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如果神明皆已堕落……（1/1）
齐盛不假思索地答道：
“人类是人的总称。生物学上，人被分类为真核总界、动物界、后生动物亚界……”
梦魇听得一阵头大，连忙打断他道：
“停停停！不可理喻！哼，真是受不了你的愚昧无知啊……”
说到这里，只见梦魇别扭地伸出了一只左拳，似乎想和齐盛碰一碰：
“来，与我契约吧，这样，你自然会明白人族的渺小！顺便让我看看，你能否承受那真相的恐怖！”
齐盛歪了歪头，拍了拍手，唤出了小喵：“你说的契约，是像她这样吗？”
“嗯？这种感觉是……主仆契约？痴心妄想！我可是，梦魇啊！”
然而，当梦魇看清小喵的外貌时，却是大吃一惊：
“你是……呃……哼！不可言说吗……怎么可能？你竟然逆转了诡异的侵蚀！”
齐盛则是目光一闪：“哦，不过对于这一点，你似乎并不羡慕？”
梦魇虽然很惊讶，但也只是惊讶，齐盛没有从他身上看到，想变得和小喵一样的欲望……就像梦魇看不到，自己想和他契约的欲望一般。
小喵定定地望着梦魇，却是问道：
“你，为什么能有如此高的灵智？”
这才是小喵心中最大的疑惑。
副本对“不可言说”的约束相当之大，不论有多么强大，就算规则被齐盛打破了，在体内的诡异力量被完全清除前，都不应该有如此的灵智才对！
梦魇皱起了眉头，随后摊开了双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哼，说出来又何妨，我和你不同！我是自愿被诡异侵蚀的，因此保留了更多的记忆与灵智！”
小喵咬紧了牙关，即使失去记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愤怒！
“你这个……叛徒！”
她狠狠一拳轰向梦魇，却被其左掌上的血红之瞳，一眼定住了身躯！
梦魇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垂下了头，发出疯狂的嘶吼声：
“叛徒？我只不过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反正，我们全部都被规则吞噬了，不是吗？”
被规则吞噬……不是被诡异吞噬吗？
齐盛一直留意着梦魇的言辞……许多真相虽然是不可言说的，但未必是不可认知的。
之前一直说的是“诡异”，这次说到“我们”，却是用的“规则”……也就是说，诡异，只是规则的一部分？！
呃，希望这家伙不是口误吧……
“而我，也只是保住自己的灵智……那种大势之下，我的反抗或是顺从，又有何意义？”
“至少，我保留下了，我最后的子民，最后的梦！”
这是指的……这个动物园吗？
“就算……是一场即将破碎的噩梦，又如何？”
“你！喵呜呜！气死吾了！”
小喵气急……但就算没有失去记忆，她也不是擅长言辞之人。
这样可不行呀……
齐盛伸手遮住了小喵的眼睛，将她丢到身后，随后捏起梦魇的小脑袋，轻声喝道：
“闭嘴！懦夫！”
“纵然结局如此，当初不反抗，又怎么知道反抗没有意义？”
“放弃抵抗的你，没有资格质疑反抗的价值！”
梦魇的眼珠微微一颤，却也无意和齐盛争辩，而是说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很勇吗？来，试着和我契约呀，我会让你看看，当年的一切！”
齐盛皱起了眉头，看向小喵。
契约什么的，他可什么都不懂。
小喵则是白了他一眼：“随你！”
齐盛的话，令她的气出了不少……这梦魇，也算是个可怜之人，若是能为齐盛所用，倒也不错。
“要和这家伙契约吗？”
齐盛还是有些犹豫，但梦魇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哼，主仆契约就主仆契约吧，反而不必冒夺舍的风险……而且看他的那根奇怪的大棒，我未必能夺舍成功！”
“而且……那位，不也是主仆契约嘛……”
梦魇没有再犹豫，抬起小拳拳按在了齐盛抓着自己的左手上！
“人类啊，请收下此……卑，微，之身的契约吧！”
和小喵那次不同，齐盛的手臂上金光乍起，死死制约着梦魇的举动……令他彻底失去了做些小手段的能力。
“嘁……”
而齐盛则是眼前一黑，随后展开了一副宏大的画面。
首先，他注意到了梦魇沾染诡异前的样子。
那是一个有着银色的头发、穿着银色的铠甲、生着洁白的双翼与金色的眼瞳，神明一般的人物。
除了面容和尖尖的耳朵，和如今的梦魇再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他的双臂也很正常，双手捧着一颗脑袋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中，赫然是一片慢慢被漆黑铺满的星海！
