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新年（1/1）
夜幕降临，一家人都换上新衣，在院子里摆上供桌，正中摆放好香炉，把鸡鸭鱼肉等做好的菜摆放好，又给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酒，都做好后，赵崇山把手里的香燃起，对着香案拜了拜才道
“祈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说完把香插到香炉里，带头跪到准备好的草垫上，三跪九叩，简单走了个祭祀仪式后，大家就把香案撤了，欢快的回到屋里开席
袁笑笑瞧着今年的祭祀仪式这样敷衍，望着外祖父平静的面孔，跟着大家一起往屋里走，外祖父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进了屋，赵崇山和老妇人坐在官帽椅上，剩下三面都摆放着三条板凳椅，赵恒带着王玉儿坐在赵崇山下手，这边袁文辰带着赵静怡和一双儿女坐在赵老夫人下手，木十二和木十三正好坐在赵崇山正对面的椅子上，一大家子人，热闹的开始吃年夜饭
“十三哥哥，你这个肘子做的可太香了啊，我感觉那个肉皮刚进到我的嘴里，就一下不见了呢”
浩哥一副好满足的样子，在那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享受
“确实，十三这手艺真的不错，可比你两个婶婶厉害太多了”
十三看大家都在夸他做的菜，难得的害羞了说着
“我这也是自学成才，要不是后来阴差阳错的，跟着十二去学武，可能现在是我带着他在哪个小饭馆当厨子呢，当然我是厨子，他是跑腿的”
十二一听不乐意了，反击道
“什么我是跑腿的，哪次你出的损招，不是我帮你挡刀，你们是不知道，那时候要饭，因为小，要到的东西总被大点的孩子给抢了，他这小子蔫坏的，有一次我俩要到一个大肉包子，要到不敢吃啊，边上大乞丐都看着呢，这得回去孝敬他们，结果他把肉包子放怀里扣了个洞，把里面的肉馅抠出来，也不知道在哪弄的羊粑粑蛋塞里了，回到破庙，我们这些年纪小的乞丐，就得把今天要到的吃食交上去，这边刚排队把包子交了，那边他拉着我往外走，出了破庙，往我嘴里塞了一小块肉馅，拉着我就跑啊”
“然后呢”浩哥好奇问问着
“然后？哼，然后我们跑远了，还能听到破庙那边一群乞丐要杀人一般叫喊着往外追着找我们”
木十三笑着看木十二：“不是，就说你吃没吃到肉馅吧，那时候，想吃口肉，那不就是做梦么”
“是是是，是吃到了，要不是命好，遇到师傅，我们现在早饿死了，还你当厨子，我是跑腿的，你可长点心吧”
大家边讲曾经遇到趣事，边吃饭，气氛热热闹闹的，袁笑笑听到外祖父又要讲自己小时候调皮的事情，也不闹，和大家一起分享嘛
快到亥时，村子里面开始热闹起来了，村里的孩子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敲打着木棍的声音，在村里游走，袁笑笑听到外面声音，走到院子里想看一眼这是干嘛呢，就看到隔壁孙二娘在院子里生了一个火堆
“孙奶奶，您这是在干嘛呢”
“这是我们这过年的习俗，会在院里生一堆火，让木柴噼里啪啦的响着，村里的小孩也可以结伴用木棍击打出声音来，恐吓着怪兽，这样来年就顺顺当当了”
袁笑笑听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后来我们说的年兽一类习俗，不过他们京都城里都没有这些活动，进屋喊着家里人也在院子里生起了火堆，木十三拿出买的爆竹放了起来，噼里啪啦一阵响声过后，村里到处游走的小朋友们听到声音，都赶了过来，站在院外看这边放爆竹，每次听到爆竹响起，小孩子都会欢呼下
村里穷，大家过年都没多余的钱去买爆竹，这会见到有人放爆竹，也跟着看的兴奋
下河村这边热热闹闹的过大年，黑虎城里，辽东王府里却是静悄悄的，一大家子人，坐了两桌，都默默吃着眼前的饭菜，辽东王闻晟 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道
“你们吃吧，沐之和我去书房”
“是”
闻燕之看着跟在辽东王身后的闻沐之，如果这时有人看过来就会发现他面部表情都扭曲着
小崽子，我就不信你下次命还会那么好，哼！
“听说你最近和赵崇山一家走的很近”
书房内，辽东王看着手里的书信，好似不经意间问道
闻沐之看着眼前的父亲，回来两年了，依然觉得很陌生，虽然在他被留在京都城当做质子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父亲有安排过人在那边暗中保护，单也只是保护他不死而已，他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才知道居然在那冰冷的皇宫里，还有人在保护自己，这多可笑
