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意思(1/1)
堂七彩播完了晚上六点的晚间新闻,就提包下班了,霍台长将地址已经发给她了。
到了包间,落了座,易容若还没来,堂七彩就和广告部的一个美女同事低声瞎侃。
美女同事说:“听说易总还是单身。”
堂七彩道:“也许人家低调,说不定就跟明星似的,谈了好多年,或者孩子都有了,还在外面立单身人设呢。”
美女同事道:“易总不是,我有朋友的亲戚就是易总的司机,他就是单身汉,忙事业忙得有时间睡觉就不错了。”
堂七彩笑了笑,没再聊易容若,转而抓着美女同事的手,问她美甲在哪儿做的。
美女同事告诉她地址,又反倒拉起堂七彩的手,说道:“七姐,你这戒指新买的吗?成色真好,很贵吧?”
堂七彩摆摆手,说道:“拼多多上买的便宜货带着玩儿的,你想要吗?我给你链接。”
过了十分钟,霍台长和易容若一道进来了,易容若身后还跟着两人。
堂七彩看向他,果然气度不凡,商人多精明相,但易容若身上却更多书生隽气,相貌俊雅,标志的三庭五眼,个高腿长,一身西装穿在身上,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偏偏这样的气质难得,堂七彩恍惚了下,想到了刚走不久的亡夫。
这联想转瞬即逝,因为易容若没有顺着霍台长抬起的手臂方向落座,反而是径直来到了堂七彩身边,他礼貌地冲美女同事说道:“今晚我想坐在堂小姐身边,能麻烦你让个座吗?”
美女同事当即点点头,挪了座给易容若。
霍台长笑道:“七彩,这位就是容盛的易总,他可是很喜欢看你的新闻啊。”
堂七彩得体地微笑,内心吐槽着,谁会喜欢看新闻啊……
易容若坐在堂七彩身边,沉声说道:“是,我很喜欢。”
堂七彩对上他的眼,那眼神突如其来地专注深情。
堂七彩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惊吓。
但她还是象征性的害羞了下,她是极会做戏的——她下意识地摸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低下头,那张美丽娇俏的脸上泛起红晕。
易容若给她倒水,还旁若无人地说道:“堂小姐,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堂七彩还没来得及该怎么回答,广告部部长老方就说道:“易总,小堂的老公头七刚过去,也算是恢复单身了,哈哈——”
“咳咳……”
霍台长适时地咳了两下,面上没什么不悦,只催着服务员说道:“辛苦快上菜。”
堂七彩伸手撩了下垂下来的发丝,对易容若说道:“是,我已婚,但是丈夫上周走了,现在是个寡妇。”
易容若眸色深沉,淡笑道:“这样啊,真是看不出来。”
老方今晚似乎是把眼力见儿给丢家里了,非要插上一嘴:“哈哈易总是不是看不太出来,小堂是结过婚的?她看着显小,其实也都三十了。”
堂七彩简直要翻白眼,她才二十七,怎么就算三十了?谁家的算法这么算?
易容若道:“不是,我只是没太看出来……堂小姐刚死了老公,瞧着面色红润,容光焕发,难不成,堂小姐与丈夫感情不合,这是喜丧?”
堂七彩愣住,看向霍台长,霍台长果然又故意清了清嗓子,又去催服务员:“上菜——!”
堂七彩保持微笑,说道:“这都是刻板印象,难道我每天在家痛哭才算正常吗?遇到这种意外,日子也总要过下去,我还是需要上班工作,包括今晚的应酬,否则易先生你怎么能如愿见到我呢?”
易容若道:“堂小姐真的是不同凡响。”
他说完这句话,堂七彩对易容若的兴趣便陡然降到了零点。
再帅再有钱的男人,讲话不讨喜,总透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堂七彩都会瞬间下头。
堂七彩立马给白桃发消息:「江湖救急。」
好友之间的术语,白桃直接给堂七彩打了电话。
堂七彩接过,刻意开了免提,只听到那边一个厚重的人声,分不清是男是女,喊着:“美女,你家水龙头是忘关了吗?我家在你家楼下,现在就跟在下雨一样呀!敲你门也不在家,你赶紧回来处理好不好?”
