶劣的天气才对。”
丸儿认同地点点头，接口道：“五天前我也跟随伙伴们在山中采药，当时清雪飘摇，目光放远还能看见天空上那一轮明亮的太阳。然而没过多久，忽然就有一股剧风从雪山深处‘呼呼’地吹了出来，雪花像鹅毛一样大肆飘落，不到片刻，我们眼前就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视线模糊只能看见周围两丈的景象。”
“当时我们心里都很纳闷，这几天明明是雪山的‘宁息日’呀？怎么会有这样猛烈的风雪？眼见风雪越来越大，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停下采药，在周围寻了个山洞避风。后面的事就如村长所言，那风刮了一小会儿就突然停歇了，雪山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之后我们又多次进入雪山，那股诡异的风时不时就会出来作妖，采药难以进行，我们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