而其中一个金色的星点，应当就是他所处的星球了。
看到这里，齐盛眼中的画面稍稍切换。
那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他似乎共享了梦魇的视角，居然能清楚地察觉到，整个世界每一处的变化。
原本，那里只是一个与人类世界类似的世界。
但是，当那双洁白的羽翼将整个星球笼罩后，那里所有的人，都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
流浪的孤儿突然有了家和父母，他们拥着他，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沙漠中的旅人头顶降下清泉，脚边出现食物。
就好像，所有人的梦想突然全部实现，一切瞬间都圆满了。
这些还不算……更匪夷所思的是，有两个女孩同时喜欢是一个男孩时，那个男孩居然一分为二，分别满足了她们……
而一眨眼的工夫，齐盛又发现男孩明明一直是孤身一人！
所有人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直到梦想产生分歧……他们又都到了，另一重实现了自己所有梦想的世界中！
随着那些人类在自我的世界里繁衍生息，无数个幸福的梦中，再生出无数个梦……
齐盛心中无比震惊！
这哪里是什么梦魇？这是，实现众生梦想的，梦想之神明啊！
而梦魇似乎终于满意了齐盛的反应……把画面切换到了那个水晶球上。
同样，借助梦魇的视角，齐盛看到了……一个个星辰，在诡异浪潮中粉碎的样子！
同样，还有无数散发着镇压一方寰宇气息、神明般的存在，在诡异浪潮中被不断侵蚀……化为无数恐怖的诡异！
很快，黑色的大手笼向了梦魇所在的星球。
而梦魇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笑容，不等诡异降临，他的身体先一步发生了变化……变为了如今的模样。
虽然保住了灵智，但他的力量依然被诡异浪潮侵蚀了许多，身躯不断缩小……最终堕入黑暗。
画面的最后，是诡异浪潮深处，一道淡金色的规则……
一条再简单不过的规则。
【你们不该存在，消失吧。】
用龙国语写的。
……
齐盛看得很清楚了。
他确实明白了人族的渺小……可，为什么自己这颗星球上的人类，都没事呢？
要说这里比其他地方多了什么……
规则怪谈？
但规则，应该是敌人吧……而且，从诡异浪潮深处的规则字体看，还是最终极的敌人！
……
【获得道具：梦魇。】
【属性：未知。】
【触发特殊加成：你可以随时随地做梦，并且不会做恶梦。】
好逆天的加成……
没有理会这些，齐盛揉着有些酸痛的眼睛，喃喃道：
“星辰破碎，众神堕落……这就是曾经发生的事？”
梦魇的声音和小喵一样，从他的脑海中响起：
“怎么样？这种恐惧，这种绝望，你能够超越吗？”
齐盛摇了摇头，很实诚地回答道：
“不能，说实在的，面对那副颠覆寰宇的景象，我的恐惧在你之上。”
“但我不会就那样绝望。也许某一天会有一个神明般的人物从天而降，把所有的诡异一扫而空呢？”
“呵，痴心妄想，也能叫做希望？”
梦魇不屑地反驳道：
“况且，你所期待的神明，也都已经堕落了。哦，对了，我和她都可以说是其中之一。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恢复了一些。”
她……小喵吗？
那还真是未来可期啊！
齐盛一边走向了前方的出口，一边喃喃道：
“呵呵，可是，我已经来到这里了。”
齐盛的脑海中再次闪过诡异浪潮深处那诅咒般的规则字体，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愈发兴奋……仿佛恨不得回到当初，一棒将其击破！
他掂了掂手里的大棒，嘴角自信地上扬：
“如果神明皆已堕落……就由我来替祂们，把诅咒世界的规则，全部打破！”
“有趣……那么，我陪你一起吧。”
“哦？这次不妥协了？”
“……自豪吧，人类！你让梦想，看到了希望。”
“呼……那以后再有什么诡异，可就靠你了。”
“无妨，我罩着你。”
这时，小喵插嘴道：“齐盛，你别听他瞎说。他被你的金光伤的不轻，现在只有三级的实力了……而吾，已经成长到四级了喔！”
闻言，齐盛也并不失望，只是微微一笑，踏入了代表出口的那个光团！
“奶奶滴，总算可以离开了……”
随着这句轻微的嘀咕，整个动物园怪谈世界，在金光中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