堂七彩挂了电话,无奈对众人说道:“有点急事,得赶回去了,真是没口福,你们慢吃慢聊,我先行一步。”
老方张了张嘴,想留她,但堂七彩已经起身走了,他便只说了一句:“小堂路上注意安全啊。”
霍台长观察着易容若,他并无什么不悦的反应,这才放下了心。
堂七彩开车回了小区,不过没回自己家。
白桃和她一个小区,只白桃是租房子,堂七彩的房子是霍圩全款买的婚房,如今也成她的财产了,压根没什么房贷。
堂七彩按密码进了白桃家,白桃在家里跳减脂操,堂七彩放下包就自顾自地从冰箱里拿椰子水喝,又问道:“饿死了,出去吃还是点外卖啊?”
白桃穿着运动服,气喘吁吁地说道:“点外卖吧。”
堂七彩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APP点外卖,白桃也歇了下来,饱满的脸红彤彤的像煮熟的虾,她说道:“我想吃米线,中辣多加醋。”
堂七彩点头,给她点了一份米线,然后给自己点了一份寿司套餐。
白桃瞧堂七彩嘴角下撇,应当是心情很不好,便试探着问道:“学姐, 又碰到什么烂人了?”
堂七彩后仰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双眼放空,说道:“倒不算什么烂人,就是没意思。”
白桃道:“可能是你想姐夫了,你越想他,就觉得别人都没意思。”
堂七彩不吭声,过了好久才喃喃道:“是有点想他。”
以前霍圩还在的时候,看到他就心烦,从心底蔓延上来的烦躁会让她失去在外面的温柔大方,恨他到牙痒痒,想着要么她消失,要么他离开。
可他真的不在了,这种一直持续的怅然,如何也消解不开。
白桃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系的同学群里都在讨论你。”
“讨论我什么?”
“说你成了寡妇,其实是克夫相,不吉利,以后会没男人敢要的。还说你做戏哭穷,其实根本没到卖房卖车的地步,不想借钱可以直说,非要装……哦还说你和电视台台长有一腿,说不定是你和台长一起合伙害死老公的。”
堂七彩听着,面上反倒展露出了轻松的笑意,说道:“我真喜欢这种感觉,他们酸我羡慕我,嘴上却又只能贬损我。”
白桃道:“我相信你,学姐,你不是那样的人。”
白桃的眼里充满着对堂七彩的信任,她十分崇拜堂七彩,可她没有那样的颜值身材,她还是社恐胆小鬼。
堂七彩闻言,看着白桃,半开玩笑道:“唉,也别那么相信我,我有可能就是那样的人。”
白桃道:“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吗?我就是会无条件相信你。”
堂七彩想说,白桃,我没把你当好朋友。
可白桃是个简单的人,堂七彩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她,便没说什么。
堂七彩和白桃吃完晚饭,就回了家洗漱睡觉。
次日早上五点半,堂七彩在煮咖啡,就接到了霍台长的电话。
霍台长没有跟她商量,只是一则通知,甚至不需要开会研究。
堂七彩被调离主持部,不再主持每日新闻,她被调回去当记者,还是最辛苦的调查记者。
霍台长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七彩,那也是你的老本行,相信你会适应得很好,台里会重启【调查实录】这档节目,而且是由容盛地产冠名赞助播出,成为国内调查记者第一人,这不是你当初入职的梦想吗?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加油。”
待到电话挂断,堂七彩都仿若灵魂出窍了一般。
半晌,她才咬牙切齿地道:“去你的梦想!老娘只想坐主持台!”
每天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优雅大方的播报新闻,多爽啊。
什么梦想?这就是堂七彩现在的梦想,可惜,梦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