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肉和尚(3)(1/1)
“这是...气!”
秦福山一颗心霎时便沉到了谷底,像是有条冰冷的蛇爬上了脊背。武者修炼到很高深的境界才能在体内诞生出气流,他作为七品武夫体内自然也蕴有气流,那气流能在皮肤表面自动形成一层淡淡的屏障,他境界不高,气流也极其稀薄,只能在平时抵御一些蚊虫的袭击,并无什么大用。
“这胖和尚不仅气流外放,而且气流的数量也甚是庞大,竟能完整覆盖一根桌腿,境界最低也是八品武夫!”
高阶武者自然不同于常人,他们对气息极为敏感,往往交手几招就能大致知道对手的境界。秦福山暗暗推测胖和尚的修为,心中突突乱跳,出手前他哪里知道对方会是这等高手,这地方是霞隐城又不是他妈的皇城!哪来这么多高手!
八品武夫已经不是秦福山能对抗的了,稍不注意就会把命丢在这里,他当机立断不再主动向胖和尚发动攻袭,在原地目光谨慎地看着那道魁梧的身影。一众客人没有胆子离开,只能躲在角落里偷看,他们还道秦福山是在寻找这胖和尚的破绽,却不知道他已经在心中琢磨该如何逃跑,为弟弟报仇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怎么?怕了?”
酒肉和尚狞笑道,他杀死的武者不知道有多少,不少人在见识到他的实力后都变得跟眼前的秦福山一样,这种人他统称为“老鼠”,而捏死“老鼠”是他最喜欢干的事。
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酒肉和尚足下一蹬,双脚又是在地面踩出两个凹陷,身形像一座快速移动的石塔笔直地朝着秦福山“撞”过去,逼近后举起手上的桌腿猛然砸下!
秦福山心中一凛,对方这看似随意的一击角度却异常刁钻,竟是将自己所有的后路都断绝,逼得自己不得不硬接下这一击,强行闪避只怕是要当场殒命!
“该死!这和尚要下死手!”
秦福山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矮身沉肩,用两只手撑起单刀,想要以此卸掉对方力量。桌腿“嘭”的一声砸在了刀身的中间,巨大的力量立刻从刀身传递到秦福山身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山压住的猴子,两只脚踩的地方瞬间便出现裂纹,全身的骨头都在叫苦,尤其是两条手臂,像是泡了水的萝卜,一时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
这厮好恐怖的力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肉和尚重新抡起桌腿,从侧面朝着秦福山脑袋挥去,刮起的风像细细的刀子一样割在秦福山脸上,他来不及再用刀抵挡,急切之下只能勉强抬起左臂挡在桌腿即将挥向的地方。
“嘭!”
秦福山的左臂应声而断,皮开肉绽,骨头碎成了几截,桌腿继续带着余力击打在秦福山的头上,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被击打的地方瞬间就形成了一道棍子状的凹陷!
一众客人只远远见到那胖和尚挥了两棒,秦福山的身体便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又撞倒了一片桌椅,“砰砰咚咚”的一顿声响,整个人被倒下来的桌椅掩埋。
“秦福山这么快就...败了?”
众人看向他飞出去的地方,心中不敢置信。
而此时的秦福山耳朵嗡嗡作响,血从耳郭里流了出来,他都怀疑左耳是不是已经失聪了!头也是剧痛无比,脑海里白茫茫的,眼前模糊一片,连眨眼睛都变得艰难。所幸他没有见到护卫们脖子拧成麻花的惨状,不然他就会庆幸自己只是脑袋开了花,而不是脖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酒肉和尚将桌腿往地上随意一丢,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他没有兴趣去查看秦福山的状况,脑袋受了他这样一击,就算勉强捡回一条命也不可能活得了多久,最迟一周的时间就会伤发死去。
桌腿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懵逼的众人,脸色如同白纸,连忙避过酒肉和尚看过来的目光,拼命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谁能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时间,整个秦氏酒楼就变成了血腥的地狱,纵横霞隐城多年的秦家两兄弟竟以这样的结尾落幕!
酒肉和尚不屑地哼了一声,迈步走到那大酒葫芦边,一只手举起葫芦豪饮,部分酒水洒在他的胸口,令他本就狰狞的模样更加骇人。一名护卫的尸体挡在了他的前面,被他用脚一踢,远远落在那群客人的跟前,瞪大的眼睛好像在说:“我死得好惨啊!”
葫芦被酒肉和尚系在了背后,他正要往酒楼门口走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哐哐”的脚步声,整齐有力,酒楼中的一众客人听到脚步声都是眼中一喜,心道:“夜卫来了!”
酒肉和尚脚步一顿,脸色阴沉:“又来些送死的。”
不久前夜卫们得到消息,称秦氏酒楼正在发生血腥事件,本想着在秦家的地盘闹不出什么动静,正要派遣一个十人小队前往处理,消息却意外落到了统领陈绍北的耳内。
陈绍北一心想着酒肉和尚的事情,碰巧回忆到师尊曾言这酒肉和尚无肉不欢无酒不快,他从北境跋涉到霞隐城,定然要暴饮暴食一番,正想派人到城中各处酒楼蹲守便听到秦氏酒楼有人闹事,心中一个激灵,料想这事必然与那酒肉和尚有关,急忙带领全体夜卫全副武装地赶往秦氏酒楼。
陈绍北身为高阶武者,五感远胜常人,越靠近秦氏酒楼越能嗅到那股浓烈的血腥气,脸色不禁严肃起来,握住长枪的手暗暗用力。他有一种感觉,有什么很恐怖的敌人正在前方等候着自己。
到了酒楼大门,陈绍北下令道:“分散队形!”夜卫们迅速分成左右两队,手持长枪肃立着,不少居民听到动静纷纷在远处驻足观看。
陈绍北将手一横,示意下属们在酒楼外候命,独自一人迈入酒楼,血腥气霎时就灌满鼻腔,就连门口都堆着尸体,他目光朝下一瞥,从尸体的装扮来看可以确定是秦家的护卫,死相凄惨,脖子扭成麻花,可见出手之人力道极其沉猛。
酒肉和尚打量着走进来的陈绍北,对方身披一副银白铠甲,龙威燕颔,似乎久居高位,举止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但这些并没有令酒肉和尚多加在意,他能感知到陈绍北身上流溢出的那股武意,生生不息、绵绵不绝,就像是长涯山上终年不化的雪。这种武意酒肉和尚很是熟悉,当年就是这种武意险些将他镇压,几年的时间里他都不敢露头,那种屈辱至今记忆犹新。
陈绍北在距离酒肉和尚三丈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也打量着对方。关于这个师叔,在他跟随师尊修行的三十七年里只在长涯山见到过他两次,只知道他身躯凛凛,背上时常背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如今一见不免为其魁梧得有些变态的身形震惊,这还是陈绍北第一次从体型上感到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