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薇薇（上）（1/1）

离开律所后，张伟一度考虑过放弃自己的律师生涯。

他重新拾起了上学时做过的各种兼职，包括但不限于餐厅服务员、工地搬砖、送快递等。但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桶泡面吃一天、十五块当一天伙食费的男人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生活的负担让他不得不加入了另一家律所，回到了自己热爱的法律行业。

此前的几个案子让张伟在当地多少有了些名气，也让他在律所里受到了一定的尊重。

一日，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吩咐道，“小张啊，你来我们律所也有段时间了，我对你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这一次，我们要在上海新开一家分所，由你去接手如何？”

这当然是张伟求之不得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回到上海，回到爱情公寓这个他爱的地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给予“恩赐”后，主任也要求张伟执行一个任务：隐藏自己的身份接近竞争对手律所的王牌律师薇薇，为赢得官司抢占先机。

这类任务张伟本来是不愿意做的，但他经过此前几个月的艰难度日只能被迫妥协了。人无完人，但会完蛋。没有钱再正义的律师也会饿死，没有面包谈何理想。主任也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薇薇所在的律所接了一个案子，代表居民起诉豪大大房产集团。在主任的一番忽悠下，张伟竟然相信了豪大大集团的建设工程是利民工程，起诉他们的居民是贪得无厌。

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的张伟一路尾随薇薇回到了爱情公寓楼下的酒吧。

其实尾随薇薇本来并不在他的计划内。回机场大巴上，他刚好看到了他的目标—薇薇。更令他吃惊的是，薇薇恰巧来到了爱情公寓楼下酒吧，和一位女士见面。

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他假装偶然路过的客人，点了几杯牛奶来喝。隐匿行踪显然不是张伟的强项，他只好装作喝牛奶，用余光盯着薇薇。不知不觉间，他喝了十几杯牛奶，肚子绞痛起来。

从厕所出来以后，他就听见了最熟悉也是最亲切的声音：张益达！

没错，眼前的不是子乔和美嘉他们还是谁呢？

张伟当然不想让朋友们知道自己的“猥琐”计划，只好编了一个理由：尾行痴汉。

“这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仿佛上辈子见过面。那种感觉，好像春风拂过泸沽湖，秋雨浸润九寨沟。”张伟的草率理由证明了他并不是真心欣赏薇薇而尾随，只是为了执行任务。如果吕子乔他们细心一些的话，一定能发现张伟的这句话就是当年初见羽墨时说的。

大力也随张伟回到了公寓，担任他的助理工作。此前的司法考试大力也顺利通过了，在张伟的三场败诉官司中也出了不少力，张伟现在对她非常信任。这次接近薇薇的任务，张伟也第一时间和大力交代了。两人决定一同回上海执行这个任务。

要知道，张伟可是连狼人杀里隐藏身份都做不到的“老实人”。

吕子乔作为张伟的好兄弟，当然希望在情场上助他一臂之力了。“僚机”吕队长和“主机”Snake就这样上路了。

张伟没有料到，刚才和薇薇谈话的那位女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小女孩。眼看自己的“尾行”说辞就要穿帮，他急忙编了个理由：“难道是天山童姥？”

薇薇倒像是看穿了他们的企图，救场道，“刚才那个女孩是我的姐姐，花花的妈妈。”花花自然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了。

张伟和吕子乔对视了一眼，让他把花花支走。其实，他不是为了和薇薇搭讪，只是为了加深对她的了解，为下一步执行任务提供便利。

吕子乔哪里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呢？只是不迭地抱怨着要“看孩子”，张伟自己却“把妹子”。

张伟回怼道：“你自己说的，缘分不讲科学。”

这下吕子乔也发现了张伟的转变，他看上去比以前更精明了。如果说以前的张伟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那现在就是单纯而不简单。

这是三场败诉和身世揭秘带给张伟的改变。

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张伟即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收起了自负的少年意气，在工作和生活中多了一份沉稳老练。当然，在朋友们面前他依然还是那个开心果，尽量散播一些积极乐观的情绪，不把自己的负能量槽发泄到别人身上。

这些大力都看在眼里。她深知这几年张伟过得有多不容易—感情受挫、事业不顺、舆论质疑、身世纠葛……这些都没能打倒张伟，他还是那个会在众人面前展露笑容的、自带谐星气质的“张益达”。

支开了小女孩花花，张伟极不熟练地开展了自己的行动：先随便哈拉两句，问问对方的基本情况。然后装作无意地聊起自己的职业情况，激起对方的好奇心。在发现彼此都是律师后，两人就能聊到一起去了。建立了关系以后，张伟就可以有意无意地套取对方的底细了。

大力给张伟设计的这套方案看起来天衣无缝。但张伟的微表情、肢体语言和气场显然不足以支撑这套方案。他表现得像一个“尾行痴汉”，薇薇只和他简单聊了两句便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欲望。

张伟只好自顾自地分享一些自己的所思所想，不顾薇薇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两室一厅。

为了不冷场，张伟努力寻找着两人的“共同好友”。其实脸盆网早已过时，张伟这么说显然是在转移话题。薇薇只好尴尬地在一旁剪指甲。

另一边，吕子乔显然也被“天山童姥”花花支配得噩梦连连，早早举了白旗。

第一次接近薇薇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更悲剧的是，吕子乔付出了几百大洋加上“蓝朋友”的代价，都没能让张伟要到薇薇的电话。

其实对于暗探薇薇这种任务，要电话不是最合适的。虽然外卖员帮张伟问到了薇薇的电话，张伟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暗查，也就是在微博这样的网络平台上找。

没想到，吕子乔为了戏弄张伟故意设置了一个干扰账号：就叫“那天与你邂逅的薇薇”。

没有多想的张伟信以为真，认真浏览着“薇薇”发的博文。

他还回复了其中的好几条，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迎合着“薇薇”的兴趣爱好，希望激起她的认同，便于进一步接近他。

曾小贤实在看不下去张伟作践自己“吞灯泡”，揭晓了吕子乔冒充薇薇的真相。

张伟小小地报复了吕子乔和陈美嘉一下，然后决定更改一下行动方案。他直接打电话把薇薇约了出来，以朋友的姿态和她相处起来。

如此说来，张伟还是适合以这种朋友的姿态和异性相处。像之前假装追求者和薇薇相处，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这样没有目的性地和异性相处，反倒让他觉得自然。

张伟算是爱情公寓里的“妇女之友”—他和胡一菲、唐悠悠、秦羽墨、陈美嘉这些异性朋友的关系都不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吕子乔就没什么单纯的女性朋友，维系关系往往超不过一个星期。

自然的相处模式很快让张伟找到了他和薇薇的共同语言：喜欢看法制周刊、海绵宝宝、讨厌小龙虾等等。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愈发靠近。

直到薇薇发现了张伟的对方律师身份，两人成为对手，就主动疏远了张伟和她的关系。

此前和薇薇的相处过程中，张伟没能套出多少有用的情报。

用吕子乔的话来说就是：我不能这样！这是友谊啊！

在友情中待人真诚的张伟没有掌握那么多套路，无奈只好回到了以往的暗查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