“也不算过多来往，只是买卖关系而已”
“哦，买卖关系？袁文辰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赵崇山就更不用说了，当年他和刘彻并称大辽双杰，已18岁的年纪就走到人前，入朝为官，所以你日后和他们多接触也是有些好处”
闻沐之皱眉看向闻晟
“父王这话是何意思”
“你无需这样多想，我知道你不理解当初为什么把你送到皇宫，但是沐之，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儿子，也是咱们辽东王府未来的希望，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请封世子”
抬了抬手，压下闻沐之将要出口的话
“当年你在京都城为质子，我两年请封一次让你大哥为世子，我知他一定不会恩准，如果请封下来，你留在那边对他毫无用处，每次的请封也只是为了接你回来铺路罢了，后来等你们都长大了，你我都知道你那大哥，好高骛远，愚而不自知，那位会不知道？我一再请封，他只当我是对你大哥溺爱，对你毫无感情，想着辽东王要是你大哥继承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收回兵权，要不你以为你怎么会回来的如此轻松”
闻沐之听了只是沉默，他回来两年有余，这两年里，不也依然是对他不闻不问么，现在和自己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见他不说话，辽东王继续道
“年前我已上折请封你为世子，你们也年纪渐长，我们辽东也应该有世子了，他同样也无法再压着了，他到想装作勉为其难的恩准了，可惜了，这次怕是让他失望了,沐之，有些事你要明白，至于你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到是可以与赵崇山他们聊下，想必他们说出来会更加让你相信, 一会陪为父去趟军营，与将士们同过除夕”
闻沐之还在消化刚才听道的事情，下意识的点头应着，突然看向辽东王，刚才他听到了什么，让他一起进军营，虽然辽东王算是武将，但是他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们进入军营，这也是他回来以后才知道的，如今居然还要带他与将士共度除夕，这还没平息下心中波涛，又一炸雷响起
“还有，过段时间，彭乾会被押送过来，你到时候去迎下，记得不可怠慢”
“什么！他不是前些年被流放到了辽西的虎头城了，驻守虎头城的将军王海升又是万江的人，他们怎么会轻易给彭乾转押到这边”
大家心里都清楚，当年虎头城失守，是万江勾结外敌嫁祸给彭乾，后又演了一出让王海升夺回失地的戏码，只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也正事因为虎头城失守，他的好皇伯父怕辽东再起战事，才准了让他回辽东与家人团聚，实则也算是安抚
辽东王走到闻沐之身旁，附耳说道
“刘彻救过王海升一家的性命，知道他们被流放到这，特意派人来想把人接走，为父趁机就和他交换了下，你无需担心，他不会把人交给万家的人，这个交易，只有我们与他知晓，人也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闻沐之诧异的看着辽东王
“您都知道了”
“哼，你真当我是睁眼瞎么，要不是我帮你俩扫尾，这点事 早就被人捉了把柄，还会让人拿到证据藏起来，只是那信物到是不知最后藏到哪里去了，我也派人去寻过，最后断在刘彻儿媳那，不过她已身死，那时候不止是你和上官那小子派人彻底搜查过，大家均无进展”
书房外传来王勇禀报的声音
“王爷，人带到了”
“带进来吧”
闻沐之看着王勇手身后带了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一个少年
“去把衣服和世子换下”
这请封的折子还没下来，就这样先定下自己世子之位了？看着王勇带着那人走过来，不明白父王这是何意，只好在王勇的服侍下把外衣退了，与那看着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对换了衣服和发冠
“啪嚓”，辽东王将桌案上的茶杯忽然摔到地上
“你给我出去跪着去，不跪倒知错不准起来，滚出院子里跪着去，谁也不许靠近求情”
闻沐之吓了一跳，看到之前和自己身量相同的少年走到书房外的院子里，直挺挺的跪着，呆愣的看向辽东王，这是演的哪出
