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北静白虎（1/1）
埋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下下的？
下埋伏的人，到底在哪里？
我的左眼已经睁不开了，被血糊住了。
如果不是我有小两仪，它可以感知到我所感知不到的。
我早就被这根本无法看见的攻击杀死了。
飞白虎早已失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紧牙关。
这片树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丑时方向、卯时方向、未时方向」
小两仪告诉我攻击来源的大致方向。
我喘着粗气，拖着流血见骨的小腿，竭力抵挡。
逍遥心诀——定乾坤
两仪灵器——通神——五感提
天雷引——异术——合——八方盾甲
我脚下定乾坤，运转天地之力，手携暴雷，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警惕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异色的暴虐攻击混杂着无数针刀朝我攻来。
雷与金属碰撞。
发出刺耳的刮蹭声。
刺拉——
「头顶！」
小两仪发出巨大的嗡鸣。
我知道，我料到了，在小两仪通知我之前我就已经料到了。
如果想杀我，这里是个突破口。
逍遥心诀——移心动形
天雷引——异术——相生相噬——鬼反
弹指之间，头顶降下的巨剑从中被我劈断，滔滔不绝、宛如鬼魅的天雷死死抓住着那巨剑，向攻击者的根源歇斯底里地爬去。
却忽然，诡异地消失在空中。
在看到这一幕时。
我终于恍然大悟。
两仪灵器——通身——五感提——解除
两仪灵器——结缘——混沌自境
我闭上双眼，自入小两仪的混沌之境。
封五感。
幻境之眼，幻境之眼，幻境之眼……
找。到。你。了。
在混沌之中，我看到了那火红色的燃烧蛛网，和那只恐怖的红色毒蛛。
好一个狠毒的幻境。
把灵兽的灵魂与幻境融合在一起，利用惨无人道的祭献，达到足以麻痹实力远超实施幻境人的入境者的能力。
让修为高如我，都根本难以察觉自己到底是在何时走入幻境的。
“天雷引·破。”
「啊啊啊啊啊啊！」
那只早已死去，却灵魂不得超脱的毒蛛发出尖锐至极的尖叫，它的话语化为意念进入我的耳朵，它在痛苦的嘶吼。
随着如同铁柱般，紫到发黑的天雷滚滚落下，红色的蛛网与那只痛苦的蜘蛛。
瞬间被撕碎。
烟消云散，从此再无了。
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置身在一片树林。
而是身处于一个楼房中，四周有无数双眼睛，他们将我包围。
飞白虎在角落，它倒在血泊之中，漂亮的白色毛发。
它永远都要舔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白色毛发，完全被血浸透了。
见到此幕，我觉得五脏都要烧毁了。
我红了眼。
“糟了……她破开了我的局……撤……快撤……”
高楼深处，一个女人气若断丝地说。
我听到了。
所有人也都听到了，他们在知道我破局的时候，全部都打算跑掉。
我扬起下巴。
愤怒要把我给碾碎了。
天雷引——异术——合——毒笼
“啊！！！”
“救我！”
“救……”
刺拉拉——
刺拉拉——
所有逃到楼房之外的人，都被细不可察的雷线隔断脖子，再瞬间化为一片血雾。
“我让你们走了吗？”
我说。
……
我拎着那个对我施展幻境的女人，她的双腿与双手已经被我生生扯下。
我吊着她的一口气，背对着尸山尸海。
其他人都死了，我只留了她的活口。
我从她的怀中搜出了她的令牌——浮游庭，二长老。
然后我从她的怀中又找到了一张照片。
她看到我拿到那张照片，拼命地挣扎，而我捏碎了她的肩骨。
我沾血的手指按在了照片中的男人脸上。
“告诉我我想要的。”
我淡淡说。
“或者我杀了你全家。”
她瞳孔收缩，宛如看待恶魔般看着我。
我露出了笑容。
讽刺的、恶毒的、癫狂的笑容。
……
了结掉那女人的性命，我点燃那张照片，然后用它烧了整个楼。
我扛起飞白虎的兽体，被她温热的血淋成血人。
一路用了最快的速度，飞到沙漠的尽头，抵达南域的边陲。
「玄 我好冷」
「玄 我好难受」
「玄 救救我」
我只是，我只能，不断地说：“你会没事的。”
南域 药宗分宗
我闯进药宗，谁挡我打谁，一路把飞白虎放到了药宗分宗主的面前。
我双膝跪地，对着那个我毫不相识的老人。
重重磕头，发上的血水沾染在药宗无比干净的地板上：
“求大人，救它。”
我已经分不清我脸上流的到底是我的血、飞白虎的血，还是我的泪了。
然而，飞白虎还是走了。
药宗的分宗主告诉我，假如飞白虎能够熬过第五天，它就能活下来。
它却在第六天前的黎明离开了。
那时它回光返照，化作人形最后与我进行了对话。
“玄，我还没有游历人间呢。”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游历。”
她咧嘴笑了：“好啊好啊，我要去北域看，我还想回家，用人形回家，让他们看看那，我现在多厉害，老威武了。”
“嗯。”
她又说：“玄，你可不可以给我取个名字，我比你大两百多岁，我要，我要做玄的祖宗？”
“祖宗不行。”
“那做什么？”
“做我的，长姐吧。”
“不错！那是什么？”
“亲人。”
“不错！”
我又喜又悲，想作呕。
我道：“那你，就叫北静白虎，怎么样？”
她虚弱地道：“好！威武！”
她说：“北静玄和北静白虎，是一直的亲人。”
然后她重复，又重复，唱成五音不全的曲子，气息越来越弱。
“我从未后悔追随你，玄。”
“没能跟你一起站在天下的巅峰，真是太，不好了。”
“玄，我想回家。”
“你把我送回家吧，玄。”
“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我们，嗯，我，北静白虎，我喜欢，妹妹，玄。”
“我……对不起玄。”
我的泪已经在这五天中留尽了，当飞白虎彻底失去生息以后。
它在我的怀抱之中。
我为它合上双眼，它的身躯变回了庞大的兽体。
漂亮的皮毛不再了，它的尸体瘦骨嶙峋。
我依旧抱着它。
直到第六天的黎明进入我的眼睛。
“北静少宗主，节哀。”
药谷分宗主站在我的身后，他悲悯地安慰我。
我回过头看了看他。
什么也没有说。
我的灵魂被穿透，此刻，再没有任何力气了。