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妈，对不起（1/1）
而此时。
在舞台上，洛依依也不知自己在跳什么，随着动感的音乐起舞。
她感觉自己越跳越热。
是绿茶，不，是混了绿茶的洋酒芝华士。
那东西喝下去的时候轻，但是后劲大，洛依依一口气喝了五杯，上头了。
音乐，酒精的刺激下，她在舞台上领舞，越跳越兴奋。
而台下站着一人，刚才第一个敬洛依依酒的中年男人。
他在说，“喂，姑娘，热不热啊，热就把衣服脱了，脱了就不热了。”
这人是个老江湖了，一眼就能看出女孩被灌醉会不清醒。
而他觉得这个洛依依刚才这么不给徐昆面子，就想着为徐昆出出气。
他大叫，“脱呀，姑娘，脱了跳才带劲儿。”
脱，脱。
洛依依本来就穿的很少，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热得发疯，将那身裙子脱了。
露出内衣。
台下的看客们目睹此景，兴奋了，大叫，吹口哨，“太棒了，你太美了。”
那男人又说，“再脱，把内衣也脱了呀。”
脱！脱！脱！
客人们都喝多了，以为来了刺激的表演，跟着起哄。
张诚看到，不好！
他快速跑向舞台。
洛依依将手伸到后背，除下了内衣的扣子。
张诚跳上舞台，一把将洛依依揽在怀中，“洛依依，依依！你在干什么！”
洛依依晕晕乎乎，笑笑的，脸红红的看着张诚，“张诚，张诚。”
张诚将衣服脱下，盖在洛依依的身上。
场地经理拿着经营文件下来，看到这一幕，手一抖，文件掉在地上，他心想，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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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小时后。
场地经理和洛依依被带到了派出所。
场地经理和民警解释，“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这是正规场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脱衣服，我们绝对没有安排脱衣舞表演。”
在另一个房间，洛依依身上盖着衣服，还是很不清醒。
“叫什么名字？”
“洛依依。”
“你刚才在做什么？”
“跳舞，脱，脱。”她趴着喃喃说，说的什么话自己都不知道。
关于这场所谓的“脱衣舞”，因为事实摆在眼前，确实是被看到了。
所以要将人带来警局。
但是结合绮梦歌舞厅过往的良好表现来看，老民警感觉这大概是个误会。
小姑娘是喝醉了，一时胡来，案子很小。
但手续上还是要把家属叫来了解情况了。
“你有没家人在大同？”
“我妈妈在大同，她叫张雅，住在佳缘小区...妈妈，妈妈。我好久没有见她了，我很想她。”
她喊着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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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个小时，徐昆陪着张雅到了派出所。
民警和张雅解释了情况，“喝多了，在舞台上有一些不雅动作。签个字，可以领回去了。”
洛依依迷迷糊糊的从警局出来，走到门口，看到母亲。
她很开心，张开双臂。
“啪。”
张雅用力一巴掌打在洛依依脸上，“你在干什么！你都干了什么？！”
派出所门外。
洛依依被打得瘫在地上，冷风吹，瞬间清醒。
回想起刚刚的那些事，自己在舞台上，一件件的脱着衣服。
人生最羞愧丢脸的一次，她竟然在几十双目光下，搔首弄姿，除下内衣...
“你一个人跑到大同来做什么？跳脱衣舞吗？以为人生地不熟就没人认识吗？你要干嘛！洛依依，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徐昆在旁按着劝说，“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洛依依吼道，“你还有脸说，你来歌舞厅来做什么？妈妈，你知道吗！”
洛依依想说，妈妈，你知道吗？你这个男朋友背着你在歌舞厅偷欢。
可这句话要出口的时候，像是被无形的压回去了。
在那一念，她想到了，是不是要在母亲的心里种下这一根刺。
张雅说，“叔叔（徐昆）是去和几个老板谈生意，要不是他看到你，要不是他当时在场阻止，你就是跳脱衣舞，就是色情表演，就要被拘留，你知道吗？！是叔叔救了你。”
阻止？他阻止了什么？
为什么黑的会变成白的？为什么错的会变成对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洛依依，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张雅的一掌又要打下去。
徐昆连忙按着，“张雅，你现在有三个月身孕，你四十多岁了，医生说这三个月很关键，不能激动，激动会动胎气。”
这一字一句表面是说给张雅听得，但是实际上是徐昆暗暗说给洛依依听的。
洛依依懂了，此刻的她什么都不能再提，都不能再说。
她再说徐昆的出轨，会让母亲在这一夜承受更大的刺激与难过。
女儿跳“艳舞”，男朋友出轨。
女儿和男友，此刻谁才是对张雅最重要的一个？
洛依依想，也许不会是她。
她对于母亲来说，是负担，是上一段离婚留下的负担。
而徐昆与母亲肚子里的新生命对于她来说，是未来，新的开始。
就这样的几秒钟，洛依依想了很多很多，越想牙关越紧，只能忍着，将这个被扭曲的事实吞了。
“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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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也从警局出来了。
他立马跑过来，蹲下身护着洛依依。
他对张雅解释：“阿姨，洛依依很想你，她来大同是要见你一面，她去跳舞是要赚钱给你...”
张诚想接下来说的话是，要赚钱给你过生日，买一个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做生日礼物。
“别说了！”洛依依打断张诚没说完的话。
她用手紧紧抓着张诚的手臂，指甲刺进张诚的肉里。
张诚住口，他明白，此时的洛依依需要他闭嘴，她那指尖所传递的信号无声仿有声。
张诚看着洛依依。
洛依依抓着张诚，缓缓站起，而后突然跪在地上。
她低头，说：
“妈，对不起，这是我男朋友张诚。
我和他来大同旅游，想来给你过生日。
张诚有个朋友在歌舞厅上班，我就去歌舞厅跳舞赚钱，我没想到会碰到叔叔（徐昆）。
对不起，我当时喝多了。没想到自己会做那事。
妈，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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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张诚也跪下了。
他说：
“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混蛋，我不是人！是我让洛依依去舞厅的。你要怪就怪我。”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阿姨，对不起！”
说完后，张诚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他起身，说，“阿姨，我从今以后不会再找洛依依了。阿姨，再见！”
张诚说完，站起身跑走了。
这是18岁的他第一次跪下，第一次帮人“顶罪”。
他想，随着他的离开，张雅就能消气，就能原谅洛依依。
张诚跑到巷子口，躲在暗处。
看着徐昆安慰张雅，看着徐昆扶起洛依依。
看着张雅和徐昆走在前头，洛依依跟在后面。慢慢的朝前走，消失在大同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