辽东王终于在自己这个儿子脸上看到了另外一种表情，不再是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样子
“还发什么呆傻，走吧，我们得去军营了，再不去，那帮老家伙就要罚我们酒咯”
在闻沐之心里，今日好似自己重新认识了父王一般，一只以为，在脑海里儿时的记忆是混乱的，他有那时辽东王抱着他骑马的画面，坐在他膝头听着他读兵书的画面，可是当他终于回来后，看到的只是一张冷淡毫无温度的的父王后，他想，那些记忆深处的画面，都是他自己设想的吧
可刚刚他再次看到父王的笑脸，和玩笑的语气，这让他彻底需要时间消化，木讷的跟在辽东王身后往外走
前脚书房这边王爷摔了茶杯，罚了闻沐之的事情，后脚就已经传到还在膳厅这帮人的耳朵了
闻燕之斜了一眼，端坐在一边面色白皙，身材消瘦的少年
“二弟，虽然我是大哥，但是责任也重，本就无法顾及弟弟们的教导问题，你这每天无所事事之人，也应该为了王府出点力，至少这教导弟弟妹妹的事情，你还是能做的，别连这点都做不到，府里这不是养了个废物又是什么”嘲讽的语气，甚是刺耳
“我二哥不是废物，你不准这样说我二哥”
闻雨之年纪最小，经不住逗，听到最讨厌的大哥在说他二哥，立马坐不住了，四五岁的小孩，气的嘴巴鼓鼓的，瞪着眼睛看向闻燕之
“雨之，不可以这样说话，二哥怎么教你的了么”
闻雨之马上道：“雨之记得，二哥说，不与无学之人同流合污，不与傻瓜轮长短，还有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哥，刚才是我错了，不应该与你分辨”说完还不忘下地站好，利索的行了一礼
闻燕之的脸都气黑了：“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与你那残废的二哥还有那你那牙尖嘴利的好三哥，不亏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一甩袖子，起身离开，他很想知道，父王给老三叫去书房因为什么事，又为什么触怒了父王被罚跪，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觉得舒爽，只要老三不好过，他就心情好，殊不知，此时应该跪在冰冷雪地的人，这会已经跟着辽东王出府往军营而去了
膳厅里，闻泠之把小弟抱到腿上，笑着刮着他的鼻子道
“又淘气了不是，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理他作甚，走吧，和二哥去母亲那看看”
辽东王共有两个王妃，老皇上要给他赐婚安平侯府的嫡女，但因为当时他已和告老归家的姚太傅的小孙女两情相悦，又因姚太傅家只剩年迈的姚太傅和刚刚及笄小孙女两人，老皇帝不想闻晟娶这样一门助力甚微的人为妻，又因自己宠爱的儿子苦苦哀求，只得赐婚两人平妻，同时嫁入皇子府
后因当时来到辽东，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本就因为生闻燕之亏了身子的侯府家的嫡女在闻燕之六岁时撒手人寰，府里就剩下一位姚王妃，她虽从不苛责过府里的人，但也不会亲近那些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后来因为闻泠之从小体弱，闻沐之被送去京都城为质，小儿子闻雨之一直到三岁时也不曾开口说话，她觉得是因为她强求一段姻缘，又因与辽东王的误会，所以在家清修，就连逢年过节都不曾再出来参加过
“二哥，我们偷偷去给三哥送点吃的吧”闻雨之拉着二哥的手轻轻摇晃着
“怎么，你不怕你三哥了，是谁说的，就算夏天蚊虫多的时候，这些虫子也不敢叮咬你三哥，因为什么来着，对，因为你说，还没等它们靠近你三哥，就被他那张冷脸冻死了，这会怎么想着关心你三哥了”
闻雨之连忙想捂住二哥的嘴，这话要是被三哥知道了，他以后再也不给自己带好玩的了
“好啦，好啦，二哥不说了，走吧，我们先去看你三哥，再去寻母亲”
说完两人也没管膳厅里的人，往外走去
山厅了，一直好像隐形人的王侧妃忍着心中的怒气道：“既然王爷不在，今个就回去自己院里守夜跨年吧，都散了吧”
用力握着身边嬷嬷的手漫步往外走去：“嬷嬷，嫣然若是调教好了，就找个机会，让咱们府上的大公子巧遇下吧”
不是都目中无她么，不急，早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你们的娘一个不知道这会托生到那个猪狗蛇鼠身上了，一个不是王爷的青梅竹马么，这会不也一样被我逼的躲在院里吃斋念佛了，呵呵，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