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师兄太瘦了(1/1)
雁冰经脉清晰的脚腕落在褐色的药池中,激起淡淡的波纹。
药雾温和的水气弥漫在房中,将他俊朗清瘦的五官,衬得模糊。
雁冰手搭在浴盆的边缘,一头墨发荡游在水中。
他仰起头,线条坚硬的下颌展露无遗,在这偌大的房中,昏黄的烛灯将他的侧脸映在米白的窗纸上。
乐阳一觉醒来,睁开双眼,看着灰白的房顶,抬手揉了揉眼。
她撑起身,缓缓坐直。
正如师兄所说,适量的活动有助于经脉的流动。
现在她站起身来,已经比早上好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一点力气,足以支撑她站立,不过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她试着撑着桌子迈出几步,而后大胆地松开了手。
乐阳没有任何支撑的站在房间中,抬脚缓缓迈出两步,走得虽然很慢,但是很平稳。
脑袋的眩晕感逐渐消散,乐阳拉开门,走到院中。
这些时日,院中仙草没有了她,已长成了齐人高的小林子。
乐阳走到这小林子前,抬头张开嘴,接下几滴落下来的仙露,甘甜的味道瞬时充斥在舌尖。
看着空旷的院子,乐阳环顾四周,不知师兄去哪儿了?
师父应该快回来了吧?
乐阳疑惑着,不见师兄的身影,是看她这些时日没有吃什么东西,给她做糕点去了吗?
想到这里,乐阳慢步走到了厨房外,只见房门紧闭。
她推开门,向房中看去,哪里有师兄的影子,厨房里也没有什么吃的。
乐阳退出去,师兄身体还未好彻底,应当是不会离开府中的。
她想着,脚步跟着迈到了书房,平日里,师兄最爱去的便是书房。
师兄这样爱学习,师父又学识渊博,怎么到了她这里,一看书就打瞌睡呢!
乐阳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下定决心,待身体再好些,她便要专注于学习。
“师兄?”
乐阳轻推开书房们,小声喊道。
书房中,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古书竹简。
书桌上,砚台上搭着墨条,毛笔挂在笔架上,笺纸平整的放在书桌的正中,红木的桌上不见一丝灰尘,干净得反光。
乐阳在书房中走了一圈,探头找去,不见雁冰的踪迹。
奇怪,大白天的,师兄能去哪里呢?
是不是这些时日照顾她,耽误了休息,身体不舒服?
乐阳随之退出书房,环顾院中,向正殿里望去,仍旧没看见雁冰的身影。
在寝屋中吗?
她不太相信雁冰大白天的会在房中睡觉,他历来都是很勤奋,舍不得偷一点懒的。
真是身体不舒服吗?
乐阳心中着急,眼看着师兄的身体才恢复了一些。
她尽力快步一些,赶到了雁冰的寝屋外。
“师兄?”
等了一会儿,门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乐阳有些耐不住,害怕雁冰有什么不测,
“师兄?”
屋内,药雾淡去,雁冰仰头靠在浴盆的边缘,双眸微闭,沾着水珠的胸膛浅浅起伏着。
听得耳边传来的声音,他的意识很清醒,知道那是乐阳在叫他。
他想要睁开眼,随着张嘴,想要去回答乐阳。
不过,任凭他怎样竭力,沉重嗯眼皮始终未能睁开。
他想张嘴,双唇却像是被缝上了一般,无法张开。
喉咙里,只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听不见。
“师兄?”
乐阳站在门外,等了又等,实在等不住了。
“师兄,我进来了!”
乐阳抬脚一踹,软绵绵的双腿未能将门踹开,还差点将自己摔倒。
听得门外愈发大的声音,雁冰手指轻动,似是想要抓住点什么。
乐阳害怕雁冰晕倒在房中,也不知今日的丹药,他有没有按时吃。
“蔽处坚固,但可一开!进!”
随着乐阳的话音落下,房门随之大开。
还好记住了开门的口诀,不然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乐阳踏进房中,不见雁冰的身影,整洁的房中,此刻充斥着浓浓的苦药味道。
她往里走了几步,拨开藏青色的帷幔,愣住了步伐。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雁冰双手紧抓住浴盆的两边,发丝落在盆外,水珠沿着发尖接连落下,似是在挣扎。
“师兄!”
乐阳冲上前去,拉住雁冰的手腕,竭力将他往外拉。
雁冰听得耳边逐渐模糊的声音,身体发着冷,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入,要将他锁入冰窟一般,彻骨的寒冷,使他的身体逐渐麻木。
感受到手腕上烫手的温度,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随即攥紧了手,靠着最后的一点意志,奋力往前,向着那力量靠去。
随着身体脱离水中,雁冰睁开了眼,短暂的模糊后,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乐阳看着睁开眼来的雁冰,“师兄,你没吧?”
“我,”雁冰微侧了侧脑袋,看向手腕,同时注意到了赤裸着上半身的自己,
“没,没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
雁冰结巴着,低下头去,目光避开了正站在浴盆中,湿了衣衫,紧拽着他手腕的乐阳。
“你怎么了,说话这样结巴?”
“我没事,”雁冰喉结微动,艰难开口,“乐儿,你要不出去等我……”
乐阳看着应该没什么大碍的雁冰,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这才注意到,自己正现在浴盆中,而雁冰就这样赤裸着上身,僵硬的半坐在她的面前。
乐阳退出浴盆,庆幸着,还好自己没有足够的力气将师兄整个拉起来。
她别开脸,“我只是担心师兄你……”
“我没事,好乐儿,你先出去等我。”
“好。”乐阳埋着头,匆匆跑了出去。
她坐在台阶上,背对着雁冰的房间。
想来,师兄的胸口瘦得都能看见骨头了,定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乐阳双手捧着脸,心中自责,都是因为她,让师兄这样操心。
雁冰拉开房门,站到门外,身着一身绣金铭文的白衣,腰间扎着白玉带,脚踩一双白布靴。
他的头发用白玉发冠全部束起,想来是用了法术,令发丝瞬时干爽。
“乐儿。”
听得雁冰的声音,乐阳回过头望去,见得面容干净,发丝清爽,衣着整洁,言行沉稳的师兄。
她心中大喜,这几日见到的师兄,整日都是邋里邋遢的,今日以往的师兄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