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奇般顺利，澎湃式自信（1/1）

“我看还是这样的，第一我同意龙总的说法，我们出力的，不挣钱就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再掏腰包。”陈源此刻深谋远虑，说道，“我们此次做这么大的活动，娄星予娄总给予了这么巨大的支持，但是我刚才心算一下这个费用的安排，我们还是缺一块的，那就是文艺晚会的节目表演者，他们虽然不会收钱，但是我们文联总的要表示一下，买点不一样的慰问品或者纪念品，也是情理之中的。同时按照我的经验，只要龙总把方案网县委宣传部和镇政府一汇报，他们各自，总得出个一万两万的。那么，如果宣传部和镇政府最终都出一万两万的，那么费用就满足了，罗总这里就不要出这笔钱了。如果部里和镇里不出，那么从我们文联的长远来考虑，罗总这两万，我们还是接受。龙总你以为如何呢？”

“陈兄说的也有道理。”龙腾云说道，“那就这样，我一万，罗总一万，就做这样一个备胎方案。我尽量说服宣传部和云水镇都出一点钱。”

“我也出两千吧。”陈源笑着说，“虽然我一个卖画的人，没那么多，但在关键时刻我总得表示一下。大不了两位老总以后多帮我吆喝吆喝，卖几幅画就是了。”

于是，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一次，龙腾云感觉到，在云水镇，自己开始有了同盟军而带来的那种温暖和感动。几个月前，感觉还是一无所有，不知道前途何在。现在，已经有了坚定可行的航向。

下午，龙腾云就带着从北京买的一些土特产，去看秦无道。他对老人家说道：“非常抱歉呀，秦叔，本来一回到云水就要来看望你的，但是小罗和小陈他们两个效率很高，就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了。”

“不要跟我客气呀，小龙。”秦无道哈哈笑着说，“你不是天天给我电话汇报嘛，我这老头子，也感觉到自己某种存在感了，觉得自己还是有意义和价值的。”

“我们云水和我们云水的这些老百姓，都需要你。”龙腾云接着就把进展情况系统跟秦无道说了一遍。看起来，一炮打响“云水镇文联”这事儿，基本上妥当了。

于是老秦说道：“我们这些老朽也只能一开始保驾护航，你们年轻人到了后面，就要自己好好干了。这是中国人做事情的传统，扶上马，送一程，后面就全靠自己了。”

“对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龙腾云说道，“不过以后，秦老还是要多多跟我们一起活动，就像个年轻人一样，大家都会很喜欢的。”

“自然，我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的。”

“所以这次我们的学术座谈会，秦叔你也要发言，你谈谈我们云水镇的历史，以前我们是什么样子，你来说，肯定比我们说更有说服力。”

“嗯，这个发言很有意义，你能把这么多媒体请来，老朽我责无旁贷。”

“现在筹备小组在整理最后的资料，过几天，我将去县里向秦部长做汇报，不过我觉得这次汇报太重要了，所以在去之前，我会把材料打印一份，先请秦老审阅。”

“从刚才你说的整体情况来看，我认为问题不大了。当然具体的材料会牵涉到很多细节问题，我倒是可以把下关。然后你就把材料先发给秦部长，当然，这个事情我知道，是副部长刘文凯具体和你对接，他那里，你也要发。你去之前，我也跟秦部长那边打个电话先行沟通。这样我们就尽量减少工作的反复性，只要大问题没有，一些小问题，我们就到成立后的具体工作中去完善，去修正。流程走的太久了，大家的积极性就没了。”

“多谢秦叔。”

“小子，这下可以放心做饭去了吧。咱爷俩今晚好好喝几杯。”

“得嘞。”

不久，龙腾云带着全部材料赶到县委宣传部，先见了具体经办人刘文凯副部长，除开对材料做了一些文字修订外，其它就确定下来。随后刘文凯带着他见秦明池。

刘文凯先说道：“秦部长，材料我看了，没什么大问题，一些不符合官方语言的说法我都修订过来了。我个人认为，可以确定下来正式宣布成立了。”

“那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秦明池说道，“龙总，之前的电子版我看了，所以我在这里强调几点。”

“您说，秦部长。”龙腾云正襟危坐，还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第一，关于成立大会。我看了你们的计划，应该具有示范性，所以我决定，我们宣传部全部主要工作人员，以及下属各乡镇的宣传委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莅临观摩。所以你们要做好接待工作，好几十个人呢。我也会在县委常委会上，把这个事情提提，看看我们书记和县长，能不能有一个人出席。但这点不要抱希望，我只是尽力而为。”

“太棒了，秦部长。”龙腾云欢呼雀跃，说道，“我一定不辱使命，不但把成立大会做好，接待工作，也绝不含糊。”

“第二，关于这个‘美丽乡村与现代传播’，整体计划很好，但是你要和老刘这里，联系好样板乡村一两个，到时候要带着嘉宾去参观访问，不仅仅只有座谈会。同时，你们关于精准扶贫的文艺作品是要创作三个，对吧？这也要有具体案例来支撑，这样才具有艺术感染力和穿透力，不要凭空想象和想当然。这方面，老刘可以安排具体案例，让创作者好好与他们一起生活一下，感受一下。”

“好的，这个回去就安排。”龙腾云很受鼓舞。

“第三，就是文艺晚会，务必以安全为第一要务。我会跟镇政府打招呼，要求他们提供安全场地，当地消防和公安，务必消除一切隐患，全程保护一切安全。”

龙腾云心里“嘎噔”了一下的，方案里面对安全问题强调不够。于是赶忙说：“这个问题我也会和筹备小组全面强调，配合镇政府的安全工作。”

“最后，也就是第四点，关于这个费用，我看娄总那边支持力度很大，你给我带句话给他，我们感谢他。另外，我也感觉到，你们还有点缺口，这个我这里来帮你解决，我们宣传部可以出两万经费，回头老刘你这里，跟文联和镇政府分别沟通一下，各出一万，不得打马虎眼，你要全程盯着，务必在这几天将款项拨出到龙总手上。因为缺口主要是在文艺创作和演员补贴这一块，不要让大家寒心。这么点钱，我们县里头出得起，一定要落实到位。”

刘文凯表态，他会全程盯着，尽快落实。

“怎么样，龙总？”秦明池笑道，“问题解决了，现在你看看，我们云水县党政机关的效率和作风，不比一线城市深圳的党政机关差吧？”

龙腾云赶忙回答说：“完全出乎我最初的心里预估，云水的文化事业，有秦部长这样的领导，真是三生有幸。我也要加油干，以实际的优质成效，不辜负秦部长的抬爱。”

告别宣传部，龙腾云就折身去了县办公室，准备邀请老同学吴萌笙一起吃个午饭，并汇报一下近期的进展，虽偶有微信沟通，但不系统。毕竟在未来，如果有啥问题，还是需要老同学去斡旋的。在办公室撒了一圈烟后，吴萌笙就带着龙腾云去食堂。

“兄弟，这次没外人，咱们老同学，没那么多讲究，就去我们食堂吧。”吴萌笙笑着对龙腾云说，“我们头上有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没有工作性质内涵，我们食堂的饭菜也还是不错的，可以满足龙总刁蛮的胃口。”

“这不正好么？让我也吃一回公家的饭，当一回假公家人。”龙腾云也笑了，说，“其实我们在吃饭的问题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但不吃饭就活不下去，所以呢，还得浪费这些吃饭的时间，所以这些时间就是让我们活命的，就不算浪费了。想想看，活不下去了，还有什么是有意义和价值的呢？”

刷了吴萌笙的饭卡，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吃。龙腾云说：“兄弟，自上次见面以来我们也过去两三个月了，现在我系统跟你说说云水镇文联的进展情况。”

“哈哈，那以后我就要叫你龙主席了。”吴萌笙打趣说道，“这次返乡，我这一点还真是没有想到的。老同学果真是有情怀还有执行力的人。这点，我们老同学都很佩服。”

“别扯了，都老同学，什么佩服不佩服的？”接着，龙腾云边吃边介绍，介绍完整体进程后，饭也吃完了。于是吴萌笙就建议，“老同学，这样吧，我们还是去县委大院的小花园散步吧，边走边说，消消食，说话也安全。”

到了小花园，吴萌笙说道：“嗯，这个一开始，我有说过，老同学你知道，因为大家都是非常熟悉的人，所以朝廷里头有熟人，好说好办。只是在未来，这个关系还能够支撑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县里头的岗位，都是随时在变的。换了一个人，事情就不一样了。但是也不要怕，能做多久就做多久。我听完之后，很想提醒兄弟的就是，你要注意文联的主席胡修涵。问题在哪里？可以这样说，文人相轻。文人都有一颗嫉妒和寂寞的心，一方面总以为自己才高八斗，看不起人，也就容不下比自己才华高但是能力还比自己强的人，我看你就是这样的人，大家都觉得你在县委县政府这班县太爷面前毕恭毕敬，但是他们也能感受到你不一般的气场，你不是池中物呀，他们肯定明白，驾驭不了你。所以，胡主席这里，必定对你有所防备。不是他有坏心，而是他的天然嫉妒。要不是宣传部秦明池部长和刘文凯副部长先入为主支持你，单就文联，你屁事儿也成不了。事实上我看到更严重的问题就是，县文联是你们的业务指导单位，这就迫使你必须和老胡不断打交道下去，所以就要悠着点儿了。”

龙腾云沉思了片刻说道：“谢谢老同学提醒。其实对于我来说，真的是这样一种悲观绝望的心态：做到哪里算哪里，他们能支持到什么时候就干到什么时候。也许我就是在我们云水县这一潭死水里面，扔下了一颗小石子，溅出了一点水花，荡起了一点涟漪，最后只留下一声寂寞的水波声，也就是这样了。”

“那还不至于这么绝望。”吴萌笙说道，“说不准胡主席高升了，或者调到其他部门去了，换个主席来了，或许心胸更加开阔了，也就是好事情了。并且这几年，秦部长这里，我看他的仕途会非常旺盛，所以你无论如何，要抓住秦部长这张牌，还有秦无道老前辈哪里的的私人关系，基本上你能好好干几年。但同样我也要提醒你，我见惯了云水官场的悲欢离合与兴衰荣辱，也许秦部长的官运也会有意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官生无常。”龙腾云感慨说道，“谢谢老同学的教诲，我又长学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